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部门提供的纸盒子,与共事过五年的同事道别后,我转身走了。
胸前的工牌已经退回在前台,刚走到大门口,外面阴云密布,这看着是要下雨的样子。
属于学生们的暑假来了,但我好像只迎来了寒冬。
果然不出我所料,抱着箱子走到公交车站,天就下起了阵雨。顷刻间大雨如注,街上行人疯狂逃窜。
挤在公交车站躲雨的人很多,大家不免会挨着,穿了短袖的人们尽量不互相碰到,湿滑的皮肤让人感到不适。
有人喊了网约车,飞快钻入来迎接的车中就离开。公交车一辆辆地开过,努力接纳往上挤的人,每一辆都撑得爆满。
抱着箱子的我根本没法挤上去,干脆就坐在这里一直等。
雨还在下,避雨的人各有办法地离开,还剩三三俩俩被困在这。
我望着阴霾的天,思绪放空。
我不是部门的新人,虽然从来没有拿过优秀员工,但也是脚踏实地地工作着,分到的任务都会完成,加班也是随叫随到,和同事之间的关系也很和谐。
直到一个月前被部长约谈,我都不相信自己会被裁员。
部长很亲切地说上面做了这个决定,让我这个月去找下家,还说以后要是有合适的文职岗位,他也会给我推荐。
其实部长做得很体面了,只是我在震惊之中说不出什么话来,就问自己哪里不好,部长避开了我的目光,无言以对。
哎,再追根究底地问下去,对双方也不好。
因为我是无过错被辞退,公司倒是很大方地给了赔偿金,一下子进账了好几万。
在得知要被辞退的一个月里,我已经试着去找工作,只不过和这家比起来,都显得不够好,看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样。
而且,好的公司也更倾向于新鲜大学生,我的年龄、性别、未婚未育成了妥妥的关卡,一层层把我卡主。
或许是将近十多万的存款给了我底气,我才没有那么心急去找下一份工作,多了一些懒散在身上。
十几万存款听着似乎很多,但一想到我是三十岁,而不是二十岁,于是这笔钱就显得不太够看了。
也许,今天可以和陈海誉吃顿好吃的,正好有一家新开的饭馆评价还不错。
脑子里想着这些,包里的手机吵闹起来。拿出手机,就看到来电显示是陈海誉。
被辞退的郁闷心情稍有缓和,我接听了电话,“喂,海誉。”
[今晚有空吗,心晴?]
“有的。”
[那好,我们六点在姜氏炒菜馆见,这家新开的炒菜很不错。]
看来我俩是心有灵犀了,我笑呵呵地答应了。
没聊两句,他就说有事,先挂了电话。我继续在公交车站避雨,有种被他抛下的错觉,我以为还能多聊几句。
身旁有个小孩和妈妈在一块,也许是在等爸爸来接。小孩子吵闹,妈妈拿出手机播放动画片。
我瞥了一眼,蜡笔小新啊。小时候我也看过,一晃神,我居然比小新的妈妈年龄还要大了。
意识到这一点,我生出几分说不出的惆怅。总觉得自己好像还很小,是因为没结婚生孩子的关系吗?
小朋友的妈妈看起来还很年轻,可能也是曾经看过这部动画片。
“叭叭——”
汽车喇叭声刺耳地响起,车窗降下来,里面传来男人呼喊的声音。年轻的妈妈一把抱起小孩,打开后驾驶位置,迅速钻入车中。
车子的右灯改成左灯起步,然后消失在雨幕中。
渐渐地,雨势变小,潮湿的空气与热气混合,显得有些闷。
手机又响起来,是妈打来的,我接听了。
[新工作找到了没有?]
“还没。”
[你啊,都三十岁了,还要家里人操心。要是这工作还没找好,你和海誉可要好好发展,抓紧时间看看要不要结婚了!]
我顿了顿,缓慢地说:“没事的,总能找到工作,结婚还不成吧……放心,我这么大了。你们那边怎么样。”
[你都三十了呀!趁早结婚。我和叔叔带你弟弟去海岛玩耍了,之后再去草原,要去一个月,给你寄特产哦!]
“嗯,玩得开心。”
我听到电话里弟弟在喊妈妈的声音,很快也就挂了电话。
打开聊天软件,妈妈转了一千块过来。往列表下一看,发现爸爸也发了信息问我找工作的事。
我忽然想到,爸爸家里也是很忙的,毕竟他有两个儿子,大弟弟谈婚论嫁中,小弟弟还在读大三。
语音聊了几句后,爸爸也实在对我无话可说,只让我快点找工作,然后给我转过来两百块钱。
雨停了,我已经没有搭乘公交车的想法了。
抱着箱子,我像是田地里的老牛一样迈开步子,一路从公司走回了出租屋,每一步都显得沉重。
进屋放下箱子,我刚洗了个澡,接到了房东阿姨的电话。
我一算,确实每年都是六月左右交整年房租的,一年一万八。之前我还有个合租的室友,前两年她回家结婚去了,因为太远,我都没有去参加婚礼,但是她结婚生小孩,我都随礼了。
我也不想再适应新的租客,就自己整租下来。
手头的余钱的确是够付房租的,但因为工作没了,还要考虑新工作地点,租房方面我稍微犹豫了。
房东阿姨说给我一周时间考虑,毕竟来找她租房的人很多。
有人加价租她的房子,如果我不租了,她好马上转租。
傍晚六点,被阵雨洗过的城市清新不少,坠在天边的晚霞也更灿烂。
陈海誉是编制人员,也有房有车的,他没有开车来接我,而是约定在饭馆碰头。
我自己扫了一辆共享电动过去,他的车停在了对面的停车场。
他是我今年年初确定关系的相亲对象,大我五岁,是我妈妈的朋友的同事介绍的,到现在相处也四个多月了。
我俩在包厢里吃饭,他先点了菜,又让我看菜单再添加几个我自己喜欢的。
看了看他先前点的菜,我又酌情增加了小炒牛舌、拍黄瓜。
“工作的事找的怎么样了?”他倒了一杯茶递给我,声音很温和。
接过茶,我如实相告:“今天正式离职了,给了补偿金,我还想着找你吃饭,结果你就打电话约了。”
“这几个月正好是考编的时间段,要不就专心脱产考工作?”陈海誉提出了建议。
我倒是有些惭愧的,“我是打算准备考。”
其实我每年都有考试,但是每年都没上岸,从毕业到现在也得七八年了。可能命中没编?
但这有些滑稽的念头我没和陈海誉说,交往半年来,我几乎不和他开玩笑,总有种放不开的感觉。
事实上,他对我好像也是循规蹈矩的,用那句话说就是:没有世俗的欲望。我俩仿佛按部就班的机器人。
“我有复习资料,下次都寄给你。”
“寄给我?”我对寄这个字眼感到奇怪。
陈海誉喝了一口茶,他推了推眼镜,客气正经地说道:“今天约你出来,是想说,我们分手吧。”
我对这番话很惊讶,可细想又会有情理之中的感觉。看到我愣住了,他缓了缓,又从容地说下去了。
“我以为人到时间了是该结婚生孩子,心晴你哪方面都挺好的,我也想着相处久了就会有感情,但现在四个月了。我想,还是好聚好散吧,彼此不要耽误。”
哪方面都好,也可以是哪方面都不出挑。
我愣怔地坐在位置上,想着这些时间的相处,我从小到大就没谈过自由恋爱,和陈海誉是第一回。
其实我挺满意他的,那么多相亲对象里,我认为和他最能相处,能拥抱接吻,对于接触不反感,就算可以。
我一直以为是他比较保守,没想到……是对我没兴趣。
心里有个声音在问要不要挽回,很快,我得出了结论。
“好的,我知道了,祝你找到合适的人。”
平淡如水的交往就这样结束,没有任何争执,我也没有刨根问底,大概也是在给自己留体面,毕竟分手了,我也没必要问东问西。
这顿饭还是很好吃的,弥补了一些我的忧愁。
陈海誉结了账,天色已晚,他开车送我回去。这次在车上,我俩倒是聊了一些。
“不问我分手原因吗。”他目不转睛地发问。
我抠着安全带,只觉得今天还挺倒霉的,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