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段时间,厂里一直流传着二车间的昌灵被她对象家暴的消息,源头不明。似乎因为昌灵手臂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总是苦笑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配上之前她说过和对象吵架的前言,更为家暴的事增添了几分可信度。
漂亮是漂亮了,可惜软弱又命苦,遇人不淑。
原本这件事只是大家茶余饭后的消遣,可昌灵今天突然工作失误,插瓶子的时候漏了一整排,导致后续的工作中断了一片,被车间主任当着全车间人的面厉声责骂了一番。
据说人当场就哭了。
**
昌灵捏了捏自己因为长久低头而略微僵硬的脖子,趁着四周无人,躲进花坛后面的角落里玩起了贪吃蛇。
她已经很久没收到骚扰短信了,如果今天这一出还钓不到人,那她可真没心思继续在这演戏了。观众不捧场,好没意思的。
昌灵想着玩两关再回车间去,时间长了怕人家真扣她工资。本来钱就少,再扣掉一点,剩那三瓜两枣干脆去喝西北风好了,还上什么班。
就在她即将吃完最后一颗豆大获全胜的时候,手机嗡的一声震动,导致昌灵有一瞬间的注意力不集中,蛇头吧唧撞在了尾巴上。
!
昌灵咬着牙在空气中挥动了几下拳头,为什么又是这种时候!
她面色不善地点开短消息:
「下次把你扒光了摁在太阳底下操好不好,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贱货是怎么在男人身下摇尾乞怜的。」
昌灵垂眸盯着手机来回翻了好几遍,确保自己能将此刻的愤怒和憎恶牢牢记在心底,才忍着恶心给对方回了一条短信:
「你到底是谁?求求你不要再给我发这种短信了可以吗?真的求求你。」
她冷笑着点下发送键,这一次,她笃信对方不会再关机了。
果不其然,一分钟后手机再度震动了起来:
「今天晚上八点,你一个人去中心湖东边的亭子等我,要是敢不来或者跟其他人说,我就去找你对象,说是你先脱光了勾引我,看你对象还会不会要你这种货色。」
昌灵眯了下眼睛,中心湖东边,树高叶密,白天都没什么人会过去,夜里恐怕拿着喇叭喊救命都没人会听见。
她不禁感叹道,这蠢货真是给他自己选了个好地方。
下午昌灵请了两个小时假,主任虽然黑着脸但还是给她签了假条。办公楼里,她刻意垂头丧气走得很慢,还被路过的同事关心是不是生病了,要注意好好休息,别老是委屈自己。
昌灵下楼时暗自想,等这件事过去估计她‘男朋友’的名誉也很难恢复了,要不干脆说易阁是她新找的对象吧?
出了单位她打了辆出租车,先去了一趟附近的废品回收站,又趁着天明去中心湖四周转了一圈,踩了个点儿。
最后才打电话告知易阁和陈家旺。
陈家旺已经摩拳擦掌期待这一天很久了,接到电话当即就是一阵欢呼。易阁倒是没说什么,但声音压得很重,听起来大约是生气的。
晚七点五十五分,昌灵重又出现在亭子里。她静静擦了擦凳子上的灰尘,垂头坐好。
枫叶在四面八方沙沙作响,昌灵的眼珠循声扫过去,只见满地的金黄。
她马上就要十九周岁了。
寂静漆黑的夜里,任何一点不寻常的声音都无处遁形。来人一开始还想放轻脚步,树叶碎裂的声音清脆中透露着犹豫。但他很快放开手脚,想是觉得荒无人烟又孤男寡女,昌灵还是个任人摆布的。
自打前方出现人影时昌灵就站了起来,后背靠在亭柱上。
那人戴了顶黑色帽子,不远不近地停在亭子另一端,跟昌灵保持着一个对角线的距离。
昌灵的声音不难听出怯意,她问:“你是谁?”
对方闻言哼了声,半晌才幽幽开口:
“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这个声音……昌灵眯了下眼睛,有些耳熟。不消片刻,她的脑海中响起了这道声线的上一句话。
——知道你需要钱,每个月的补贴我可以悄悄给你多算点,你别告诉别人。
财会办的张……什么来着?
忘了。
她不动声色地挑了下眉尾,垂头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原来是你……你把我叫到这里来想做什么……”
事实证明,你越退让,‘敌人’就越得寸进尺。
见她这副模样,先前还未曾上前的张强随手摘下自己的帽子丢到地上,甩着手慢悠悠晃到她面前。
其实昌灵不太记得张强的脸。
但她配合地向后退,却退无可退。
“你说我想干什么?”张强面露狞笑,“怎么样,被男人打得很爽吧。”
昌灵声音很小:“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我们无冤无仇的,如果不是你那些莫名其妙的短信,我男朋友也不会打我。”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你勾引我。不然我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被人搞过的贱货呢。”
昌灵问:“你不怕我报警吗?”
“你报警又怎么样?我大可以跟他们说,是你,为了多要点补贴,主动爬上了我的床,求着我操//你。”他的脸凑得很近,威胁道:“到时候,你猜水厂里的人会怎么说?你觉得,你还能保住这份工作吗?”
昌灵:“……那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张强注视她片刻,后退几步坐在了她先前的位置上:“过来跪下,给我把裤子解开。”
“你想在这里……?”
“你没资格选地方。”
昌灵头垂得更低:“那我们先说好,只有这一次。”
“一次?”张强说着拉开裤子拉链,“我想什么时候都可以,你最好老实点把我伺候高兴了,否则我去你对象面前说点什么,你猜他会不会打死你?”
“……”
“脱衣服!”
昌灵听到这里才掀起眼皮看向他,至此,那张模糊的脸终于清晰地出现在昌灵面前。
是张强的脸,是在车上想强吻她的王德富的脸,是在宾馆房间里抱住她的孙明的脸。
她忽然轻笑了下,随后慢条斯理地解开外套的纽扣,在张强的注视下将外套搭在了亭子的栏杆上。
“快点。”张强站起身脱裤子。
这种事情昌灵是有经验的,上次是花盆,这一次——她快速抽出栏杆外早已准备好的钢管,在张强裤子落地的一瞬间,猛地抽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啊!”痛苦的哀嚎声响彻天际。
昌灵毫不犹豫,往他抱头的手背上招呼了第二下。
每一次,她都用尽全力。
没有任何防备的张强只能狼狈地蜷缩在地上嚎叫,鲜血糊满了他的眼睛。
昌灵走近用钢管敲了敲他的下半身,吓得张强并紧了双腿:“你这个疯女人,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昌灵笑着弯下腰,语气天真道:“怎么样?好玩吗?”
“你、你……”
“觉得我好欺负是吧?”钢管重新又落回他的头顶,昌灵说:“怎么,没去打听打听我之前在哪上班的?”
“……”
“你这种人我见得多了,你算个什么东西?真以为十五块钱就能威胁我?”她语气一转,“不过这些钱,买你的贱命应该是够了。”
张强:“你想干什么!你信不信我报警把你抓起来!”
“对哦,你报警怎么办?”昌灵直起腰故作思考状,片刻后问道:“那我把你打死,扔进湖里好不好?”
“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救命,救命啊!”
昌灵倚在亭柱旁,垂眼欣赏了一会儿张强的惨状,笑着对他说:“好可惜,你来晚了两年。”
她早已不再是当初无依无靠,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小女孩了。
她在这个社会学的第一堂课,就是如何自保。
**
易阁和陈家旺带着五六个人赶过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昌灵在外面踩枫叶,亭子里还躺着一个。
漫天枫叶里,昌灵缓缓地朝易阁眨了下眼睛,所有枯叶消散的灵气皆汇聚在她的眼底。
明媚,多情,富有朝气。
易阁看得有些怔愣。
“我靠!”陈家旺见状三两步翻过栏杆,刚落地,就听见地上传来微弱的哀嚎。
“啊——”他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死了呢。”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