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急火攻心,回到寝室,程映微发现自己居然发烧感冒了。
室友们看出她心神不宁,怕影响到她的情绪,就没多问,照顾她喝了药便劝她上床休息,兴许睡一觉起来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心里装着太多事,程映微本以为自己睡不着。后来许是药物在体内发散,催生出了浓烈的困意,导致她沾床就睡,甚至很难得的做了个梦,梦到极其久远的童年和少年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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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映微出生在铜陵,一座依山傍水的皖南小城。许是从小成长在南北交界的地带,她身上既有北方女孩的爽朗坚韧,也有南方姑娘的沉静柔和。
自记事起,她便生活在一个温馨有爱的家庭。父母将她视作掌上明珠,从未让她受到一分一毫的委屈,女儿想要的一切他们都会尽力满足。
她记得,那时父母都有一份体面的工作,程斌在市电视台做幕后统筹策划,徐荞英则在中学担任语文教师,家庭条件不算富裕,但也能称得上小康。
从小到大,程映微并没有多么广泛的兴趣爱好,唯独喜爱钢琴,她对音符音阶相当敏感,并且对音乐有着超乎常人的热情。
而那时于普通家庭而言,学习钢琴需要付出的成本并不低。去市里大大小小的琴行咨询过后,徐荞英本想劝她放弃这一喜好,可看着女儿在琴行橱窗外反复流连的背影,瞧见她眼中的希冀与渴望,她又顷刻间改变了心意,咬咬牙,给女儿买下了人生中的第一架钢琴,又请了报了一对一家教上门辅导,将所有心血都倾注在了她的身上。
程映微从七岁开始练琴,此后的十年从未间断,参与大大小小的比赛不计其数,十五岁时拿下了业余十级证书,之后便开始专攻音乐协会水准级别的考试,往音专生的方向发展。
原以为生活就这么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她也会稳稳当当地考上大学,毕业工作,结婚生子,平安顺遂地过完这一生。
却不想,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数将原本平静的生活彻底打破。
自那天起,程映微亲眼见证了一个好好的家庭如何一步步走向分崩离析。
高二下学期的某天,晚上十点下了自习,程映微接到母亲的电话,说是小区里的电缆被施工队挖断,整个小区都停了电,她被邻居拉着去找物业讨说法,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便叫她和同学一起打车回家。
挂了电话,程映微准备找住在同一小区的好友拼车,却发现对方座位空着,人早已走了。
她没有多想,走到校门口,见最后一班公交车刚好停靠在路边,便刷了卡上车,独自一人坐车回家了。
那晚程斌正好在电视台加班,工作结束,他很幸运地赶上了最后一班回家的公交车,谁知刚下车便远远瞧见巷口两个拉扯的身影。
貌似是一个身穿校服的小女孩正被一个醉酒的小混混调戏。
一股怒火涌上心头,程斌攥紧拳头快速朝那边跑去,走近一看,才发现被捂住嘴拖行的居然是自己的女儿。
那一瞬间,程斌只觉得血压飙升,他气昏了头,冲上去便和小混混扭打在一起。
然而他一个中年男子,力气终究抵不过正当盛年的大小伙子,很快便处于劣势,只剩下挨打的份。
程映微缩在墙角,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余光瞥见程斌掉在一旁的手机,立马捡起来拨了报警电话,嗓音颤颤巍巍:“你好,请问是淮阳路派出所吗?我这边出事了,我爸爸被……”
话未说完,便听见“啪”的一声闷响,而后有什么东西碎裂坠地。
回过头,小混混已经倒地,脑后汩汩冒着鲜血,而程斌呆滞地站在一旁,双手颤抖,缓缓蹲下身去探那人的鼻息。
程映微看着眼前一幕,手指顷刻间僵硬,唇瓣翕动,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最终,那通用于自救的报警电话,变成了程斌的自首电话。
醉酒的小混混经过抢救保住了一条命,却成了植物人,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苏醒。而程斌也被对方家属告上法庭,即将面临三至五年的有期徒刑。
一个原本美好的家庭就此背上官司,程映微也从人人羡艳的天之骄女跌落谷底,谣言缠身,受尽了冷落与白眼,最后不得不转学到郊区的一所私立院校读书。
后来为了请律师给程斌辩护,争取减刑,徐荞英几乎是穷尽了所有人脉,这些年的积蓄花得近乎见底。
高三伊始,程映微的钢琴课被迫停掉,那台陪伴她长大的钢琴也被贱卖,她从艺术班转到了普通文科班,主攻文化课,开始一点一点地适应新环境,接受现实,不再做钢琴家与音乐家的美梦。
父亲因身负官司被电视台辞退,母亲也因身体原因和精神压力主动向学校递交了离职手续,转而去到郊区一家疗养院打工,她还得承担女儿的学费和被打伤患者一部分的住院费,以及患者家属的精神损失费。
就在徐荞英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生活终于迎来了转机,仿佛绝路逢生,看见那么一丝希望。
那年深秋,远在京市的钟家人找上门,据说是钟老爷子过世,新任董事长一上任便开始着手准备两件事,一是钟氏集团内部大换血,另一件便是寻回十七年前被老爷子送养异地的钟家千金,钟家的小女儿,钟晚吟。
那时程映微才知道,原来她叫了十七年的爸妈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原来她还有这样一个尊贵的身份,这样复杂的家庭伦理关系。
原来这么狗血的事情,也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那个时候,程映微已经跟随徐荞英搬到郊区居住。破旧的小区大门外一连停着好几辆叫不上名字的豪车,一个又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从车上下来,拎着大大小小的礼盒上了楼,进了屋,礼物在墙角堆成一座小山。
程映微的视线扫过那一堆包装精美的礼品,又一寸寸归拢,最终汇聚在对面那个雍容尊贵的中年男人身上。
男人坐在沙发上,身边还坐着一个与他长相极其相似的年轻男子。
见女孩眼神迷茫,还透着些许不安,那人弯唇笑了笑,走近她,低下身来揉了揉她的脑袋,温声对她说:“晚吟,我是钟晚卿,是你的哥哥。我和爸爸是来接你回家的。”
那是程映微人生中的第一场“交易”。
钟家人向她承诺,只要她回到钟家,做回钟晚吟,他们便会托人处理程斌的案子,顺便替她们还清患者的医药费及后续的所有费用,让他们永无后顾之忧。
程映微信了他们的话,于是拿自己的身份与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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