郗灵急忙驾驶龙姬闪开。
龙北星正在暴走状态,但他的目标不是郗灵。
见郗灵让出通道,那台燃烧着猩红烈焰的红色机甲,如同一头暴怒的红龙,向战场对面的叛军横冲直撞而去。
龙北星的机甲,身上燃烧的火焰是血一样的猩红,暴虐、艳丽、张狂。
一道猩红的尾焰在漆黑的太空中划出,狭长如星轨,狰狞如疤痕。
郗灵盯着红色机甲燃烧的背影:“龙小葵,你哥的机甲叫什么?”
“超新星。”龙小葵鲜少如此安静。
“血清又是什么?”郗灵又问。
“那是阿瑞斯军校研发的特殊药剂,是人造羊水的副产品。”卫惊鸿解释道,“阿瑞斯军校的人都是战争疯子,注射血清虽然能极大地提高同步率,却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力量的爆发。”
说话间,卫惊鸿和龙小葵已经追了过去。
郗灵正要动身,这时,队内频道响起莱茵的声音:
“郗灵,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郗灵回答:“能。”
“你知道新十一军团吗?”莱茵问。
郗灵的心头颤了颤。
芬迪尔将军的军队……
几秒后,郗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回答:“我知道。”
“根据情报,对面的叛军,正是新十一军团。”莱茵说。
什么?!
郗灵猛地抬头。
她穷尽目力,试图在漆黑无垠的宇宙中,看清对面叛军的模样。
但这道横亘在两军之间的停火地带,实在是太空旷了。
空旷得仿佛吞噬了时间的概念。
空旷得……仿佛连昔日的亡灵都不见踪影。
郗灵心中的激情和热血一瞬间冷却了。
这一刻,她终于清晰地意识到,莱茵的那句“军事、政治、经济,三者无法独立存在”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她认识的任何人,都可能因为千丝万缕的联系,卷入这场战争。
莱茵连连呼唤:“郗灵?郗灵?”
郗灵回神:“我在。”
“你好像有些心神不宁。”
“莱茵,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郗灵说,“为什么……为什么新十一军团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这里是第七扇区,联邦最混乱的地区。”莱茵回答。
郗灵沉默。
莱茵反问:“郗灵,你对第七扇区印象如何?”
“良民的地狱,罪犯的天堂,一个鞭子比法律更有威慑力的地方。”
“新十一军团留在第七扇区,是因为只有在这里,他们才不会被中央星发现。”莱茵说,“但他们竟然为黑手党教母效力,这不仅是个错误的选择,还是个严肃的政治问题。”
郗灵突然问:“莱茵,你对芬迪尔·兰奇怎么看?”
莱茵中规中矩地回答:“初中一年级的历史教科书上,已经写明他是联邦的罪人。”
“那么你呢?”郗灵又问,“你的意见,和教科书是一样的吗?”
话刚出口,郗灵就有些后悔了。
莱茵是联邦“太子”,是万千天才景仰的对象,更是总统的儿子。
无论从他接受的教育来看,还是从他自身的立场出发,他都不可能为芬迪尔说好话。
但郗灵不一样。
她从未接受过联邦的教育,又被联邦商人卖去矿星,虽然最后被萧寒剑救下,但她对联邦的感情始终比较淡漠。
更何况,她还在觐见之塔中,和芬迪尔一起度过了七年光阴。
她不觉得对维尔莱德无比忠诚的芬迪尔,是一个叛国者。
她更不觉得,一个愿意手把手教导她七年的人,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莱茵安静了一秒。
“不,他不是叛国者。”莱茵改口道,“他是国父维尔莱德的心腹,为联邦戎马一生,又在临死前,将第二、三、四扇区的主权无条件交给联邦——他是个英雄。”
“但联邦为什么说他是叛国者?”
“……”
“为什么?莱茵,为什么?”
“因为他离开了联邦,他没有为联邦所用。”莱茵轻声回答,“新十一军团是联邦战斗力最强的军队,他在国父去世后,带领新十一军团出走,无疑让当时本就弱小的联邦雪上加霜。”
“当时的联邦,只有第一扇区的主权。芬迪尔在之后送上了第二、三、四扇区的主权,为联邦贡献了接近一半的版图。他有这么大的贡献,也要被叫叛国者吗?”
“……”
“莱茵?”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过去的胜负只在纸笔之间,我们能改写的,只有当下。”莱茵低声说。
轰!
巨大的花火盛放在宇宙尽头,龙北星已经深入敌营、大开杀戒。
郗灵摸了摸手腕上刚刚愈合的割伤。
那是她治疗夜哨时留下的伤口。
她太弱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夜哨鲜血横流,却连一丝痛苦都无法为它缓解。
她太弱小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新十一军团以敌人的姿态出现,却连一句话也不能为芬迪尔辩解。
她站得还不够高,看得还不够远。
联邦乃至整个银河,于她而言都是一团迷雾,她至今仍只是个迷途的旅人,空有力量,却只会四处乱撞。
如果她更强大一点……
如果她能像国父一样强大……
莱茵轻声问:“郗灵?”
郗灵闭上双眼:“我在。”
“你似乎很敬爱芬迪尔?”
“在觐见之塔中,我和芬迪尔一起度过了七年时光。”郗灵说,“莱茵,他当了我整整七年的老师。”
莱茵陷入沉默。
“我知道觐见之塔是虚假的,里面的人全都是伊甸的子脑模拟出来的,但芬迪尔……他是真实的。”郗灵又说。
她的第一任主考官——子脑0732说过,芬迪尔的人格,是由芬迪尔的子脑亲自模拟的。
换言之,她认识的芬迪尔,就是芬迪尔本人。
她还记得那场只有短短十分钟的谈话。
在切断主考官监控的情况下,芬迪尔直到最后几秒钟,才颤抖着说出了那句话:
——“郗灵,我从未背叛联邦,我不是叛国者。”
“我明白了。”莱茵打断了郗灵的思绪,“郗灵,我的计划需要调整,此时此刻的你,恐怕无法对新十一军团出手。”
郗灵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
“不,”她坚定地说,“我可以。”
莱茵平静又不失锋芒地说:“芬迪尔是你的老师,新十一军团的大部分人,你都在觐见之塔与他们共事过。”
郗灵沉默。
“即便这些老兵已经无法踏上战场,他们的机甲却留存至今,如今参战的,正是这些机甲。”莱茵堪称尖锐地反问,“郗灵,你扪心自问——你真的不会手下留情吗?”
郗灵的双手一点点攥成了拳头。
“我不会。”她回答道,“战争没有正义可言,参战的双方都罪孽深重,无论他们,无论我们,都是手中淌满鲜血、无可饶恕的罪人。”
莱茵的语气变得柔和:“但是,你可以让人们身上的罪孽变得轻一点。”
郗灵看着攥成拳头的双手。
她没有说话。
“阿瑞斯军校的指挥官焦新叶选择以杀止杀,但我和焦新叶不同——因为有你,此战的胜利无需以鲜血点缀。”莱茵站在操作台前,手指轻轻拂过面前的草稿。
他舍弃了那个更为稳妥,却需要牺牲无数条人命的方案。
他决定把胜负押在郗灵一个人身上。
就像十位开国元帅,把胜负压在国父一个人身上一样。
“郗灵,我想兵不血刃,让敌方所有机甲熄火。”莱茵说,“你可以做到吗?”
郗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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