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没多久,陈怀渡就收到了柏临的消息。
柏临:【兄弟,你上个洗手间上这么久?别是掉厕所里了】
柏临:【我们去看看南琢吧?这里离警察局很近】
柏临:【你点了奶茶啊?你不是不爱喝这玩意吗】
陈怀渡:【给你的】
柏临眼睛一亮,拆开吸管就吨吨吨喝了起来,“你怎么突然给我点奶茶?”
陈怀渡没回答这个问题,“不去了。”
“啥?”
“这么晚应该不在了。”陈怀渡面不改色地胡诌,“而且也没必要,发消息问问就行了。”
“哦。”柏临恍然大悟,“你说的有道理,我这就给南琢发个消息。”
几秒钟之后,旁边人的手机屏幕也亮了亮。
陈怀渡说不清自己这样做的缘由是什么。
南琢和柏临在一起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一个又吵、又聒噪、还总是喜欢擅作主张的麻烦精。
如果让南琢和柏临在一起,他以后可能的平静日子就更少了。
还是不要有这么多不必要的纠葛比较好,这是陈怀渡对这次行为的解读。
陈怀渡:【我不回去了】
“?”柏临问,“你便秘?”
“嗯。”陈怀渡脸不红心不跳,“肚子不舒服,你先走吧。”
“行吧。”柏临没纠结,反正饭已经吃完了,“那我走了,你自己注意着哈。”
医院里,消毒水气味浓重。这是家私立医院,看着很高级的样子,南琢没有来过,怕价格太高,南琢扯了扯陈怀渡的袖子,把他拽住了,“我不想看,我们走吧。”
只是刚碰到陈怀渡的衣服就立刻触电似的收了手,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南琢今晚一直在和他保持距离。
走路隔得老远和他讲话,上车了也是拼命往角落靠,他们中间宽得能再塞进两个成年人。
陈怀渡被她这个动作搞得心烦,语气也带上不悦,“原因。”
虽然南琢家里没钱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不知道为什么,要她亲口把这个事情说一遍,南琢却不愿意。
“突然不痛了…”南琢说。
“哦。”陈怀渡声音凉凉,“现在是不痛了,等晚上又痛了怎么半,到时再来骚扰我这个止痛剂?”
“怎么会。”南琢声音抬高了点,“我不会半夜骚扰别人。”
“骚扰我我也不会搭理你。”陈怀渡回答得十分无情,“现在、立刻去把脑袋治好了。”
他从来都是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漫不经心的态度,南琢没想到在看病这件事上居然一点不松口。
“你干嘛非要管我看不看病……”南琢很小声地说了一句。
“不想让我管。”陈怀渡微微颔首,声音辨不出什么情绪,“就别跟我撒娇。”
南琢震惊到差点把手机摔地上,“谁撒娇了?”
陈怀渡居高临下的睨了她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
“我,我真没有。”南琢百口莫辩,她确实是想卖惨和陈怀渡多讲几句话,但这怎么会是撒娇?
这完全是南琢的认知盲区。
“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喊痛,不是想让我管你吗?”陈怀渡轻笑了一声,“怎么,我现在想管了,你又要跑了是吗。”
“……我没。”南琢还想说什么,但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诊室门口,陈怀渡朝里面点了点下巴,“进去。”
淡淡的语气下是不容抗拒的强势。
南琢还是去看了。
反正马上要发工资了,咬咬牙还是能付得起的。
陈怀渡也没走开,长腿撑地,懒懒散散地倚在门口。
医生在门口听到了些动静,简单检查完南琢的伤口后说了句:“小姑娘,受伤了还是要来看的哦,不然你这个可能会留疤的,还是要听你男朋友的话。”
“不是……”
“不是。”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否认了。
医生一怔,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兄妹吧?妹妹,你这个额头看着不严重,但也不能大意,我给你开个……”
南琢拿着缴费单去缴费了。
七百多块,看到这个数字她都有点肉疼。
医院人不多,也不需要排队。
南琢刚走到缴费处,手里却忽然一轻,陈怀渡把单子抽走了。
他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付钱。
整个动作流畅到南琢来不及制止。
“不用,我自己来。”南琢不解,“你怎么帮我付了?”
“我们家没有让小辈付钱的习惯。”
“?”南琢问:“谁是小辈?”
陈怀渡脚步未停,往做检查的地方走,“不是你么。”
“但我不是……”
“不是刚才怎么不否认。”陈怀渡轻轻地笑了一声,“现在医生都知道你是我妹了。”
“……”
南琢还想说什么,余光却注意到一个女人在紧紧盯着他们,有些奇怪。南琢扭头看过去,却在看到那人的长相后表情凝住了。
陈怀渡也看见了,但他只是看了一眼,就冷漠地挪开视线。
但女人却不想他走。
“陈怀渡。”
徐听拂的声音很沙哑,像是大哭过一场,走近了才发现,她眼圈发红,双目空洞无神,和往日精致温柔的贵妇人模样大相径庭。
徐听拂旁边还有一个佣人,看样子是陪她来看病的。
见陈怀渡要走,徐听拂亦步亦趋地跟上去,视线在他和南琢身上来回打转,像是毒蛇一般阴冷黏稠的目光:“旁边这位是谁?你谈恋爱了?”
陈怀渡脚步放缓,走到南琢身后把人挡住,“精神病房好像不在这边,你走错了。”
说这,陈怀渡又瞥了眼佣人手里提着的袋子,精神病几个字很是扎眼。
“小姐,我们走……”佣人见状,也上前要拦。
徐听拂现在精神状态不稳定,医生说不能刺激,没想到转头就和陈家的人碰上面了,还是她最不喜的少爷。
佣人也不明白明明是亲身骨肉,为什么徐听拂会这么憎恶陈怀渡。
结婚后对她不管不问的人是陈放,任由她被嘲笑讥讽冷眼旁观的人是陈放,离婚后使了手段让她净身出户的人也是陈放……
这一切和小少爷有什么关系呢?
佣人想得直摇头,伸手就要去搀扶徐听拂。
“——别碰我。”徐听拂不耐地甩开她的手,她盯着陈怀渡衣冠楚楚的模样许久,盯着盯着竟然笑了。
佣人看着这个笑容,只觉得毛骨悚然。
陈怀渡真是好命,徐听拂想。
徐若言不能怀孕了,她和陈放不会再有第二个孩子。
陈怀渡就是陈放唯一的骨肉。
所以陈放以后会把所有家产都给他……
结婚十多年,好处最后竟然全都落到了陈怀渡身上。
佣人见徐听拂半天都没动,转头想劝几句。只是一扭头,就被徐听拂眼里那股浓浓的恨意吓了一跳,徐听拂目光死死地盯着前面,虽然还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但佣人注意到她垂下的手指握成拳,已经在微微发抖。
“小姐。”佣人怕她下一秒就当场发病,连忙软着声音哄她,“站着累,我们去那边休息一下好不好?嘴巴都干了,我给您倒点椰子水……”
徐听拂还真的被她哄的往旁边走了两步。
佣人松了口气,心说好声好气地和徐小姐说话还是行得通的,这个差事也没有那么难办。
“去死。”
徐听拂对着空气,又轻轻地呢喃了一遍,“去死。”
“……”佣人忍着头皮发麻的不适,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
这位徐小姐,可能是真的快疯了。
-
周一上课,大概是脑门上的纱布太过显眼,南琢在走廊走过时引来不少人的侧目。
匿名大群里已经没聊这个话题了,消息也早就被顶了上去,但南琢进局子里的事情还是传了个遍。
南琢对此并不太在意,专心嚼着嘴里的面包,只偶尔被看得烦了,会撩起眼皮扫视一圈,冷淡的面容自带压迫感,立刻让暗戳戳看她的人敛下眼皮来。
今天是语文早读,南琢准备写一下英语作业。
“砰——砰——”
后门门板被人敲了两下,南琢叼着块面包,懒洋洋地回头看了眼。
“南琢,出来一下。”门口站着的人是边春望,“快早读了还吃早饭,赶紧解决掉。”
“哦。”
南琢依言照做,隔着袋子把面包挤压成一小团,塞进嘴巴里,“吃,吃完了。”
“……”边春望担心地皱起眉,“倒也不用这么快。”
把人叫出来后,边春望倚在柱子旁,开始问话,“南琢,你周末干什么去了?又惹事了?”
“没。”南琢指了指脑门上的伤口,“我被惹了。”
边春望:“T。T”
“好好说说,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边春望语气变得严肃,“如果被学校查出来是打架斗殴,可是要记处分的。”
“没有。”南琢也认真地回答他,“是我被打了。”
“……”边春望露出怜悯的表情,“和你打架的人呢,还能正常行走吗?”
倒不是边春望不关心学生,只是南琢之前打下的战绩实在太过……不容小觑,所以看到南琢头都破了,边春望下意识觉得对面大概率快残了。
“他没事。”南琢说,“只是要进去蹲一段时间了。”
“什么意思?”
南琢简单把事情讲了一遍。
边春望的眉头皱紧,松开,又皱得更紧。
这……还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边春望语气松了些,“行,我知道了,具体情况我会再去了解。”
南琢点点头,转身要回去补英语作业。
“——等等。”边春望的话还没训,“虽然是为了救小动物,但你这种行为也太莽撞了,南琢,你是一个女孩子,我知道你自保能力很强,胆子也很大,但你不能保证每一次都能安然无恙啊……就像这一次,你要是再伤得严重点,留了疤,那不是破相了?”
边春望训话时口气更加严厉了,但眼里藏着的担心也掩饰不住。
边春望絮絮叨叨地说了南琢一通,说着说着又想起一件事情来,他拿出手机,翻出张照片来。
“南琢,你又抽烟?”
照片里,几个染着五颜六色头发的女生站在一起,手里都拿着根烟,空气中白雾升腾,颓废、堕落、不学无术的氛围扑面而来。
好巧不巧,被拍下的这一瞬画面,南琢手里也夹着根烟。
南琢否认:“我没抽。”
“没抽?”边春望不信,“没抽你拿着烟干嘛?”
“帮朋友拿一下。”
这句话饿可信度太低以至于边春望直接忽略了,“你还记得我之前说过什么吗?再抓到抽烟,放学后就给我留在学校打扫卫生。”
“不扫。”南琢摇摇头,“旺旺,我真没抽。”
“你看我像这么好骗的样子吗?南琢……”
“——南琢没抽。”
冷淡的嗓音夹在中间忽然响起,边春望扭头,看见了陈怀渡那张冰块脸。
“没抽?”边春望觉得稀奇,“你怎么知道没抽。”
“我和她在一起。”
边春望:“!”
语毕,看见主任震惊失措的脸,陈怀渡眉梢挑了挑,重新说道:“走在一起。”
“哦……”
等等。
一个小灯泡与此同时在主任脑子里亮了起来。
“陈怀渡。”边春望眯了眯眼,视线的焦点放在男生身上,话题也偏了:“你来的正好,我也有事找你。”
陈怀渡:“嗯。”
南琢也好奇地看了过来。
“上周五你请的家长,真是你妈妈?”边春望问。
“嗯。”陈怀渡应得坦坦荡荡,没有一丝犹豫。
没有表情的扑克脸露不出一点破绽。
边春望差点被他骗了过去,“你还真是很有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主任用手里的教案本拍了下围栏。
“梁老师都和我说了,来的人是南琢妈妈。”
边春望视线在他们两个看了又看,似笑非笑道:“南琢、陈怀渡,你们是一家人?共用一个妈?”
陈怀渡:“。”
南琢:“……”
“什么也别说了,”边春望给他俩下达指令,“今晚的卫生陈怀渡你去给我一起去搞,正好相亲相爱一家人,你们是一家人,学校又是你们的家,你俩今天就帮忙给收拾干净哈。”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
阳光洒在少女的发丝上,镀上了一层毛茸茸的金光,低垂的马尾随着动作随意地摇晃,青涩又纯稚。男生黑发黑眼,散漫地走在后面,肩膀很宽,露出的小臂劲瘦有力。
背影都是如出一辙的清瘦挺拔。
边春望看了一会儿,恍惚间还真生出了一种这两人是哥哥和妹妹的错觉。
“主任。”梁若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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