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欢拿起牛奶细细感受掌心的温度,无奈地摇头:“这人真是……”
早起总没胃口,她以前读书的时候就不爱吃早餐,出门上学的时候,季骁经常会在楼下等她,往她手里塞去她喜欢的芋泥面包。
这么多年,他还记得。
向清欢拆开面包,咬下面包的一角,丝滑甜腻的芋泥包裹舌尖,是熟悉的感觉。
她边吃边翻看起手边的明星规划案。
季骁端着咖啡从茶水间出来时,远远地望了窗边的女人一眼,淡淡笑了笑。
向清欢才看了没几分钟,电脑微信上弹出顾芳的消息。
“向小姐,你方便的话,我半小时后到你公司找你好吗?”
向清欢将最后一口面包塞进嘴里,包装揉进脚边的垃圾桶,双手在键盘上麻利地敲击几下。
“好,您路上注意安全。”
见到顾芳的时候,向清欢一眼就瞧出她满怀心事。
咨询室空间不大而私密,这样有助于客户放松,更容易说出心里话。
“对不起,向小姐。”
“不用跟我道歉,我只是想知道您最后一次跟我沟通之后,回去发生了什么。”
向清欢的声音仿佛冬日穿透云层泻下的光束,顾芳的心渐渐被化开。
“你给了我离婚的勇气,我回去之后就提了离婚,可能他从没想过我居然提离婚,生平第一次,他对我说了好话。”顾芳苦笑一声,“他从来没有那样哄过我,我就想着,也许他以后都会变好了,就这样过下去也很好。”
“他问我为什么突然有离婚的想法,我就坦白说我想过很多次了,直到跟你沟通之后,我觉得我不是那么没用,离婚了我也可以过得很好,才下定决心离婚。”
“他就告诉我,说你是骗子,就是专门骗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懂的中年女人的钱。”
向清欢默默听着,指腹在马克杯的花纹上轻轻摩挲。
顾芳反水实在怨不得她。她是一个长期受到丈夫精神控制和打压的女性。
所以在丈夫释放偶尔的善意之后,她立刻就会开始摇摆。
向清欢反倒有些怨怼自己,如果她先前就告知顾芳,她丈夫在她提离婚之后可能会有的言行,也许顾芳就能多思考一下了。
顾芳紧皱着眉头,似乎很是混乱:“他还说,我连工作都没有,哪有开服装店的能力,他没少我吃没少我穿,离了婚我一个人怎么过得下去。我,我被他说服了,觉得你就是骗子,这才投诉你。”
向清欢微微提起唇角:“那您现在怎么又主动来找我了呢?”
“你发来的那段话,我仔细看了。我昨天一跟他说你约我今天沟通,他就立马提出让我不要来,免得对付不了你,他说他亲自来。”顾芳深吸一口气,“所以,他其实是心虚,怕我又被你说服是吗?”
向清欢轻轻笑了:“其实您很聪明的,很多事情您心里也清楚,只不过因为长期被他打压否定,才会在他突然对您好的时候迷失了。”
顾芳眼眶里渐渐蓄上泪水,眉心的纹路顺着她蹙眉的神态愈发清晰深刻。
她缓缓一叹:“有时候觉得他对我其实也不坏,我很没用吧……”
向清欢摇头,鉴定地看着她:“主动向我们寻求帮助,您很勇敢,真的。但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干涉您的选择,如果您离婚,以您对服饰独到的眼光见解和对市场的敏锐,您可以开个服装店养活自己。如果您维持生活现状,我依然尊重您。”
“就像我一开始跟您说的,我只是让您的人生有更多选择。”
顾芳终于感激地落下泪来,她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谢谢,我会好好考虑的。”
向清欢从纸巾盒抽了两张纸递过去,正欲开口说话,却听到咨询室外传来让人心惊肉跳的怒吼。
“到底在哪儿?给老子滚出来!”
“先生,您不能这样……”
向清欢起身站定在门前,外头的人已先她一步推开了门。
推门的用力之大,让她被门板抵着踉跄后退了几步。
“果然在这,我一路跟着你,就看你就来这骗子这儿了,怎么,我现在说话不听了是吧?”
闯进来的男人正是顾芳的丈夫。
认出来人,向清欢心头一跳,连忙阻拦:“这是我们公司,请您冷静。”
男人粗暴地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扯到一边,伸手便去抓桌子后面的顾芳,要将人拖出去。
向清欢疾步上前,一把攥住男人手腕,寒凉的目光几乎要穿透对方的瞳孔:“放开。”
男人恶狠狠瞪她:“她是我老婆,关你屁事!”
“她现在是我客户,我们只是在正常沟通,你如果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咨询室门外开始聚集起公司员工。
向清欢视线越向外面的同事:“叫下保安。”
众人回神,七手八脚掏出手机。
男人激动起来,面部肌肉颤抖,扭动手腕挣脱她后拽着趔趄的顾芳闯出去。
没等男人跨出门,便有个人拨开外面的人群挤入咨询室。
向清欢对上季骁幽深的眼眸,有些诧异。
季骁默默扫了她一眼,而后将目光移到男人身上。
他三两步上来,捉住男人的手腕扔开,紧接着推了对方胸膛一把。
男人本能地后退半米,重新稳住身子,他指着顾芳大骂。
“这女人是我老婆,你们凭什么管,都给我滚开,不然我报警!”
“你看清楚,现在是你在我们公司闹事,想报警,随意。”季骁视线在歪斜的办公桌和翻倒的椅子上环绕一周。
男人喘着气,猛地一脚踹翻了另一把椅子。
砰地一声巨响,椅子砸向墙面,嗤啦啦落下一大片墙皮。
所有人都吓得瑟缩两下。
场面短暂安静了片刻,向清欢喉头滚动,张嘴欲言,却被顾芳抢先一步。
“别吵了!”顾芳看看向清欢和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的季骁,吸吸鼻子,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对她丈夫道,“别吵了……我跟你回去。”
向清欢直挺的脊背突然向下松了松。
她没有说话。
顾芳被男人扯着离开的时候,只回头对她留下了一个清浅的笑。
向清欢看着他们背影消失在门口,不耐烦地将垂落在脸侧的头发向后拨去,习惯性摸向手腕。
空落落的。
身旁递来一个发圈。
向清欢转头瞅了眼季骁,无言地伸手勾过他拎在指尖的发圈。
利落地把发丝捆起,低挽了个丸子头。
这才闷声道:“随身带着女生发圈,你是变态吗?”
“想在你这听一句好话真难啊。”季骁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按耐住戳她额头的冲动,“我这都是因为谁啊?”
也是以前的事儿了,他们高中不要求女孩短发,但一定得扎起来。那时候小姑娘都爱美,就老披着头发。
向清欢也不例外,忘性大的时候老把发圈落在家里,还因此被查仪容仪表的记过好几次。
在那之后季骁忽然就有了随身带发圈的习惯,不好意思戴在手腕上,就藏在校服口袋里。
向清欢扯扯头发:“好吧,谢谢——你肯定不想听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瞧出她脸色不好,季骁随手拿过一瓶水拧开递给她。
“不舒服?”
“今天被吵得头疼。”向清欢接过水喝了一口,对他举了举,“回去工作了。”
她没完全说实话,吵得头痛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她为顾芳感到难过。
向清欢在工位上发了会儿呆,很快就打起精神,将顾芳的案件进行复盘,记录在自己专门准备的文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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