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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 13 章

小说:

契婚

作者:

唐时锦

分类:

古典言情

翌日醒来,月安脸上布满了泪痕,尽是昨夜被那场旧梦诱出来的。

眼下已经干涸,只眼睛干疼,旧日的情绪萦绕于胸腔,让月安酸涩难言。

她呆坐在床上,紧紧抱着自己的双膝发怔,一颗心来回拉扯。

四年过去了,她对上元那夜的记忆还是如此清晰,无论是瞿少侠唇畔明媚的笑意还是他身上独特的草木花香,仿如昨日。

这场梦来得奇妙又及时,在这四年里,无论月安睡前多想再次梦到他都无果而终,但就在昨夜她迷茫无措,滋生了三分妥协后,这场携带着有关于瞿少侠的美好记忆的梦却猝不及防地回来了。

这是否是天意,警示她不可违逆自己的心对婚事妥协?

月安越想越觉得是这个意思,心中的天秤开始迅速偏移。

没错,她不能就这样妥协,她还没等到瞿少侠回来,而且崔探花那边也不是正经要娶妻的,她若是认真嫁过去了才要命。

但是这桩婚事轻易无法毁去,至少月安不能无理取闹,到时都是爹娘受笞刑。

除此之外,能合理退婚的理由无非那几个。

恶疾、名声、政治,或者双方同时答应退婚,但眼下两家这劲头摆在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月安也不能毁了自己或者温家的名声,这样代价太大,就好比崔探花即将授官,必不可能为了退婚去受六十的板子。

月安陷入了思考,就连用饭的时候都在思考这破局之法。

正当月安摇着绢扇坐在藤椅上发呆时,绿珠进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小匣子,打开来里面是一张地契。

“娘子,之前在茶汤巷看中的那个茶铺的地契买来了,就是地段好价格贵了些。”

月安喜欢钻研饮子,早年在临安便有了这个打算,开一家饮子铺,专门售卖自己配制研究出来的美味茶饮。

刚来汴梁没几日便张罗着找好地段了,四处打听后得知茶汤巷是集中售卖茶饮的地段,月安自然想挑个绝佳的地段经营她的饮子铺,寻觅了许久等到了一个愿意出售的铺子。

也算桩喜事,月安来了些精神,面上多了几分笑意,将地契拿起来,口中懒懒道:“贵些也无妨,能挑到合意的便成。”

“是呢,这个铺面奴婢觉得是茶汤巷最精巧的,若不是掌柜娘子要去开酒楼怕是难卖,好在松口了,契约在手,这下可以安心了。”

也不知是哪个字眼戳到了月安的心窍,她眼神忽地一凛,一双眸子直勾勾地落在了那张地契上,大脑开始疯狂转动,一个荒唐但又奇特的法子初具雏形。

示意绿珠将地契收下去,月安面色随着这个法子的成熟越来越光亮,她激动地从藤椅上站了起来,在屋里来回走了好几圈。

这个破局之法便在一步一走中最终完整了。

“绿珠,我想到了个好法子!”

绿珠刚将地契收起来,回头便听到了娘子兴奋的话语,还有那双仿佛闪着绿光的眼眸。

……

尽管绿珠跟自己是一条心,在事情没成前,月安也只会将这个计策紧紧捂住,等到一切水到渠成再言明不迟。

让绿珠悄悄安排人去崔家给崔探花送信,如上次那般,月安也将人约在了潘楼。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

而要密谈的,是一桩叫做婚姻的买卖。

翌日,月安出去仍用秀真做的幌子,温敬瞧着闺女能吃能喝能睡还有心情出去玩,心中放松了许多,压根没多想。

月安带着她酝酿出来的绝好计策来到了潘楼,因为此番是她发起的邀约,月安特地早了一刻钟,再一遍为接下来她要提出的惊天计策措辞。

可能有些离经叛道的荒唐,但月安觉得是眼下最有效,且解决她和崔探花难题的法子了。

崔探花大概是个不喜踩着时辰的性子,月安才坐下没一盏茶的功夫,就见人在外敲门了。

今日崔颐穿了一身月白,清浅的蓝色将崔颐那张俊逸的脸衬得出尘脱俗,似冰玉般洁净。

虽然月安只见过崔探花寥寥几面,但已经摸清了这人对衣裳颜色的系好。

貌似喜欢清浅雅致的色调,比如白蓝青这三种色调,不喜艳丽奢华。

“崔郎君来了,快坐。”

今日有更要紧的事商议,月安态度有些严肃,一本正经地见了礼。

“温娘子万福。”

崔颐同样规矩还礼,神情冷淡地落座于月安对面。

分明是两个刚定下亲事的未婚夫妻,却疏离冷淡地像是初见的陌生人,狗见了都摇头。

“不知温娘子今日特地约我来所为何事?”

双亲不顾自己的反对将婚事彻底落实,纵是崔颐平日性情再温和沉稳,养气功夫再好,都不免有些郁燥。

这不仅仅是一桩他并不欢喜的婚事,更是让他损了德行,没能践行原本的道义。

他不是个会在家中大吵大闹的性子,也没有蠢到去拿自己十几载苦读的前程去冒险,所以面对这桩婚事,作为人子,他来不及去阻止,也阻止不了。

正因如此,他人生第一次憎恶自己,连日来情绪都有些浮躁,抚琴都无法静心。

收到温家娘子的信时,他虽不知对方为的什么,但只两人如今的关系,崔颐觉得自己都应当赴约。

崔颐一出现,月安又嗅到了那股雪中春信的特有的香气,让她又提神了不少。

“说正事前我得先同崔郎君道声对不住,那日回家后我已经十分努力想让爹娘放弃这桩婚事了,可我爹这人心硬如铁,不仅咬死了不松口,还瞒着我商量好了下聘的事,待我回来已无力阻拦,并非没有出力。”

“如今婚约已成,崔探花应当知晓女方无故悔婚要付出什么代价,我双亲待我不薄,我为人子女不可不孝。”

正如月安有所顾忌,崔颐同样也无法在这样的时刻去奋力反抗,领受那六十板子。

崔颐看着对面面色有些歉疚的温家娘子,扯出一个极淡的笑道:“温娘子不必歉疚,此事我也未劝动双亲,亦有一半的责任,走到这一步也是无可奈何。”

“既然婚约已成,不管怎样,崔某自会履行婚约,温娘子无须担忧。”

听了温家娘子这么一番话,崔颐以为对方是顺从了这桩婚事,然担忧他不肯安生迎娶,特来探听他这边的意思。

他亦不会赔上自己的前程,所以走到这一步他亦是无可奈何,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遵从父母之命。

只是从今往后,他便不再无暇无垢,有愧君子之德了。

念此,崔颐脸色愈发冷沉,明知此事跟温娘子并无干系,但实在拿不出好脸色来。

正情绪下落着,忽然听到对面温家娘子笑了一声,如银铃般清脆作响。

崔颐不解,眸光诧异地望过去,对上小娘子笑得眉眼弯弯的眼睛。

“崔郎君想什么呢?”

“我今日来不是想让你妥协的,而是我想到了一个好法子,也许可以解决你我二人眼前困局。”

崔颐神色一怔,陌生的窘迫感又袭卷了全身,面颊也随之染上了些薄红。

“什、什么法子,崔某愿闻其详。”

自己在这颓败郁燥了几日准备折腰顺从,温家娘子却未有屈从,还想出了破局之法,对比下来,崔颐难免惭愧。

月安指尖蘸着已经变得温热的清水,在黑檀木案几上缓缓写下二字。

契约。

崔颐跟着念了出来,一时未能理解其中意思,面上流露出不解,问道:“还请恕崔某愚钝,这是何意?”

从今科十八岁的探花郎口中听到愚钝二字,月安觉得很是新奇,她笑吟吟地为她这个有些荒唐的想法展开解释。

“你我二人既然都有苦衷,但又都抗拒不了这桩婚事,不妨顺水推舟,依着长辈的意思将婚事进行下去。”

“不过我们二人可以将其当成一桩生意,以契约束缚,虽是真成婚,但做一对假夫妻。”

“只在外人面前做出夫妻的姿态,但私下分你我,我无需对你尽妻子的义务,当然你也不必负夫婿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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