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和程妄回到了拍卖行。
那位吴先生还在争取，也有威胁，说如果Arcadia Auctions坚持认为是民国的，他也可以取消合作，去找别的拍卖行。
“50万，我买你的画。”宋书说。
“怎么可能，我这幅最少也是南宋摹本！”他说道，“那可是价值上千万的！”
宋书无视人的能力向来很好，她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优雅又冷漠。
吴先生此刻心里打起了鼓。
“你随便拿去跟别家拍卖行合作。”宋书没有看他，而是在欣赏吴言之的作品，“如果你能卖出去，算我宋书朋友不够多。”
咱们宋书，遍地是朋友！
这位吴先生嚣张的气焰瞬间就蔫了下去。
几秒之后，他又重新振作了一下，“你敢威胁我！”
然后他看向程妄，“程老板，你们拍卖行就是这么跟人谈合作的？”
程妄两手一摊，耸了耸肩。看来眼前这位吴先生还没看明白谁是大小王。
“我爷爷都得给她两分薄面。”程妄落井下石道。
程妄的爷爷是谁，想必这位吴先生不会不知道。如果说一开始不知道，那合作的时候也应该要知道了。程家公子，要在非富即贵的东城市中心开一间占地面积如此之大的拍卖行，背后有谁支持自然也不算难猜。
再去查一下股权结构就更容易了。
吴先生噤声了。
“前蜀的那件拍品，我们会拍一个好价钱。”程妄神色如此，说得倒也轻巧。
“既然那个是前蜀的，这幅画的年份就不会太近。”吴先生还是不死心，“他们是一起到我家的！”
宋书继续看画。
无论这位吴先生如何不死心也不再给他任何眼神。
“吴言之这几笔，还是仿得很像的。”宋书边看边夸。
吴先生还想争辩几句，但宋书已经没了耐心，“给你两分钟时间考虑，不卖的话也可以把吴言之的画放在程妄的拍卖行拍一拍。”
“齐白石的《螃蟹图》，丰子恺的《家住夕阳》，林风眠的《抚猫图》等，成交价大概在60万至100万，而这些，都是名家大家的作品。”程妄作补充说明。
吴言之，谁认识呢？
“50万，很公道。”宋书笑了笑，转身准备走了。
前后不过10分钟。宋书觉得她留给吴先生思考的时间不能太久，心理战用了几轮，再给他一点时间宋书怕是真的要去找“朋友们”帮忙了。
“如果这幅画真的卖不出价，你又怎么愿意用50万买呢？”吴先生被宋书吓得一愣一愣的，却在最后时刻保持了一点清醒。
他缺钱，他等的是几千万的钱，而不是这50万。
“整个东城，谁能说出吴言之的名字？”宋书挑眉，“这幅画，只有在我这里才有价值。”
有道理啊。
这位宋小姐是程老板请来的鉴画专家，她能说出曾祖父的名字，足以证明她对书画非常有研究。放眼整个东城甚至全国，都不一定有人认识他曾祖父。
如若真是他曾祖父所画，这幅画就不值钱了。他祖父不过是那个时代里千万画家中的一个，谁会认识呢？谁愿意买呢？
吴先生非常纠结。
“走了。”宋书头也不回地往前走，留下一个风姿绰约却冷静的背影。
“成交！”吴先生一身大汗，最后没能扛住宋书的心理战。
“我敬重言之先生的英勇大义，也尊重他的画作，只是很可惜……”宋书没有把话说下去，“程妄，帮我走下流程。给你们抽10%。”
宋书终于开心了。
程妄也笑了。咱们这位邻居宋小姐实在过分可爱了，要一个流水千万的拍卖行帮她过一个佣金五万的手续。
太可爱了。
“处理完了我来取画。”宋书笑着往外走。
“我送你吧。”程妄说。
“不用，你忙吧。我自己回去。”宋书笑了笑。
很满意，拿到画就去找范无咎！
忙碌整日，已近黄昏。
宋书站在车水马龙的市中心，看着满眼的雾团，觉得自己已经远离人间好久了。
正要感慨，程妄的车停在了她面前。
“走吧，回家吧。”主驾驶的玻璃降下来，程妄干净的脸就这样出现在宋书面前。
她这时候很羡慕程妄。父母和睦，爷爷慈祥，无忧无虑，纯粹本真。
宋书站在原地，歪头看他。
“程妄，你有什么烦恼吗？”宋书问。
她想起刚见程妄的时候，他似乎误会了什么，但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情，并且面对宋书的逐客令也没有丝毫不悦；再见到他时他是来送早餐的，宋书状态不好，冷酷无情的样子也没有令他不悦；今天早上他邀请宋书去拍卖行帮忙，宋书立刻拒绝也没有令他不悦；宋书要拦截他的生意，越过拍卖行直接和卖家交易，这样不符合规矩的事情也没有令他不悦。
程妄给人的感觉是情绪稳定，极度包容，而且，充满耐心。
如果一个人有这样的情绪和品质，那他一定是在充满爱的环境里长大的。
或许，这就是程渡要一直赚阴德币的原因吧。
宋书在这个瞬间，突然很羡慕程妄。
“有啊。”程妄笑了笑，“比如你不愿意上我的车。”
宋书绕过车坐上了副驾驶，心情难得愉悦，“回家吧。”
回程的路上，程妄问宋书，“你在东城，有很多朋友吗？”
因为他爷爷前几天特地跟他强调，宋书身体不太好，在东城又没什么朋友，刚好程妄也才回国，也没什么朋友，如果他愿意的话，请他多约宋书出去晒晒太阳。
但她今天不是这么说的。
画面闪回宋书威胁吴先生的时刻：“如果你能卖出去，算我宋书朋友不够多。”
这——
“而且，你能言善辩。”程妄又补充。宋书今天说的话比他们认识这半个月以来说的话还要多。
“程妄，你爷爷有跟你说我是干什么的吗？”宋书问。
“慈善基金会的负责人。”程妄回答道。
“那我的朋友，都是工作伙伴。”宋书笑了笑，“我没什么同龄的朋友。”
宋书回答得很准确，她就是没有任何同龄的朋友。即便孟婆、黑白无常都顶着二十来岁美女帅哥的脸庞，但却也比宋书大了不知道多少个轮回，更不要说已经七十多岁的程渡了。
程渡七十多岁，看起来倒是非常年轻。不熟悉的人见到他大概会觉得他刚过五十。想到这里，宋书觉得有钱真好。
程妄会心地点了点头，然后就接到了他爷爷的电话。
“我有个朋友来家里拜访。他孙女也来了，你早点回来吃饭。”程渡说。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