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礼一下,婚书一签,婚事便定下了,受国律所管控,不可无理毁弃。
月安不知道崔颐这个探花郎愿不愿意为悔婚付出被打六十板子的代价,但月安是做不出因为自己悔婚而让双亲承受一百板子之事的。
爹爹是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若来那么一下名声便毁了,官途也会受创。
月安既恼怒爹爹竟真的签下了与崔家的婚书,也深觉无力。
纵然她再不情愿,她也无法去做那等狼心狗肺的事。
月安浑浑噩噩的,不知自己是如何回到自己院子的,只恍惚记得爹娘出来了,两人都说了些什么,神情瞧着似是担忧,但好像还是说了些她不太爱听的话。
这下月安是真没了胃口,厨房送来的饭菜被原封不动地撤了下去。
第二日更是过了午时也未起身,只神情恍惚地躺在床上看着帐顶垂下来的香囊球。
那里盛着她最喜爱的鹅梨香,清甜柔和,月安夜夜伴着此香入眠,睡梦香甜。
但昨日她睡得糟糕,许多莫名其妙的梦不说,一夜醒了六七回,导致她第二日愈发困倦低靡。
心情差到了极点,月安也懒得起床,也懒得用饭,尽管腹内空空,月安一时也察觉不到了。
她甚至没有力气去埋怨爹爹,只想着在床上漫无目的地躺着,像一朵被人摘下来慢慢发蔫的花。
这一幕是温敬夫妻没想到的,两人皆心中发沉。
本以为这婚事定下来,依照闺女的性子不过是继续闹腾一场,然后无果后自己去房里生闷气,生个几天,他们夫妻两再去哄哄就差不多了。
但
谁承想事情并不似他们设想的那般,闺女不仅没有大闹,还安安静静地回去了,不吵不闹。
但这样反常的一幕才让两人慌了。
日暮,温敬下职回来,听到闺女还未下床,今日饭也没吃一口,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
饭后,温敬立即凑到了夫妻两人凑在一处说话,神色皆是忧愁。
“夫人,咱们闺女还在屋里闷着吗?”
今日上职温敬不时想起一反常态的闺女,时刻挂心着,公务都比平时处理得慢了些。
“还在呢,怕是这回确实伤心了,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呢。”
温敬脸色一暗,长叹道:“这孩子就是犟,但我们做父母的在怎么也不能看着她继续糟践自己的青春,日后富贵优渥,日子舒坦的时候大概便知我们的苦心了。”
林婉神色发沉,轻声道:“说是这样说,但谁又知道未来究竟会如何,就怕月安是个认死理的。”
温敬道:“但愿闺女能想开,别再惦记那杳无音讯的小子了。”
“不过还是得去哄哄,待会咱们过去吧。”
林婉笑着摇摇头,在温敬诧异的目光下解释道:“我去就好,就你那嘴能说出什么好听的话,怕月安听了更不愿用饭。”
讪笑了一声,温敬作揖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林婉带着月安爱吃的饭菜过来时,月安仍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发怔,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林婉没有急着将热腾腾的可口饭菜拿出来,将盛着饭菜的食盒放下,人撩开了床帐,坐在了边上。
月安察觉到身侧的动静,眼珠子转动,沉静的目光落在了母亲身上,木木地扯出一抹笑来。
“娘……”
许久水米未进,也未曾说过话,月安一开口便干哑得厉害,听得林婉一阵心疼。
“真就那么喜欢那个江湖小子,为他伤心至此?”
林婉的感情路算得上是一帆风顺,并未经历过求而不得的滋味,所以对于女儿的坚持她并不能感同身受,只觉得女儿这副模样大概是爱惨了那人。
月安翻了个身,改为侧身对着母亲,喃喃道:“是遗憾,一想到我都没等到他回来便要草草嫁人了,我便觉得难受。”
林婉有些懂了,脱了鞋袜上床,姿态亲昵地躺在女儿身侧,将人环抱入怀。
“月安不妨换一种角度想想,便不觉得难受了。”
月安将脑袋往母亲怀中拱了拱,闷闷道:“如何换呢?还请娘教我。”
婚事既定,月安无法为着自己的一己私欲去牵连家人,此刻她十分迷茫,对于母亲的话觉得听听也无妨了。
林婉见女儿的态度有转机,心中松快了些,眸光穿透岁月,将自己的青春年少娓娓道来。
“娘和你爹都是临安青田县人,你爹从小便没了爹娘,是你祖父将他带大的,他从小便是私塾里读书最好的学生,你外祖父很喜欢他,为了让你爹能读书,发了不少善心,比如瞒着你爹和你外祖父只收一半的束脩。”
“我和你爹便也就自小相识了,在青田县做了十多年的青梅竹马,长大后更是互通心意,约定要做夫妻。”
“这事你外祖父也知道,他看好你爹,也默许了,你爹去汴梁赶考前承诺定会回来娶我为妻,我满心都信任他。”
“但当你爹得中二甲第十,被汴梁权贵争相抢着做女婿的时候,不光是我,就连一向信任你爹品性的外祖父都拿不准了。”
“做高官的女婿,便可留在汴梁做京官,靠着岳丈得授一个清贵体面的职位,日后仕途更是一片锦绣,如鹏程万里;但若是没有岳丈助力,二甲不似一甲可留京,九成九便会被安排到地方做官,从微末做起,勤恳耕耘,盼望着有朝一日能得授京官。”
尽管这事月安从小便知道了爹娘这桩事,但还没听过这般细致入微的,她被挑起了些情绪,抱着母亲的胳膊追问着。
林婉说到这,眸间酝酿出滚烫的情绪,语调更柔和了。
“显而易见,这两个选择天差地别,我与你爹也只是口头婚约,无媒无聘,悔便悔了,除了被我和你外祖父骂,其余再没有什么后果了。”
“娘在青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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