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张氏虽被堵了嘴,却依然挺直腰板,从喉间发出不甘的“呜呜”闷响。
只要到了州衙,验明他们沈家“忠商”的身份,区区陆氏竟敢状告御赐之家?到时候,看她如何收场!
而一旁的沈青书却面如死灰,步履蹒跚,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只是麻木地挪着步子。
他远比张氏清醒,深知“忠商”之名在此刻恐怕非但不是护身符,反倒可能成为催命符。
至于林映渔,按常理,她此刻本该羞愤欲死、无地自容。
可她非但不见丝毫慌张,反而对众人的指指点点浑不在意,甚至微微抬着下巴,目光中透着冷静,全然没有当代女子该有的惶恐与羞愧。
去州衙的路上,速度不快不慢,恰是招摇过市的步调。
从沈宅到州衙用了两刻钟路程。
沿途百姓越聚越多,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从未停歇,更有人一路跟着队伍,直至州衙门口。
萧夜瞑的亲兵王武率先下马,大步流星走向州衙大门。
守门的皂隶原本还想摆摆架子,慢悠悠地问询。
可一抬眼瞧见后方端坐马上的萧夜瞑,以及身后那一串被缚的沈家男男女女,顿时脸色一变,那点怠慢之心顷刻消散,扭头便快步冲进衙内通报。
不过片刻功夫,那扇平日难得洞开的州衙中门竟“吱呀”一声被推开了,一名身着青色官袍的官员急急迎出,朝着萧夜瞑便躬身行礼,语气带着恭敬:“不知萧统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海涵!知州大人已在堂上相候,请您与诸位入内。”
一行人随即被引着穿过戒石坊,踏入森严的正堂。
迎面便是高悬的“明镜高悬”匾额,堂下两列衙役手持水火棍,鸦雀无声,肃立两旁,气氛森然。
知州大人头戴展脚幞头,一身深绿官袍衬得他面色愈发肃穆,正端坐在公案之后,目光如炬。
通判与录事参军等几位属官也早已在下首坐定,个个屏息凝神。
“威——武——”
衙役低沉的堂威声回荡在空旷的大堂内。
萧夜瞑率先踏入,略一抱拳:“知州大人。”
知州早已得了信,当即起身还礼,语气郑重:“萧统领。”
目光随即落在他身后一行人身上,“这便是涉案一干人等?”
“正是。”
萧夜瞑侧身示意。
陆昭若与陆伯宏也随之入内,她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目光坦然望向堂上。
沈家几人则被军士押着,踉跄入堂。
张氏嘴上的胶布已被撕去,但面对这森严景象,竟一时忘了哭喊。
沈容之面色苍白,却仍强自镇定。
林映渔毫不惧怕,坦然地面对一切。
沈青书几乎是被架着进来,浑身瘫软。
知州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陆昭若身上:“堂下所跪何人?有何冤情,状告何事?”
陆昭若上前一步,从容跪拜,声音清亮却不失沉稳:“民妇陆昭若,乃吉州永安县沈门媳,今日状告夫家沈氏一门,数罪并陈。”
“其一,状告夫主沈容之:‘背亲弃家,远遁海外’;‘父母在而别籍异财’,擅自分割家产;更‘有妻更娶,停妻再娶’,于海外另立家室;并‘以妾为妻,妻妾失序’,乱我家纲。数罪并行,恳请大人明察。”
“其二,状告外室林映渔:以卑贱之身‘僭越正堂,妻妾失序’;‘妾媵詈骂主母’,公然辱及民妇;更‘殴伤緦麻以上亲’,民妇兄长乃永安县九品巡检,身为朝廷命官竟遭其殴辱,实属‘殴伤官员,以下犯上’,‘干名犯义’,败坏人伦!”
“其三,状告舅父沈青书:身为家主,竟‘父母在而别籍异财’,纵容其子擅分家产;更‘纵容子孙违犯教令’,对沈容之重婚之罪不察不究,乃至暗中遮掩,失德失责!”
“其四,状告姑母张翠娥:同犯‘父母在而别籍异财’、‘纵容子孙犯罪’之过,且……”
她话音微顿,抬高了声量,字字清晰如断冰切玉:“更犯‘尊长**卑幼’之重罪!此乃《属刑统》十恶不赦之‘恶逆’!民妇险遭其毒手,物证、人证俱已带至堂外,请大人一并勘验!”
陆昭若说完,从怀中取出一卷早已备好的状纸,双手高举过顶,声音清越坚定:“此为民妇所书状纸,其间所列罪状、涉案人证物证,皆已详细列明,恳请知州大人明鉴!”
一名书吏立即趋步上前,恭敬接过状纸,转身疾行至公案前,将其呈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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