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翡瞅瞅面前的青年,又看看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一时间陷入恍惚。
这是她正式加入薄贺樾工作室的第五天了。
薄贺樾成立这个工作室主要为了他的新项目,这个项目过后,工作室大概率是要被解散的。
那天薄贺樾把这些都告诉孟翡了,叫她可以多考虑一下。
不过,孟翡没怎么考虑就很痛快地同意了,在她看来“临时工作”也行的。
这样就很不错了,解决了燃眉之急,而且工作室解散后她有了这份工作的经验,找其他的工作也许也会更容易一些。
见她同意,那天他们结束志愿活动后薄贺樾就立刻开始打电话。
而孟翡也在第二天就收到了正式的合同,检查无误后,她愉快地签下大名,正式成为工作室的成员。
工作室目前是线上办公而且是弹性工作时间,干完当日负责的工作后就可以休息,也不用每天早起去工位打卡,孟翡对这份工作满意得不得了。
周一正式入职后,她前三天都是居家办公,整理出三份采访稿,又把工作室共享文件中的录音重新整合了一下。
……
薄贺樾坐在她对面,正昏昏沉沉地打着瞌睡。
此时正是老人们午休的时候,敬老院内安安静静的,只有风吹树叶的“哗啦”声。
秋意渐起,院内的大树也渐渐换上了温暖的色彩,没有夏日的炙热,只有带着些许温和的凉意,就连那“哗啦啦”的树叶跳跃声都沾染了几分脆劲。
他们之间距离不远,孟翡一抬头就能看见他,薄贺樾的皮肤偏白皙,眼皮薄薄的,微翘的睫毛随着呼吸轻轻抖动,像欲振翅的蝶。
薄贺樾累极了的样子,睡得很香。
以前她就感觉薄贺樾是工作狂,而在孟翡加入他的工作室后就更加深了这一印象。
他这个工作室刚成立不久,人员精简,加上刚入职的她也才四个人。
薄贺樾所策划的新展览是关于工业城市变迁的,昨天孟翡跟着他一起去拜访了另一位燕城钢铁厂的退休职工。
受访者住在市中心的老破小中,客厅逼仄,孟翡和薄贺樾都缩在矮小的马扎上。
男生个子高一些,骨架大一些,薄贺樾挤在角落里,蜷曲着双腿,莫名有一种可怜巴巴的架势。
孟翡用相机给老人拍了几张照片后,访谈就正式开始了。
她坐在一旁用录音笔记录,同时也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做速记。
一到工作中,薄贺樾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眼角眉梢都带着严肃,可偏生他天生眼尾上扬,这严肃中又不失笑意。
专业,认真。
孟翡也“唰唰唰”地快速写着,这是她正式工作后的第一次外采,她想着一定要比薄贺樾做得更出色才行。
薄贺樾也在自己的本子上写关键词,身边的姑娘在埋头苦写——
他余光所见。
面前的老人还在讲述着当年和高炉的二三事,薄贺樾心里痒痒的,他很想看看旁边的姑娘。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只能把这种莫名的感觉归结于此次外采是和别人一起来的,以往都是他自己……
这样真的很不好。
薄贺樾抿起嘴角,克制住自己想回头的念头,重新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侃侃而谈的老人身上。
趁老人喝水的间歇,他才往身边瞥了一眼,孟翡还在记录。
柔软的头发有几缕从耳后掉落,发丝搭在胳膊上,奋笔疾书的姑娘顾不上太多,那温顺的黑色便在胳膊上轻轻地晃荡着,浅浅的、柔柔的,发丝在本子上投下点影子,遮盖住一些蓝色的水笔印记。
孟翡的本子上记得满满当当的,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她自创的符号。
薄贺樾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就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孟翡的眼神。
“嗯?”她用眼神询问着。
薄贺樾有点不自然地收回视线:“没什么。”
他干巴巴开口,手上动作忙个不停,黑色水笔盖子合上又打开,还顺手又拨弄了几次红发,一缕不太听话的发丝绕在耳饰上,扯开的时候孟翡清楚地看到青年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头。
孟翡满头问号,仔细思索一番。
“该不会是检查工作吧?毕竟现在自己是打工人,而他是老板……”
她在心里嘀咕一句,如临大敌。
老人喝足了水,也休息够了,又开始继续讲述,两个年轻人也继续着手中的工作。
“……厂里的高炉去年又关了两个……”老人咳了一声,才继续开口,声音之中有着显而易见的落寞。
他们从上班开始就和高炉打交道,这一相处就是几十年,他们看着燕城钢铁厂从小变大,扬名全国,也看着它又渐渐落寞,产能逐年减少,连带着燕城这座钢铁城市也逐渐归于平淡,直到现在在省内城市GDP排名中垫底……
这确实很难不叫人感觉落寞。
连孟翡这种搬离燕城的年轻人都感觉伤感,更别提这些和钢铁厂打了半辈子交道的老钢铁厂人了。
和老人告别之后,孟翡和薄贺樾重新回到人声鼎沸的街面上。
孟翡的心里还想着刚才的采访,作为本地人的她心中依然有着别样的感觉,薄贺樾也一言不发,眉头紧锁,似乎还沉浸在工作之中。
夕阳西下,此时正值放学的时间,几个学生抱着崭新的书籍嘻嘻哈哈地从校门走出。
新学期开始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期盼和身边的小伙伴们谈笑着。
薄贺樾和孟翡肩并肩走着。
“孟翡,今天的采访稿不用当天整理完。”薄贺樾侧身躲过一个学生,快走几步追上她的步伐。
孟翡点点头。
“那我明天去敬老院再做吧,剪完视频就整理。”他们都收到了志愿队的消息,第二天将一同前往敬老院干活。
……
今天的任务不算多,孟翡快速地为敬老院剪辑好视频,等审核结束后就可以发布了,在等待审核的间隙中,她熟练地打开工作文件,开始整理采访稿。
今天工作室的任务只有这一项,早做完早休息。
哞哞,发出“快乐”的牛马叫声。
而薄贺樾上午忙上忙下地搬了好多东西,着实干了不少体力活,现在仍然伏在桌子上轻轻地呼吸着。
他还在睡着。
树叶的“哗啦”声更急促了,孟翡敲打键盘的动作停了下来。
有点起风了,她抬头望望外面,刚刚还晴朗的天空中飘来几朵云,天色也有一点发暗。
孟翡停下手中的工作,犹豫着要不要给薄贺樾把外套披上,现在毕竟不是夏天,就算是有阳光的午后也免不了带着凉,更何况现在还有点变天了,而且他还坐在离窗户很近的地方。
孟翡就怕把他吵醒。
薄贺樾穿了个半袖,外套搭在椅背上。而他的后背正贴着椅背,拿外套很难不蹭到他。
相比感冒,还是睡不好更好一点。
孟翡轻轻地站起来,挪到他身后,薄总“日理万机”,可千万别生病。
她慢慢地拽动外套,尽量轻一点扯到青年的身上,又轻手轻脚地坐回去。
“谢谢你。”薄贺樾咕哝一句,半睡半醒。
“不客气。”她做了个口型,又继续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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