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秽儿看着聂茂逐渐变得艳红的眼角,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坐到了……连忙起身。
他见聂茂穿着与他差不多的太监服,竟一时忘记了聂茂从来都没有受过阉刑。
但怎么会这么娇弱地碰都不能碰一下?
他虽然早早就没了那物件,但是也不记得自己曾经这般碰不得。
聂茂怨怼地看了牛秽儿一眼,下面还有点疼和别扭,似乎是被碰歪了,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也不能将手伸到裤子里。
为了不被别人发现他不是个真太监,他只能暂时先将那里绑起来,还能以防万一。
聂茂又羞又恼地侧过身子,耳朵埋进雪里,才觉得没那么燥热难耐了。
他原本想着等日后再找牛秽儿算账,却不曾想那些太监不敢直接上来将他和牛秽儿拉开,却敢跑到两位皇子面前告状。
面对询问,聂茂还没有想到要如何辩解,牛秽儿却先跪到了雪中,将一切过错都拦到了自己的身上:“殿下,是奴才的错,奴才嘴拙。”
牛秽儿都跪了,他也只能跟着跪了下去,却什么都不肯说,还趁机隐晦地瞪了牛秽儿一眼。
但牛秽儿脸上有被他挠过的痕迹,任谁一眼都能看得出来到底是“谁的错”。
慕容栖先是看了慕容敦一眼,见慕容敦神情淡漠,似是不想要插手这两个奴才的事,又觉得方才那个叫聂茂盯着他看的目光很是奇怪,仿佛自己在很久之前就得罪过他,但也不全然都是恨意,反倒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既然都是禾岁的错,便让禾岁赔不是吧。”
牛秽儿受了罚,他本应该高兴牛秽儿看错了人,慕容栖未必温厚,但听着皮肉被鞭打的声音,他却实在笑不出来,只得用力抿着唇,默默站在慕容敦的身后,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这对兄弟忽然来了兴趣,将他拉过去一起打了。
他早知太监命贱,打死了便死了,不会有人在意。
可他不是太监。
慕容敦微微侧眸,留意到站在他身后的聂茂有些心不在焉,鞭子每落一下,聂茂纤长的睫羽就会跟着微颤,脸色更加苍白,不知是不是方才在雪中被冻到了。
他稍稍侧了侧身子,将身后的身影遮去更多。
聂茂只顾着担忧那些鞭子会不会落到他的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落到他身上的影子又多了些。
牛秽儿光是受了罚还不够,慕容栖还要牛秽儿亲自赔礼道歉,聂茂被留在了明谦宫。
牛秽儿用受伤后只是简单包扎过的手烧火,给他煲了一碗鱼汤,那鱼也是从牛秽儿的月钱里扣的。
在没有来到牛秽儿住处之前,聂茂短暂地忘记了牛秽儿受刑时隐忍的表情,心中稍有得意和报复的快感。
牛秽儿口口声声称慕容栖有多么多么好,如此看来也不过如此。
进了屋子,聂茂看着屋内完全不像是下人能有的陈设,想到来时没有在院子里见到其他宫人,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院子是四皇子专给牛秽儿一个人住的。
他稍微比较了一下,牛秽儿似乎住得……
聂茂漫不经心地撇了下唇角。
那又如何,若是牛秽儿死了,这间院子恐怕立马就是别人的了。
牛秽儿还有可以利用的地方,慕容栖才会对牛秽儿好点。
想到这些,聂茂心情好了些,见牛秽儿舀了一碗鱼汤递了过来,只经过简单包扎的手指上又渗出了血,他几乎能想象得到伤口碰到滚烫的碗壁时针扎般的刺痛。
“喝吧。”
来到自己的屋中,牛秽儿好像卸去了所有的伪装,就连那微弱到近乎没有的奴性也消失了,面容凉薄俊逸得像是个普通的书生,那副腰背笔挺的做派,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朝中有什么官职。
淡淡的烛光落在聂茂的脸上,似是覆盖上了一层柔软的薄纱,神秘感淡化掉了眉宇间的妖冶,和小时候相比,聂茂面容更加如妖似仙了。
这样的面容在宫中……
忽然掌心传来一抹钝痛,牛秽儿低头看去,原本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被他又扣出了一道缝隙,艳红的血珠不断向外渗透。
聂茂在心中不屑地轻哼了一声,闻了闻鱼汤,好像还挺香的,他拿起羹勺,轻轻喝了一小口,很快就将碗里的鱼汤都喝掉了。
牛秽儿冷冰冰又幽暗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看得他嘴里的鱼汤都变了味,他撇了撇唇角:“你不喝吗?别待会儿被人看见了,又谣传出去说我将你欺负了去。”
在他阴阳怪气之下,牛秽儿端起碗,也喝了几口汤。
“好了,鱼汤也喝了,我要走了。”
聂茂刚起身,身后就传来牛秽儿跟着起身的声音,像是影子一样跟着他。
“你为什么用那种目光看着四殿下?你对四殿下……”
牛秽儿轻抿了下唇,先前他虽是跪在雪地中,但注意力不曾从聂茂身上移开,怕是三皇子也注意到了。
只要四殿下一出现,聂茂的目光就会跟随而去,目光晦暗不明,有些许的幽怨,但好像又谈不上是恨。
聂茂脚步微顿,扭过头,像是被踩到尾巴、炸了毛的猫一样:“关你什么事情?四殿下就那么好吗?我看上两眼,你也要嫉妒吃味?”
他用胡搅蛮缠掩饰心中的慌乱,快速转过头,步子迈得更大了些,想要快点让自己从牛秽儿的视线中消失,可是身上多了一股暖意,并且猛地向下涌去,他腿脚泛软,手边又没有可以搀扶的地方,直接坐到了地上。
聂茂心下一惊,虽然之前偶尔也需要纾解,但从来都没有来得这样迅猛,像是有团火在他身下炙烤,又痛又酥痒,让他控制不住地想要叫出声来。
他忍耐地咬着唇,想起来自己已经很久都没有xx,原本想着要怎么在宫中活下去,又要让欺辱他的人也不好过,就已经分走了他大半的精力,每天都提心吊胆,不敢松懈,谁还会去想这种事情。
可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这么突然有了反应。
他还没有从这道突然涌上来的热意中缓过神来,一道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靠近过来,将他的身子完全笼罩住。
牛秽儿见一抹嫣红在聂茂的脸上快速地晕染开,聂茂身上的幽香也更重了几分,他蹲下身来,探究地盯着聂茂:“你怎么了?”
他见聂茂要用衣袖挡,从前审问其他太监养成了习惯,他下意识拽住了聂茂的袖口,甚至连聂茂想要遮挡的地方都被他拽了起来。
衣摆掀起,他看到了在太监身上不应该出现的隆起。
牛秽儿看了一会儿,目光缓缓上移,即便聂茂现在目光再凶狠,可总会被面颊上可疑的红晕所淡化。
聂茂呼吸逐渐失序,他渐渐缓过神来,平时里都没有什么事情,偏偏在牛秽儿的屋中出了事情,他用力推开想要靠近的牛秽儿:“滚开,是你在鱼汤里放了东西。”
他现在又气又害怕,尤其是牛秽儿还一直盯着那处看。
太监被割了东西,又被当成猪狗不如的东西使唤来使唤去,宫中没几个人把他们当人看,说打就打,说杀就杀,又长期压抑着自己的本性,心理能不扭曲吗?
他是假太监,他有(那物件),牛秽儿被早早地割去了。
他还没有忘记刚入宫的时候,他们俩年龄都还小,牛秽儿为此好久都没有与他说过话。
他当着牛秽儿的面有反应,牛秽儿一时气急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也就算了,若是牛秽儿借此折磨他,他根本无法反抗,甚至都不敢出声,他害怕被人听见。
牛秽儿眉头微拧,看着聂茂的身子东倒西歪,他下意识伸手扶了下,浓烈的热意透过衣衫,晕染在了他的胸口处。
“没有,你也看到了,我喝了鱼汤,但是没有……”
聂茂咬着舌尖,恼怒打断了牛秽儿的话:“你没有,你当然不会有任何的反应,若是有了,只会是当年那人手抖,没有都给你割干净。”
他只想着将心中的怨气发泄出来,话说出口,才反应过来这屋中、甚至这院子里就只有他和牛秽儿两个人,他如此戳牛秽儿的痛处,万一牛秽儿心生恶念,将他也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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