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温府与洛盈盈分别后,沈如玉一个人坐上了回府的马车。她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温疏桐赠的芍药花笺,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马车行至街角,忽闻一阵墨香飘来,混着松烟与檀木的气息,格外沁人心脾。
沈如玉掀开车帘一角,见是宋时韫常去的墨坊,沈如玉曾听宋时韫提起过这家墨坊的兼毫最是称手。
只是太过紧俏,往往新笔一到,不出半日便被京中士子抢空。
沈如玉心念一动,反正顺路,不如过去碰碰运气。紧接着她吩咐车夫停住马车,提着裙摆下了车。
步入墨坊,一股更浓郁的墨香扑面而来,混着宣纸的草木气,让人不由得静下心来。
只见木架上整齐摆放着各式墨锭,每锭墨上都刻着精致的花纹。旁边的案几上堆着几叠宣纸,却不见多少人挑选。
最显眼的是柜台后挂着的十几排笔帘,大多空荡荡的,只剩寥寥几支紫毫笔孤零零地挂着。
掌柜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正低头翻着一本厚厚的账本,上面记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
见沈如玉进来,掌柜连忙放下账本,脸上堆起笑意,拱手迎上:“这位小姐看着面生,可是第一次来小店?不知是想要买些什么?”
沈如玉点点头,目光不自觉地在空笔帘上扫了一圈,心里先凉了半截。
瞧这模样,怕是好笔都被买空了。可她仍是抱着侥幸的心思,轻声问道:“掌柜的,敢问贵店还有兼毫笔么?就是……就是笔杆用檀木做的,适合写策论的那种。”
掌柜闻言,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小姐您可是来晚了,上批兼毫笔前天就卖空了。”
沈如玉听着,心里有些许失落,眼底的光暗了几分,只道是自己运气不佳。
“既如此,那我便不在叨扰了。”
沈如玉正要转身时,忽听掌柜“呀”了一声,拍了拍额头,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
“您瞧我这记性!昨日清点库房,倒找出一支遗漏的兼毫!那是给城西王学士家留的,王学士的公子要去江南办事,说要带支好笔去写文书,结果今日一早,他家管家来送信,说公子临时改了行程,去江南的日子延后,让我不用留了。小姐您要是不嫌弃这是预留的,这支倒能给您。”
沈如玉的眼睛瞬间亮了,连忙道:“我当然不嫌弃啦掌柜的,这支笔我要了!真是太谢谢您了!”
买到那支兼毫后沈如玉的心情更加爽利。
沈如玉先去了宋府,门房见是她,连忙笑着道:“沈姑娘来了,公子正在书房读书呢。”
她轻车熟路往书房去,刚到廊下,彦青便两眼一亮道:“沈姑娘稍等,我这就去跟公子通报一声。”
沈如玉听后连忙摆摆手道:“没关系不用不用,我这次过来是专程过来送笔的。回来的时候刚好路过阿韫常去的那家墨坊,我买了支兼毫笔给阿韫。既然他在忙的话劳烦你替我转交也行,我便不进去叨扰了。”
说着,便要将手中的锦盒递给彦青。
就在沈如玉说完的下一刻,书房的门“吱呀”一声被从里侧推开,宋时韫清隽的面容映入她的眼帘。
见了沈如玉,原本略带疏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声音里带着暖意:“如玉,你找我?”
彦青见自家公子出来了,识趣地往后退了两步,悄悄退到回廊尽头,只留两人在廊下相对。
沈如玉手里还攥着锦盒,见宋时韫出来,脸上泛起几分笑意:“我还以为你在忙,不想扰你,原想让彦青把笔转交给你便走的。”
宋时韫耳尖泛了点红,侧身让开半步,做了个“请”的手势,语气诚恳又略带羞涩:“进来说罢,刚巧我也读得有些乏了,正想歇歇。你既来了,怎好让你站在廊下说话?”
沈如玉看了他一眼,心中暗自琢磨着读书人莫不是也能耳听八方?连她同彦青说的话都听去了?
这片刻的愣神,在宋时韫眼里却成了“不愿同他独处”的推脱。
他心头顿时一紧,他连忙摆手,带着几分笨拙的找补:“若、若是你觉得……觉得同我独处一室不妥,想避嫌,那在廊下说话也是可以的…毕竟你还未出阁,是我思虑不周。”
沈如玉摇了摇头,并未推辞,跟着他进了书房。
屋内墨香与书卷气扑面而来,宋时韫替沈如玉斟了杯茶。
沈如玉只是抿了一小口,舌尖沾着茶香,却并未忘正事。
她将装有笔的锦盒递给宋时韫,声音软糯道:“阿韫,这个给你。我今日路过了你常去的那家墨坊…”
宋时韫接过后淡淡一笑:“多谢,难为你还记着。”
书房里的气氛静了片刻,案上温茶的水汽袅袅升腾,缠着墨香在屋内漫开。
半晌,宋时韫开口询问道:“你看起来心情很好,莫不是有什么趣事?”
沈如玉听他这般问,便将今日去温府做客的事娓娓道来。
宋时韫瞧着她侃侃而谈的模样,心底又涌上一阵欢喜。
宋时韫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鬓边,看了片刻,终是忍不住轻声问道:“今日你去温府做客,怎得没戴你常戴的那支珠钗…可是不小心丢了?”
沈如玉闻言一愣,她随即惊讶地睁大眼睛,接着她抬眼看向宋时韫:“阿韫你、你莫不是会法术,能掐会算?”
话音刚落,她又似突然茅塞顿开,身子往前一倾,凑得近了些。
沈如玉发间淡淡的皂角香混着一丝甜香,轻轻漫到宋时韫鼻尖,缠在他的心头。
她睁着清澈的眼眸,追问:“阿韫,抑或是你会读心?不然怎会这般清楚我身上的物件?”
这话出口,宋时韫的脸颊瞬间泛起淡淡的红晕,他连忙别开目光,假装去整理案上摊开的书,慌乱地掩饰:“什、什么仙术?不过是我记性好罢了。之前见你戴过那支钗,我瞧着显眼便记住了。不过随口一问,哪有掐会算、读心的本事?”
宋时韫何止记性好这般简单?他知道那支珠钗如玉最是珍爱,只要是出去玩或是出席什么活动,定会簪着它。故而今日见她鬓边少了那抹莹白,他第一时间便察觉了。
沈如玉倒没细究他语调里的异样,只轻轻“哦”了一声。
紧接着她又轻轻叹了口气,指尖捻着衣角,语气添了几分惋惜:“那钗没丢,今日不小心摔坏了,连珠子都丢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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