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午后,长宁侯府青吾院。
侯夫人沈氏身边的徐妈妈快步从外边进来,眉头轻皱,似有急事。
等跨过门,进了内室,她语气急切喊了一声:“夫人!”
室内,沈氏正歪靠在美人榻上,嘴角含笑,在她脚边,年过二八的侯府五娘子坐在兀子上,轻轻给她捶着腿,嘴里正痴缠讨好的喊着:
“母亲,您之前可是说过的,要将朱雀街临街的那间铺子给我的,您可是侯夫人,说出去的话,可不能不做数的。”
她声音娇嗔,带着无尽的撒娇之意。
侯夫人听完,嘴角轻翘,语气无奈道:“好了好了,你别再给我捶腿了,你这毫无章法的乱锤一通,把我腿都捶疼了。”
“母亲!”五娘子嗔怒。
母女二人这一来一往,不清楚的人看见了,还以为她们是亲亲的母女了,谁能想到,这五娘子不过是庶出,亲生母亲去世之前甚至只是给侯爷暖床的一个小丫头,连个姨娘都没混上。
徐妈妈脑海中闪过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又急忙止住,暗道:那位才露面,就勾起自己这么久远的回忆了。
不过也没办法,毕竟那位,才是沈氏的亲女,侯府的嫡幼女啊。
此时,沈氏终于看向进来喊了一声后,就侍立在那里的徐妈妈,开口问:“徐妈妈,你这急急忙忙的,是有什么事吗?”
闻言,徐妈妈忙俯身道:“夫人,三娘子回来了。”
三娘子?
沈氏疑惑:“青丫头?她出门了?”
“不是,”徐妈妈上半身压得更低了,欲言又止,轻声道:“是潭州的那位。”
沈氏一愣,似是才想起这么一个人来。
她从美人榻上缓缓坐起身子来,说道:“何妈妈去接人也有三个月了,算算时间,的确是到回来的时候了。”
“母亲,您说的是住潭州的那位三姐姐吗?”五娘子一脸天真的开口,“我听说这位三姐姐打小身体就不好,只能送往潭州静养,也不知道是何模样。”
“母亲,大家都说我有福气,那等这位三姐姐回来,我就把我的福气多多的分给她,这样她的病可能就能快点好了!”
五娘子仰着头,白净的脸上带着一贯的乖巧天真。
不过沈氏听了她的话,却是皱眉,缓缓说道:“那孩子是个没福气的,你与她多接触,怕是会损了你的福气。”
徐妈妈听到这话,头皮发紧,更低的将头垂下了。
“人到哪里了?”沈氏开口询问。
徐妈妈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沈氏问的是谁,忙回答:“已经到垂花门了。”
“都到垂花门?”沈氏大惊,“那怎么现在才过来禀告?底下人都是死的吗?”
要知道过了垂花门就是内院,距离青吾院不过一刻钟时间,而徐妈妈过来,已经有多长时间了?有一刻钟吗?人不会已经到青吾院吧?
正当沈氏这么想的时候,就见外边一个丫头突然快步进来,跪在地上道:“夫人,三娘子来了。”
沈氏正欲说什么,便见一道修长高挑的身影从丫头身后出来,一张陌生又有些熟悉的脸闯入室内众人视线。
陌生,是众人从未见过这张脸,熟悉,则是对方脸上隐隐露出来的那几分与沈氏相似的影子,明艳秀丽,端庄大气,眉眼鲜妍生动,眸光明亮而锐利。
沈氏看着,心绪不免有些复杂,一时间竟是忘了自己刚刚想说什么了。
就在此时,一道矮胖的身影从那人后方窜出来,扑通一声就冲着沈氏跪下了,大声道:“夫人,老奴幸不辱命,已将三娘子接回来了……”
沈氏回过神,看向这人,唇角带上了笑,笑:“何妈妈一路辛苦了……望春,还不快给何妈妈看座。”
望春端了小凳过来,何妈妈低眉顺眼的坐下,嘴里还说着:“奴婢不辛苦,能为夫人办事,是奴婢的福分。”说话说得极为好听了。
而被她这一打岔,沈氏也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再次看向那位“三娘子”。
“好孩子,我记得你今年十九岁?”她笑着开口,表情慈爱,“是叫……”
沈氏突然迟疑——是叫什么来着?
“明景!”悠悠的声音响起,那位三娘子笑眯眯的看着沈氏,一字一顿的道:“我叫苏明景。”
说完,明景大步朝着沈氏走过来,而后十分不见外的一屁股在沈氏旁边坐下,嘴里说着:“我本来不想来京的,可是何大娘说,您这十九年想我想得紧,想得茶饭不思,夜不能寐,她离开京城的时候,您由于思念过度,已经卧病在床……”
她叹道:“好歹您也是我的亲生母亲,再怎么样,我也得来看看,您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
突然被挤到一边的沈氏还来不及生气,就被她的话给夺去了注意力,等听完后,沈氏沉默了。
“何大娘是……”
“哦,就是何妈妈,我不喜欢妈妈这个称呼,所以叫她何大娘。”
沈氏微笑,瞥了一眼坐在凳子上,缩着脖子的何大娘,道:“何妈妈是这么说的吗?”
“咦,这是您身边捶腿的丫头吗?”苏明景看着沈氏脚边的五娘子,突然惊咦了一声,而后长腿一抻,欣然道:“正巧,坐了大半个月的船,我骨头都坐酸了,你帮我捶捶腿吧。”
被认为是捶腿丫头的五娘子脸上的笑容都快保持不住了。
“三姐姐,我是五娘。”五娘子仰起头,可怜巴巴的说。
苏明景:“五娘?”
“她是你五妹妹,什么捶腿的丫头?”沈氏面露不快,将五娘子拉起来。
她本是想让五娘坐在自己身边,可是苏明景一屁股坐下来,连她自己都被挤到了一边,美人榻上根本没有余地了。
没办法,沈氏只能让五娘站在旁边了。
沈氏拉着五娘子的手道:“五娘是个有孝心的孩子,知道我腿脚不舒服,才给我捶腿了,什么捶腿的丫头,这种话可不能再胡说了。”
五娘子表情腼腆,似是害羞。
苏明景看着五娘子,却是面露思索,突然道:“你就是何大娘说的那个,代替我被养在母亲膝下的五娘?据说当初我因为身体的原因只能远去潭州静养,母亲思念我成疾,才特意抱了你养在膝下,做了我的替身。”
苏明景叹气,伸手拉住五娘的另一只手,叹道:“我知道,做替身的滋味不好受,你做了我这么多年的替身,真是苦了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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