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惊愕、审视、讨好的复杂目光之中,祝元穗一直是淡然浅笑的模样,从容而得体,仿佛那些赏赐都只是陪衬。
她坦然落座,从自己的书匣里拿出课经,整齐放在桌案上。
诸多人涌动在她周围,想方设法同她攀上一句话。
反观被冷落的林月妩,只得孤零零坐下。
手中捏着一支紫毫笔,风霜高洁般,不在意的写写画画。
可若细看,便会发现,那笔尖饱蘸的墨汁,已在宣纸上泅开大大小小的深色污迹。
那张素来无辜单纯惹人怜惜的面庞,此刻薄唇紧抿,眼底寒霜泛滥。
她下意识剜一眼祝元穗所在的方向,那张过分年轻的脸,刺得她心头发紧。
“呦,还未上课,就如此奋笔疾书,林小姐可真刻苦。”
侧方忽地传来笑意,藏着三分阴阳怪气。
林月妩眉心一蹙,压下怒焰回头。
就见一个明媚女子抱臂附身,正细细打量自己手下这张废纸。
“同窗几载,我不写就是,乐瑶小姐何必这样出口伤人。”
丝缕无辜伤感漫上眼眉,林月妩熟练的装出体贴和柔弱。
看的那叫乐瑶的女子讥讽更深。
直接转身看向祝元穗那侧,明快面容带着告状意味,声音都高了八度。
“祝姑娘,别理她们!这学堂里大半都是些拜高踩低的虚伪货色,看着就烦。”
说到虚伪二字,还特意加重,眼神似有若无的瞟向林月妩。
“你气度不凡,出身又显赫,瞧着就与这些俗人不同。”
她说的大声,祝元穗自然听到。
能入天月学堂,背后必有贵人,自己是来做足关系的,正需与人交好,未来行事也便利。
便笑着道:“小姐飒爽,不知姓甚名谁?”
乐瑶当即自报家门,带着点自来熟的好奇:“我叫乐瑶,家父是吏部尚书乐袁槐,不知祝姑娘出生哪家,往后咱们多多往来,可得互相拜访呢。”
祝元穗杏眼一眯,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似乎也是梦中十年,痴迷俨王的一个可怜人。
此女素来和林月妩不和,最后也成了她手下的一缕冤魂。
沾上这两人,当真是倒霉透顶。
祝元穗抬起眼,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斜斜照在她脸上。
那双眸子清亮透彻,不见半分局促。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嗯,值得结交。
祝元穗弯了弯唇角:“小门小户,不足挂齿,我只不过同贵妃娘娘投缘,得她青睐,常去宫中吃茶赏花,可以说是亲如姐妹。”
话音落下,整个文华堂宛若被投入滚油的冷水,瞬间沸腾起来。
“什么?去昭阳殿吃茶赏花?”
“这跟亲姐妹没什么差别了吧?”
“不能说的家世,又是贵妃娘娘的姐妹好友,莫不是皇亲国戚!”
“.”
嗡嗡的议论声瞬间高涨,如同蜜蜂一般乱撞。
震惊、怀疑、探究、好奇,还有畏惧……
种种情绪,在一张张年轻的脸上变换交织。
大部分学子都忍不住看向林月妩,想看看她是何反应。
就连乐瑶也有些愣怔,没想到自己挖出个惊天秘闻。
而林月妩纹丝不动,尽力维持着自己的冷静和姿态。
唯有手中那支被她死死攥住的紫毫笔,笔杆上隐隐出现细微的裂纹。
祝元穗仿若未闻,嘴角仍挂着礼貌笑意,自顾自低下头,指尖捻开书页,一派安然。
演的真好,可惜这张害人不浅的假面皮。
早晚会被她撕下来!
新来的学子和贵妃娘娘亲如姐妹一事,很快传遍了整个天月学堂。
处处都是对祝元穗的讨论。
若非夫子上课,恐怕这讨论还是无休无止。
一堂课毕,讲经的王夫子捋着花白的胡须,合上手中《礼记》。
学子们纷纷起身收拾笔墨,文华堂内响起一片桌椅挪动的声响和低低的交谈。
祝元穗也慢条斯理地将书卷收拢。
今日第一天上课,她感觉良好。
祝家未曾落魄前,便是将她当作掌事人培养。
四书五经,文韬武略,她都在藏书阁里一遍遍看过。
学得多了,便也过目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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