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朝晖的实验失败了。
他没有和自己之前想象中那样,在离开了孟锐以后,就能减少对他的依赖。
相反,他们只是分开了五天,他的情况反而更加严重。
周五那天晚上,余朝晖和孟锐打着电话,他完全是听着对面的呼吸声,这才一点点睡着的,第二天也没感觉到不适。
等周六再见时,他发现孟锐的眼下有略明显的青黑,而孟锐也发现余朝晖精神也不怎么好,眼睛里都是红血丝。
这一看就有问题。
“朝晖?你眼睛怎么了,我以前都没这么严重啊。孟锐着急得不行,“是不是没按时用药?怎么红成这样?
“朝晖,眼睛疼不疼?
“你呢?那会儿余朝晖并不怎么惬意地靠在孟锐的肩膀上,两个人正在家里的沙发上,“你黑眼圈好明显。
“………
“………
距离余朝晖过生日还有两个月。
本来按照一开始的预定,这时候余朝晖的眼睛应该已经完全恢复了才对。
可看余朝晖现在眼睛的状态反反复复…甚至还出现了视力模糊的情况。
孟锐急急忙忙带着他又去医院看了看。医生一看,脸拉得老长,第一句话就是不是说过不可以熬夜吗?
他本来体质就不怎么样,这么折腾,反反复复,迟早又得折腾出问题来。
医生严肃的语气给孟锐听得紧张得不行,连忙说是他的问题,是他没看好。
“是我疏忽了,等我回去以后好好看着。孟锐如是道。
也因为这个原因,
余朝晖又没再宿舍住了。
两个人又恢复了以前的作息,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为了让余朝晖早上赶得上课,孟锐在他学习附近买了一个公寓。
虽然这样看着是离孟锐上班远了一些,但也还好。最起码两个人都有了好的睡眠,不用再翻来覆去地烙煎饼。
并且还有另外一个好消息,余朝晖眼睛的状态越来越好,他也没有感觉到过什么刺痛,或者视线模糊之类的。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一天地过着,余朝晖身上的衣服也慢慢从短袖到长袖再到外套,熟悉的节日装饰又慢慢在街道上看到。
大学和高中不同,高中的时候老师会很严厉督促着学习,包括每天一定要写多少作业,要交多少卷子,要背多少要点。
但到了大学,老师明显就没那么严厉,教室也并不是固定的,有时候一个班的同学一学期课上下来可能都认不全脸。
不过也不能说大学就多么轻松,如果想学习,也还是并不闲的。有时余朝晖没课还会去旁听一些他感兴趣的公开课
。
时间嘛挤一挤还是有的。
除了上课学习以外余朝晖剩下的课余时间都在和孟锐打电话。打电话也不一定说什么有时候只是单纯听着对方那边的动静。
在大学待了一学期余朝晖的性格还是没什么改变除了第一天介绍名字外住宿舍那一个星期几乎没和室友说过话。
再后面他搬了出来就更加没什么机会说话了。
余朝晖在学校里的生活就这么一天天过着。寒假通知很快下来了圣诞节将会是学校放假前的最后一个节日。
学生们还挺喜欢过圣诞节的气氛也比平时热闹了一些。校园里大街上随处可见圣诞树的装饰。
这样的场景余朝晖以前也看到过。只不过那时候他能看到的就是几个光点而已。现在再用眼睛再看一遍心里还有种莫名的感慨。
五彩斑斓的圣诞树上挂满了装饰品各种铃铛糖果彩灯。因为是白天还没有开灯晚上的话会更漂亮吧?
去上课的路上余朝晖对着一家商店外面的圣诞树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孟锐问他好不好看。
发完消息就揣进了兜里很快兜里传来震动。余朝晖那时都不用拿出来看就知道孟锐说的是什么。
申城的十二月是真冷啊不过也可能不是因为余朝晖怕冷而是他刚从有空调的家里走出来的缘故。
手心是微热的心也一样。
圣诞节当天是周六而圣诞节的前一天平安夜是周五平安夜是余朝晖的生日。
按理说周五本来是余朝晖的生日作为寿星他本该早一点回去。
更何况孟锐为他提前准备了那么久的惊喜于情于理他也应该在的。
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原本一直进行很顺利的小组作业因为其他成员的一些个人问题导致出了一点岔子。
出了问题的成员埋着头一言不发
换谁也高兴不起来。毕竟大家之前花费那么多时间做的作业现在被弄丢了不说还马上就到截止日期了。
这意味着必须马上赶作业。
余朝晖还好他之前的一些数据还有资料都还没删除基本有保留重做不是特别难。但另外几个应该是有随手清理的习惯没有备份重做等于重写。
那天还是节日应该都有安排的…
本来弄丢了要是能早点和其他成员他们也能早一点重做。结果因为害怕一直拖到周五才说这个事…
桌椅在地面划出一道道刺耳的声音以及因为烦躁而特意制造的噪音。
看起来脾气最不好的余朝晖反而是最安静的表情从始至终没
有什么改变。知道了事情以后也只是哦了一声开始重新整理…
等结束差不多已经九点多了这比余朝晖平时下晚自习的时间还要晚一点。中间的时候孟锐有给他打电话。
余朝晖调了静音出去接的。
知道他是因为学校的事所以孟锐也没说什么只是问了一个大概地完成时间说让他好以后给他打电话。
本来是没打算和孟锐说的出了校门后一眼看到外面停着孟锐的车他居然没在车里而是在外面。
余朝晖大步走过去:“等很久了吧?我不是说不用来接我嘛?外面多冷啊。”
孟锐没说话他走近拢了拢余朝晖的外套:“没多久就出来透透气。”
余朝晖的鼻尖也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烟味知道他可能是出来抽烟也没再说什么。
车顶灯的光不算特别刺眼给两个人身上无形之中笼罩了一层薄薄的光晕“怎么样?作业做完了吗?”
“嗯。”
“朝晖你都没吃晚饭吧?”孟锐一边启动一边问着余朝晖“饿不饿?”
“还好。”余朝晖无比诚实地回答“其实还是有一点点。”
九点多对于申城来说不算晚甚至可以说早。大街上店铺几乎都开着门余朝晖和孟锐穿梭于人群中。
终究还是消耗了一下午的脑细胞
都还没到家余朝晖就困得闭上了眼睛本来也只是想稍微眯一会儿结果自己的眼睛一闭上就像沾了什么强力胶水似的闭上就没睁开。
中间稍微有点意识的时候是已经到家了。孟锐正抱着他。余朝晖身体的本能反应太**以为常了很快又睡了过去。
完全醒过来的时候都不知道睡了多久他感觉整个房间一片漆黑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到底几点犹豫地喊了一声:
“孟锐?”
房间的灯应声而亮孟锐从房间外面出现。他先打开了一盏柔和小夜灯不会太刺激他的眼睛。
“朝晖醒了?”
“嗯几点了?”
余朝晖记得他出校门是九点二十吃完饭是十点十分因为都在附近不算特别远到家应该也就十点半吧?
就是不知道他又睡了多久。
“十一点四十五。”孟锐仿佛看穿余朝晖在想什么回答了他的问题“没睡多久也就睡了一个小时。”
看着他的眼睛稍微能够适应小夜灯了孟锐这才打开了房间的灯。透过卧室门的一点点间隙余朝晖好像看到外面一点点圣诞树的一角?
“孟锐。”
刚睡醒余朝晖的脑子还有些雾蒙
蒙的想起今天好像是自己的生日他直截了当地问道:“你给我买蛋糕了吗?”
“当然。”孟锐回答得很快。
蛋糕当然不值什么钱但有时候蛋糕代表另外一层仪式感和意义更重要。那是一种过去只能看着别的小孩才有的东西。
“行那我起来吃一点。”
余朝晖当机立断决定起来吃点蛋糕。他懒洋洋地趴在床边找鞋子都还没找到孟锐先给他拿来了。
“孟锐我眼睛有点干你一会儿帮我滴点药水好不好?”
“好。”
余朝晖和孟锐在某些地方是很像的因为他们拥有差不多的经历也最能了解彼此心里的那些执着。
那些在其他人看来无法理解的执着。
“哇…”
余朝晖走出去才发现外面那棵特别大的圣诞树上面挂满了礼物盒子和天花板差不多高了。“你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孟锐正在给蛋糕点蜡烛暖黄色的灯光跳跃着光是看着都很温暖。孟锐招呼着余朝晖过来吹蜡烛:
“白天的时候吧看你给我发的照片就想着过节嘛反正你也挺喜欢的。”
“我关灯了?”
“好。”
听说许愿的时候愿望是不可以说出来的一旦说出来就不灵验了。所以在孟锐凑过来问余朝晖许得什么愿望时。
余朝晖并没有告诉他。
才不告诉他他的愿望是希望永远和孟锐在一起。
蛋糕这种东西。就是吃一点的时候特别好吃稍微多一点就会觉得腻。哪怕多贵多好吃都逃不开这个定律。
因此余朝晖吃了一块就不想吃了那会儿也有点晚了想着去刷牙漱口就回去睡觉了明天周六可以睡个懒觉。
“朝晖等等。”
孟锐叫住了余朝晖很自然地把一个薄薄的东西递给了他语气没什么特别的起伏“生日礼物。”
余朝晖随意地拿过来翻了翻。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余朝晖一开始没看清直到看清那个房产证上是他的名字以后那一丝丝困意突然就没了。
他看看孟锐又看看手里的红色大本本。“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这种不应该要他签字才行吗。
余朝晖仔细回忆了一下从他眼睛能够看到以后明明就没签过什么
除非是在他眼睛看不到的时候…
“挺早了…”孟锐没过多解释他郑重地叫着余朝晖的全名“余朝晖恭喜你成年生日快乐!”
余朝晖依旧还在脑海里不停地回
想到底是什么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一想好像有许许多多的时机,反正自己那时又看不到,当然是孟锐说什么就是什么,让签就签,让盖手印就盖手印。
“………太贵了。”
因为太用力,余朝晖指节有些发白,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他重复着,“不行,太贵了。我本来就欠你很多了,我以后还都还不起。”
本来就已经亏欠孟锐很多很多了,余朝晖当然不能再继续心安理得继续接受孟锐这么贵重的礼物。
他们之间非亲非故的,孟锐又不欠他,又带他看病治眼睛,又给他托关系找学校,几乎他的事情都是他一手在照顾,就是在世圣父也没这么慷慨慈悲的。
但凡稍微有一点点良心的,都不会这么理所当然地收下吧。
“不,你先听我说完。”
不知道是不是听错了,余朝晖感觉孟锐声音有些干涩,他说话时,难得的没有盯着余朝晖看,而是看着地面,这是一个很明显的…代表心虚的表情。
“朝晖,你先听我说,好吗?”孟锐紧张地吞咽着口水,又松了松领带,语气里带着忐忑,“可以吗?”
这么晚了,孟锐居然还穿着正装。也不可能是忘记了,因为他抱着余朝晖回来睡觉都记得给他换上更加惬意的家居服…
这时,余朝晖也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嗯,你说吧…”
“我,我…”
孟锐自从出来以后,不说多么能言善辩,起码还没这么笨嘴拙舌过,但他就是紧张,“我没你想得那么好那么无私…”
首先,余朝晖对孟锐的其中一个认知就错误了。他觉得孟锐是什么圣父,觉得他对他那么好,一味付出而不求回报…
实际上,并不是的。
孟锐还是有所图谋的,他有自己的小秘密,也有一些不可告人的小心思,一些他从没有对余朝晖提起过的…
之前一直没说,一来因为余朝晖还没成年,孟锐觉得自己不该那么贸然,不管怎么说,他想等等余朝晖长大。
二来时机也不对,如果孟锐对那时候的余朝晖袒露心思,就会完全变味。
以余朝晖敏感的心思,说不定他会觉得他的所有的帮助都是有附带价值的交换行为,从而不愿意接受怎么办?
孟锐自己非常确定,确定他自己从小就喜欢朝晖,不仅仅是因为他那次去后山找他,但不能确定余朝晖是不是。
如果余朝晖的取向正常,那么他也不应该拖他下水。就社会风气和压力来说,这事儿也不是多么光彩的。
说不定要一直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他并不想让余朝晖跟着自己一起被唾弃。
以上所有想法,在还没和余朝晖
重逢之前就一直盘旋在孟锐的脑海里。重逢以后更是每分每秒都在脑海里浮现。
“朝晖,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好好看…
过去那么多**情,余朝晖早就已经抛之脑后了。但听孟锐说,还是能够想起一些隐约的模糊片段。
那些可贵的、贫瘠的回忆一幕幕在余朝晖的脑海重现。那些他以为自己早就已经忘记的,其实依旧还记得非常清晰。
一颗椰子糖都要藏起来,糖外面那层白色的薄膜都要小心翼翼地吃,一颗糖分成两半这种事他还真做过啊。
“…………
他就这么安安静静听着孟锐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他能对自己滤镜这么深,但也稍微有点明白他什么意思…
可能是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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