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哪里割破，鲜红的血液都会溅到他英俊的脸上，也会溅到他幽深的眸子里，化成血泪坠下。
那样的画面，定是绚丽极了。
想到此处，纪鹞的脸上晕开了残忍的笑容。
许瑾欢低声唤道，"纪鹞。"
纪鹞的视线，不自觉地从他的脖颈向上移。
许瑾欢的脸颊，被酒腌成粉红色。眸子里闪烁着银辉，就这般，朦胧又缱绻地望着纪鹞。
纪鹞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大拇指不停地在他饱满的唇珠上摩挲，看着它越来越红，娇艳似血。
她再也忍不住，踮起脚尖，吻了上去。
很软，很凉。
她当真是疯了。
纪鹞一触即离，她低垂着头，不去看对方的神情。
她转身，便要离去。
袖子却被身后的人猛地拉住，纪鹞被拽倒在许瑾欢的怀里。
"纪鹞。"
那声音，似令人晕眩的陈酒一般，让纪鹞醉得毫无招架之力。
纪鹞的后脑勺被他强势地搂住，迫使她抬头望着他。
氛围太过旖/旎，让她控制不住地咬着下唇。
她看着许瑾欢的俊颜不断逼近，直到他的睫毛重重地扫在纪鹞的脸颊上。
许久之后，纪鹞回到驿站。
杜予落跟在她身后，有些不安地问道，"杀了吗？"
纪鹞顿住脚步，并未转身。
她没杀，倒是亲了！
纪鹞径直打开屋门，随后，合上门。
她扑到床榻之上，脑子晕乎乎的，像团乱麻。
次日下午，纪鹞正在屋内喝茶，便听见敲门声。
她起身，打开屋门。
许瑾欢弯腰作辑，"纪兄，听林玖说，昨夜是你将我送回去。"
纪鹞见他面色如常，眸色一闪，"难不成，许大人忘了昨夜发生何事？"
许瑾欢摇头道，"许某酒量甚差，不知昨日是否有失礼之举？"
纪鹞唇角扬起，她退回屋内，举起茶杯。
"并无。"
许瑾欢暗自松了口气。
纪鹞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探索着他脸上细微的变化，"只不过……"
许瑾欢连忙追问道，"不过什么？"
"只不过……许大人，死活拉住纪某，不放我走。"
许瑾欢脸颊刹红，"在下酒后失礼，望纪兄莫怪。"
纪鹞还未来得及继续逗他，小侯爷便闯了进来。
"谨欢，你跟他道什么歉？本世子，刚去找你时，才从林玖口中，得知昨晚你居然醉酒而归。"
他接着道，"你向来不喜饮酒，是不是他灌醉你的？"
许瑾欢低声道，"怪我自己饮酒过度，与纪兄无关。"
小侯爷忙道，"要怪的话，得怪本世子。"
纪鹞杏眼上挑，问道，"和你有关系吗？"
小侯爷像发怒的猫，直视着纪鹞，"当然怪本世子，一时疏忽，竟让你这小人，钻了空子。"
他忽地眯起桃花眼，瞥见了纪鹞红肿的嘴唇，视线又溜到许瑾欢的唇上，亦是红肿不堪。
小侯爷猛地就要向纪鹞扑去，被许瑾欢眼疾手快地拦住。
他指着纪鹞道，"你……你……你这头猪，竟敢拱了我家白菜！"
许瑾欢闻言，耳垂瞬间红得滴血，"俞越，你莫要胡言乱语。"
小侯爷瞧着许瑾欢护着纪鹞的样子，一把推开了他。
"哼！你个呆子！"
说完，他便摔门而去。
纪鹞望着这一幕，蓦地收起笑容。
"许大人，你来此处，应不只是为了道歉吧？"
许瑾欢坐在席上，"纪兄，着实聪慧。"，他接着道，"流民问题，让许某实在困扰。京中局势紧张，许某想尽快返程。"
纪鹞倒了杯茶水，递给他，"许大人，心中已有对策了？"
许瑾欢点头，"不过，许某想让纪兄，陪我去一趟刺史府。"
纪鹞不自觉地咬着麻麻的下唇，点了下头。
再次踏入刺史府，已无心在意它的威严与奢靡。
尚岳成功地将烂摊子丢给许瑾欢，现在神采奕奕，一扫往日阴霾。
"许将军，今日来府，可是为流民之事而来？"
"是的，流民数量太多。末将想到一个计策，不过还需尚刺史的支持。"
尚岳整理下官袍，笑问，"许将军，请讲。"
"以末将看来，流民虽多，但作战能力不如官军。我军可以擒贼先擒王，将流民帅李同擒住，其余流民如同散沙，定会投降。"
尚岳思索片刻，"这样一来，我军损耗太太减弱，剩下流民怕再难掀起浪潮。"
许瑾欢迟疑道，"只是……西州恐怕要吸纳投诚的流民。"
尚岳眼中精光一闪，腮颊夹出虚伪的笑，"可西州存粮微薄，不堪负重啊。并且，倘若流民与本地居民，爆发冲突，又该如何？"
"可在西州荒地，划分侨郡，登记户籍。前三年免税，后与普通民户，同等纳税。"
尚岳进一步说道，"但西州荒地，数量有限。"
"将流民中的青壮年充军，提高西州防御力量。同时，也可将部分流民，由当地豪族或世家大族收为佃客或部曲。"
尚岳手抚着额头，为难道，"这……不知这些豪门大族是否配合？"
一时间，陷入沉默。
纪鹞冷笑道，"既如此，那便一直打下去吧。打到流民越增越多，打到西州弹尽粮绝。"
尚岳本想发怒，但看着正言厉色的许瑾欢，只好笑道，"这……说服这些大族，当真是件棘手之事，容本刺史几日，好去劝说他们。"
许瑾欢举手作辑，"那就有劳尚刺史了。"
回到驿站时，纪鹞顿住脚步，"许大人，我今日这白脸扮得如何？"
"今日多谢纪兄。"
纪鹞还未来得及逗弄他几句，就见他转身便走了。
没过两日，荒山的契书便下来了。
纪鹞带着杜予落，一起骑马，来到望岭村西侧。
杜予落一边画着荒山地图，一边说道，"纪鹞，这荒山真的能挣到钱吗？它都是红土，土地肥力差。并且上面长满了树，要开垦它，是个大工程。"
"无事。这里多石灰岩，可以烧制熟石灰，改善酸土。招募流民，按你的图纸，将其开发成梯田，每一层都留好排水沟就可以啦。"
"那花椒树需要多久有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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