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普通工作日早晨的九点,a市早早敲起了繁忙的节奏。喇叭声与引擎的轰鸣声交织成的喧嚣交响曲随着时间慢慢落幕。
地铁站口吞吐着匆忙的人潮,一波又一波,来来往往,最后慢慢变空。
阳光掠过摩天楼的间隙,穿过树叶,照在人行道上,白晃晃的。
闻弋迟到了。
一向守时的闻弋居然迟到了。
当她从梦境中挣扎着醒来,抓过床头的手机一看,屏幕上冰冷的数字赫然显示着“9:00”。
她猛地从床上直起身,大脑像是被灌满了沉重的铅块,昏昏沉沉。她用力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再次确认,真是9:00。
闻弋的上班时间是8:30,公司有规定,每周星期三早都要开一个早会,每个人都必须参加,而且不能迟到,否则会扣奖金。
今天,刚好就是星期三,要开早会。
而现在她睡过头,错过了这场早会。
一想到主管在会议室里大发雷霆,她就害怕得瑟瑟发抖。
闻弋慌忙起床,随便整理了一下,拎着包就出门往地铁站赶。
通往地铁站的路似乎比平时漫长。当她气喘吁吁地冲进地铁站,早高峰的人潮早已退去,站内显得空旷。这样的宁静,反而加剧了她的焦灼。
车厢里人很少,与平日摩肩接踵的景象天差地别。这种“错位”感让她更加恍惚,有一瞬间,她产生了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迷茫。窗外的广告牌飞速后退,她猛地一个激灵,还以为自己坐反方向了,她赶紧再次确认了线路图,虚惊一场。
当闻弋终于抵达公司楼下时,那家她常光顾的咖啡店前,早已不见了平日排起的长龙。若是平时准时到达,她偶尔也会在队伍不长时买一杯。可今天,虽然没人,她却连驻足片刻的资格都没有。
她冲进旋转门,直奔那部能最快到达她所在楼层的电梯,焦急地按着上行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她走进去,感觉脑子依旧浑浑噩噩。
“叮”楼层到了。
电梯门一开,闻弋低着头一股脑地冲了出去。就在拐向公司大门的方向时,“砰”地一下,她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个人坚硬的胸膛,鼻尖萦绕上一阵熟悉的无花果香水味。
“对不起!”她没看清对方是谁,仓促地丢下一句道歉,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继续往公司大门跑去,只留下一个慌乱的背影。
终于到了。
闻弋扶在公司玻璃门旁的扶杆上,大口大口地喘气。
她的一个同事从她身后走进来。
“闻弋,你终于来了,高主管找你。”
完了,彻底完了。居然是高主管。她公司最严厉的那个主管。
“你自求多福吧,他今天脾气不太好。”
闻弋刚刚平复一点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她战战兢兢地朝着走廊尽头那间主管办公室走去。
站在办公室门前,她抬起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轻轻叩响了门。
“请进。”里面传来高主管的声音。
闻弋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轻轻地推开门,仿佛那门有千斤重。
“高主管……”她低着头走进去,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身前。
她完全不敢抬头去看办公桌后的那个人,只能在脑海里勾勒出一张乌云密布、写满不悦的脸。
“闻弋,”高主管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今天周三,早会你怎么没参加?”
“对不起,主管,我……我今天睡过头了。”
“哦?”高主管拖长了音调,这声“哦”让闻弋心里更加七上八下,“想不到,你也会睡过头。是工作压力太大了,还是有什么别的情况?”
压力大吗?平心而论,工作虽然忙碌,但尚在可控范围。真正的压力源,是来自母亲近几个月来持续不断的、近乎强迫的相亲安排。
可是,这种私事,怎么好跟主管开口?万一主管“关心”下属,也给她介绍起对象来,那岂不是雪上加霜?情急之下,她只好搬出了其他借口。
“工作上没什么问题,就是……”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我家里父亲最近检查出一些比较消耗身体的慢性病,我比较担忧,所以最近休息得不太好,压力有点大。”
这倒也不算完全说谎,父亲前不久体检确实查出了“三高”,母亲也以此作为催促她“赶紧结婚”的理由。
“哦~”高主管这次的声音拉得更长,尾音微微上扬,闻弋依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情绪,像在阴阳怪气。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词句。闻弋屏住呼吸,等待着一场预料中的批评。
“今天迟到没参加例会这件事,看在你以往表现一直很好的份上,这次我就不深究了,”高主管的话锋出乎意料地一转,“前几天你跟着我去见的那个外企客户,对方负责人昨晚特意发邮件过来,夸你翻译做得非常到位。本来今天早会,我还打算在会上公开表扬你一下,结果发现你根本不在。”
闻弋愣住了,抬起头。高主管的脸上并没有预想中的怒容,反而带着一丝温和。这让她更加不知所措,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了,回去工作吧。”高主管挥了挥手,“家里老人有什么事,需要帮忙或者要请假,也可以及时和我说一声。别自己一个人硬扛着。大家在一起共事这么久,都不是冷漠无情的人。”
“谢谢高主管。”闻弋回应着,然后退出了办公室,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这简直像坐过山车一样。
“怎么样?高主管没骂你吧?”周姿尹的声音响起,她把一杯咖啡递到闻弋手里,是闻弋最喜欢喝的抹茶拿铁。
闻弋接过咖啡,热气让她混乱的思绪清醒了一点。“没有,他什么重话都没说,就问了下迟到的原因,还说……客户表扬了我。”
“你真是撞大运了!”周姿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今天早会上他可严厉了,好几个项目进度汇报不合他意,都被他训得抬不起头。我还以为你也在劫难逃呢。”
闻弋听到周姿尹这么一说,更加觉得刚才在办公室里好好和她说话的高主管奇怪了。
“闻弋,你今早到底几点起的啊?来得也太匆忙了吧?”周姿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她的脸上,凑近仔细看了看,“你这头发怎么回事?后面翘起来一撮,都没扎进去。”
“不会吧?我记得我好好梳过了。”
周姿尹从闻弋后脑勺那拉出来一撮头发。
“哈哈哈哈哈,你好好看看这是啥。”
完了!闻弋的脸瞬间爆红。那岂不是刚才她在高主管办公室里,背对着他时,这撮不听话的头发就一直这样翘着?
她赶紧把手里的咖啡杯塞回给周姿尹,手忙脚乱地扯下头绳,干脆让一头长发披散下来。
“就这样吧,披着算了。”闻弋懊恼地嘟囔着,重新拿回咖啡,猛喝了一大口,“今天真是糟糕了!坐地铁差点坐反方向,刚才跑过来的时候还撞了个人,估计人家也觉得我冒冒失失的,还以为我是从哪个疯人院跑出来的。”
“不过,说真的,闻弋,”周姿尹收起玩笑的神色,关切地问,“你今天到底怎么回事?你可是从不迟到的。”
“唉,别提了。”闻弋叹了口气,眼神黯淡下来,“都怪我妈,最近像着了魔一样逼我去相亲。”
“相亲?”周姿尹挑了挑眉。
“是啊,简直是密集轰炸。”闻弋晃动着手中的咖啡杯,“前天才见过一个,昨天就又给我安排了一个,让我后天再去见。我才二十八岁,很老了吗?怎么看我妈那架势,好像我明天就嫁不出去了似的?”
周姿尹拍拍她的肩膀:“老一辈的想法嘛,总觉得儿女工作稳定了,下一步就该成家立业,抱孙子孙女了。不过说实话,你还没到三十,你妈妈是有点心急了。”
“我昨天就是因为这个又和她吵了一架,”闻弋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太阳穴,“几乎一夜没睡好。估计就是因为这个,才睡过头迟到了。”
一想到相亲带来的这一切麻烦,一股无名火就涌了上来。
她抬起手,有些生气地指向前面紧闭的门,似乎是把那扇门当做了那个相亲对象:“不过,说到底,都怪那个后天的相亲对象。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和我妈吵起来,就不会失眠,更不会迟到。”
就在她话音刚落的瞬间,那扇门“咔哒”一声,从里面被推开了。一个身材高挑的年轻男人走了出来。闻弋伸出的手指,不偏不倚,正好隔空指向了他的脸。
闻弋僵在原地。迅速收回手,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个男人脸上掠过一丝明显的错愕和不解,目光在闻弋涨红的脸上停留了两秒,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人有毛病?”。
闻弋低下头,把滚烫的脸颊埋进周姿尹的肩膀后。
“好了好了,他走了。”周姿尹忍着笑,拍了拍闻弋的后背。
闻弋发出一声压抑的哀嚎,抬起头,脸上红晕未退,“太尴尬了!我今天是不是水逆啊!诸事不宜!”
“闻弋,我跟你说,”周姿尹压低声音,带着点看好戏的兴奋,“那是昨天刚搬到我们公司对面那间办公室的老板之一。要是他是个大嘴巴,那你在这栋楼里的‘威名’,可就要传开了。”
闻弋的脸瞬间又红了一个度,感觉头顶快要冒烟了。
周姿尹看着她这副恨不得以头抢地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她凑近闻弋,神秘兮兮地说:“不过,他们公司还有另一个老板,我今早来的时候正好碰见,是个超级大帅哥。你没见到真是可惜了,那气质,那身材……”
闻弋羞愤交加,一把捂住周姿尹的嘴:“求你,别说了。”
这下好了,形象全无。她沮丧地想,说不定早上在走廊里撞到的那个有和她同种无花果香水味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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