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破开水面的巨型牛角,只是一个开始。
“轰隆隆——”
大地剧震。
非是地震,而是河床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挣脱千年的地壳束缚。
河中心的巨大漩涡骤然扩张,浑浊的河水被一股无形之力向两侧排开,立起两道骇人的水墙。
紧接着,一个巨物,破水而出。
是它的头颅。
比重型卡车还要庞大,覆满铁锈与淤泥。
空洞的眼窝里,燃着两团千年不灭的幽火。
随着头颅抬升,它的小山般的宽阔脊背显露,上面布满青苔水草。
更令人魂飞魄散的,是缠绕在它身上的东西。
一道道粗如水桶的黑色锁链。
那锁链并非钢铁,而是由无数张痛苦、扭曲、绝望的人脸纠缠汇聚而成。
每一张脸都在无声呐喊,每一双眼睛都流出血泪。
它们是铁牛的枷锁。
也是这条“鬼渡”真正的“鬼”。
镇河铁牛!
它真的被陈义一声号令,从河底抬起了头!
“妈呀……”
胖三一屁股坐进泥地,两排牙齿疯狂打架,指着那尊缓缓升起的神魔造物,嘴唇哆嗦,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抽旱烟的老头,已然瘫软在地,眼珠瞪得滚圆,嘴巴大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风声,彻底吓傻了。
猴子和老七死死抓着武器,手背青筋坟起,冷汗爬满了额角。
纵是他们,面对这等只在神话中存在的景象,也感到了源于灵魂深处的战栗。
唯有陈义,立于那根绷直的缚龙索前,面沉如水。
铁牛的目光,跨越百米水面,与他对视。
一股磅礴、悲凉、充满了无尽痛苦的意念,如海啸般冲入陈义的脑海。
被囚禁千年的孤寂。
被无数怨魂日夜啃噬的折磨。
身为镇河神物,却无法庇佑一方水土的无力与悲愤。
它在求救。
“吼——!!!”
缠绕在铁牛身上的怨魂锁链,似乎感受到了它的意图,猛然收紧!
无数张人脸发出尖锐嘶鸣,黑气暴涨。
刚刚抬起半个身子的铁牛,被这股巨力硬生生拽得下沉,发出痛苦的闷吼。
水面剧烈翻腾,八根定水桩被拉扯得吱嘎作响,桩身周围的土地大片崩裂,即将被连根拔起!
“义哥!”大牛嘶吼,双臂肌肉虬结,死死抱住一根定-桩,试图稳住阵脚。
“没用的。”
陈义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钻进每个兄弟的耳朵。
“这不是力气活儿。”
他松开按在缚龙索上的手,向前踏出一步,直面河水。
满河的怨魂找到了宣泄口,无数惨白手臂破水而出,疯狂抓向他的脚踝。
然而,那些手在距离他身体半尺之处,便触及一道无形壁垒,瞬间燃起青烟,发出凄厉惨叫,寸寸消融。
陈义低头,俯瞰着脚下那一张张因痛苦而极度扭曲的脸。
他的眼中,无怜悯,无厌恶,只有一种绝对的冷酷与平静。
“你们的死,不是它的错。”
陈义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压下了风声水声,响彻河滩。
“你们被奸人所害,尸沉黄河,怨气冲天,我都知道。”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捅进了这些怨魂尘封的记忆。
水下的嘶吼,由暴戾转为悲怆。
“但你们找错了债主。它镇守于此,反被你们怨气侵染,成了替罪羊,与你们一同受苦千年。”
陈义抬起头,目光再次与铁牛对视。
“今日我来,不是捞你们的尸骨,是来断你们的因果。”
他伸出右手,掌心那枚土黄色的【山河鳞】幽光一闪。
“我,义字堂陈义,奉炎黄之命,执国运之绋。”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审判之意。
“以此地山川为证,以脚下黄河为凭,为尔等千年沉冤——”
“开——阴——路!”
最后一个字落下,他一脚重重踏在河滩的土地上!
“咚!”
一声闷响,不似踏地,更似擂动了天地巨鼓。
一道肉眼可见的土黄色波纹,以他脚下为中心,瞬间扫过整片河面。
这不是蛮力。
这是调动了一方水土的山河之力!
波纹所过之处,河水止沸。
那些狰狞的怨魂,脸上的暴戾与痛苦开始褪去,代之以茫然与解脱。
缠绕在铁牛身上的黑色锁链,浮现出无数裂纹,黑气不断逸散。
“不够!”
陈义双目一凝。
千年怨念,岂会如此轻易化解。
他猛地抬头,对着那尊巨大的铁牛,发出了第二道敕令。
“你!镇河千年,身负冤屈,功不抵过,过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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