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既明此番南下是奉圣意监察吏治,巡视风俗。当然,小皇帝有意猥琐发展,郑既明顺带照小皇帝的意思清清不该坐在官位上的人。
比如,暗中孝敬蔡峥的人是不是该下台了呀,再比如,陈里海是不是可以复官带兵了呀。
时过境迁,小皇帝比起蔡峥那老脸是嫩,却也二十了。他登位这几年是如坐针毡,唯恐哪天蔡峥带兵逼位,因此,防患于未然,保住小命很要紧。
郑既明还是那个无所谓的心态:这些都关他屁事,不过既然他都来了,不给叶游知谋点福利郑既明心里过意不去。
她不是要修路修城墙吗?那就好好修,拿朝廷的钱修,何必再费尽心力自掏腰包又想方设法把钱赚回来。
郑既明来岭南暂歇在刺史府,除交待修路的事情外,一连半月无事,是故各县县令都以为万事大吉。
高香烧得太早不是好事。
年关当口,所有人都喜气洋洋,郑既明搞了场大的。
宣化县县令尸位素餐,贪赃枉法。按《大汤刑律》,诸监临主司受财而枉法者,一尺杖一百,一匹加一等,十五匹绞;不枉法者,一尺杖九十,二匹加一等,三十匹加役流。
宣化县、晋兴县县令滥加赋税,按律定,若非法而擅赋敛,及以法赋敛而擅加益,赃重入官者,计所擅坐赃论;入私者,以枉法论,至死者加役流。
……
一个月时间,四县县令数罪并罚,该流放的流放,该绞的绞。岭南作为常见流放之地于他们无碍,只好往更南边的地方流。
此事处理速度之快,让其他人见识了钦差大人的雷霆手段。
“钦差大人是没带几个侍卫,人都是吃饭时被钦差大人扣起来的。啧啧……谁能想到这顿饭是断头饭啊……”
“被判流放还好呢,听说王县令被施杖刑,足足被打了几百杖!钦差大人手下的人个个都下的死手啊,王县令是活活被打死的!”
听着这些话,其他几位逃过一劫的官员不由得拢紧了自己的衣裳——
他们怎么会不知道郑既明这是杀鸡给猴看呢!
现在郑既明一叫吃饭诸位心里都犯怵。
处理了他们,郑既明也不好过啊!没人收拾公务,郑既明只得亲力亲为,眼见那些牒子都堆成山了!郑既明叹了口气:他这就叫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值得庆幸的是他知道有个人爱管闲事,正好趁此教教她政务上的事情。
“郑既明,我眼睛都看花了。”叶游知不是说笑,眼睛酸得泪水奔腾而出。
郑既明道:“那你歇一歇,我来。”
他卷袖蘸墨,风姿雅致,时而用余光偷看躲懒的叶游知,笑容起起停停,十分怡然自得。
他承认,他叫叶游知来是为了享受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光。
“再过段时日,朝廷开恩科,加之会试,岭南来了新官你就轻松了。”郑既明道。
叶游知想不通:“我轻松?郑既明,这些不都是你的事吗?”
郑既明脸皮厚惯了,心安理得地指使:“不想做事就帮我研墨。”
叶游知:“我不会。”
“你不会研墨?”
叶游知亮出她的专属战笔:做成毛笔样式的油性墨水硬笔。
“我都用这种笔,没墨了就换笔芯,可方便。”她看郑既明提着墨锭,手指修长得蜷曲在墨锭上,把骨节顶得异常明显,手腕随之转动,一时觉得赏心悦目极了。
她累了一天,合该看点好东西纾解心情,帮他就帮了吧!
郑既明看她盯着自己的手目不转睛,轻笑:“这是又看上我的手了?”
叶游知想怼回去,但实在没有底气,于是供认不讳。
她问道:“你累吗,这样研墨?”
郑既明笑意显著——
平常都是云起给他研墨,至于写字累不累嘛……他以前修道跟着他师傅写字一写就是一天,早习惯了。
不过郑既明略微沉吟,点点头,回道:“有点。”
答完,他便盯着叶游知看。
叶游知:“那我送你一盒这种硬笔好了。”
“我不会用。”
“我教你不就得了。”
闻言,郑既明含笑继续低头写字。
他还说起了叶游知,所图之大,怎么连这么些公务都不愿处理,以后可怎么办?
叶游知倒是不知道自己所图很大。她的目标不过是变得有钱,雇很多很多人帮自己做事,然后顺带把她娘的仇报了。
“我图什么?”
“你自己想。”郑既明这会儿心情好,和她玩起了打哑谜的游戏,“你说你修路修墙,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不就是造反吗!
郑既明可太熟悉了,造反第一步:招兵买马笼络人心。
叶游知五年前放弃了扬州的荣华富贵非要到岭南来,短短几年时间,岭南大变样。粮仓修了不下五个,城墙厚了好几公分,百姓吃的穿的住的,几乎都带着“叶氏”二字。
她这会儿活活成了岭南土皇帝。
但只有这些是不够的,造反必然起兵戈。但郑既明看着,这里的人生活是富足了,可是士兵呢?骏马呢?
他不得不出手推叶游知一把。
叶游知的宏图大业在叶游知自己没意识到之前就在郑既明脑海中模拟无数遍了。
“我想……”叶游知的思绪不知又放飞到哪里去了,支支吾吾道,“我想问问长安如何了?那粒谷穗有苗头了吗?”
长安有小皇帝控制着还算歌舞升平。但郑既明此次来岭南,途中绕了几个道,去过北边的县城,情况只能用“乱象丛生”来形容。
尤其是洛阳。
洛阳从刺史到县令,没一个正常人。
“你此前的猜想不错,的确有个异乎寻常的教派。”郑既明道,“譬如洛阳最近就在流行一本书册,书册都是煽动百姓情绪,我为了得到那本书册差点失去一个人。”
初到洛阳,他便发觉城中气氛很不对劲。街角巷尾常有人殴斗,若无人管,那真是要有方死了才算结束。
随便找酒楼吃饭,老板要么小心翼翼,要么脾气冲天,和城中百姓一样泾渭分明,俨然成了两派。
可怖的是,有时能见人干瘦如柴,就跟被抽干了精气的活死人般,眼窝凹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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