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戈白明显知道他在这,古代军队的追踪可比齐湛想的更牛。
谢戈白是个极其骄傲的人,女人宁愿逃亡乱世也要离开他,他也不会强人所难。
更何况此人也许是齐国公主,与他血海深仇,他追过来也只是做个了断,气不过罢了,也没有狠心到那个地步。
无论如何,这是他第一次动心的人。
林间的光线被枝叶切割得斑驳陆离,落在谢戈白玄色的甲胄上,泛着冷硬的光泽。
他勒住缰绳,坐于马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从树后踉跄跌出,狼狈不堪的齐湛。
四目相对。
齐湛的心脏几乎跳出胸腔,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完蛋了的绝望。
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谢戈白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惊愕、愤怒,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深深的失望和自嘲?
谢戈白的目光死死锁在齐湛身上。
眼前的人,发髻散乱,几缕乌发黏在汗湿的额角和脸颊,原本精致的脸上蹭满了灰尘和泥污,身上的粗布衣裳被刮破了好几处,露出底下细嫩的皮肤和隐约的血痕。
哪里还有半分先前的娇柔模样,活脱脱一个逃难的小郎君。
可偏偏,即便是这般狼狈到极致,那双因惊恐而睁大的眼睛,那过于出色的五官轮廓,依旧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模糊了性别的美丽。
谢戈白握着缰绳的手紧了又紧,指节泛白。
他想起宫中那个风华绝代的美人,再看着眼前这个女扮男装,宁愿把自己搞成这副鬼样子也要逃离他的人。
难以言喻的挫败感和怒火直冲头顶,却又被一种更深的无力感狠狠压下。
他谢戈白纵横沙场,令敌人闻风丧胆,何时如此可笑过?
竟被一个女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对她生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的在意,害怕她丧于乱军之中。
真是天大的笑话!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波涛骇浪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平静,还带着寻找的疲惫。
“呵……”他极轻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满是自嘲,“你就这么厌恶于我?宁愿亡命天涯,也不愿留在我身边?”
齐湛被他这反应弄得一愣,大脑飞速运转,他好像还没发现我是男的?他还以为我在女扮男装?
谢戈白没有等他回答,似乎也并不需要他的回答。他猛地一挥手,身后一名亲兵立刻下马,将一个沉甸甸的包袱和一个水囊放在了齐湛面前的空地上。
“既然去意已决,”谢戈白的声音冷硬,听不出丝毫情绪,目光从齐湛脸上移开,望向远处层叠的山峦,“这些拿去。些许金银,够你安稳度日了。”
齐湛彻底懵了,难以置信地看着地上的包袱,又抬头看向马上面无表情的谢戈白。
这是什么发展?他们不是仇人吗?
不是应该把他抓回去碎尸万段吗?
怎么还送钱送马?
他脑子被门夹了?
就因为以为她是女人,所以格外宽容?
谢戈白却不再看他,调转马头,“从此以后,你我恩怨两清,再无瓜葛。你好自为之。”
说完,他竟不再有丝毫留恋,带着亲兵们转身便走。马蹄声再次响起,却是朝着来时的方向,毫不迟疑地离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密林深处。
只留下齐湛和福安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包袱,以及不远处树下拴着的两匹看起来颇为温顺的马。
山林寂静,仿佛刚才那队人马从未出现过。
齐湛呆呆地站了许久,才慢慢弯腰,捡起那个包袱。
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两套衣服,一把剑,一些整锭金银和散碎银钱,足够普通人家丰衣足食半辈子了。
所以谢戈白这是自认为被女人伤了心,跑来做个了断,还特么的附赠了分手费和交通工具?
齐湛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一方面庆幸死里逃生,另一方面又觉得无比荒谬。
谢戈白这人脑子果然不太正常!但某种意义上,居然还有点诡异的君子之风?
“公子……”福安懵逼地开口,也是又惊又怕又茫然,“这,这……”
齐湛深吸一口气,将包袱紧紧攥在手里,望向谢戈白消失的方向,眼神变幻莫测。
最终,他所有的情绪只化为一声长长的、带着无尽槽点的叹息。
“算了,有总比没有强。快走吧,趁他还没反应过来。”
齐湛有了马匹就不一样了,福安是以前在宫里养过马,骑着很便利,总比他们用双腿跑着好。
有了马匹和银钱,齐湛主仆二人的逃亡之路立刻顺畅了许多。
福安果然精通马性,将谢戈白留下的那两匹马照料得妥帖,骑行起来也平稳不少。
齐湛握着谢戈白赠予的剑,换上了新衣,心情依旧有些微妙。
这算什么事?亡国之君接受了灭国仇敌的资助?但现实的窘迫让他无法矫情,这份雪中送炭确实解了燃眉之急。
“看在雪中送炭的份上,”齐湛看向谢戈白大军方向,“以后你要是真众叛亲离快挂了,我要是碰上了,就救你还这人情。”
毕竟,他知道剧情里谢戈白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好过,内部的倾轧和猜忌会将他逼向更极端的深渊。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他齐湛自己能先活下去。
他们小心地沿着山麓行进,尽量避开可能有大股军队经过的主干道。
途中,果然遇到三三两两逃难的百姓,拖家带口,面带仓皇。
齐湛让福安拿了些散碎银钱,上前打听。
福安面相和善,更容易取得这些惊弓之鸟的信任。
“老丈,请问你们这是要往何处去啊?”福安跟在人堆里,给了一家人散碎银钱,朝其中一个看起来颇有些见识的老者问道。
老者警惕地打量了他们主仆一番,见他们虽然骑马带着兵器,衣着料子细看不错,但面容疲惫不像军爷,尤其是齐湛,虽然灰头土脸,但那过于出色的眉眼间带着一种难得的清正之气,不似歹人,这才叹了口气道:“还能去哪?往东南,翻过鸡鸣山,去吴地旧郡那边。”
“吴地?那边现在安稳吗?”福安追问。
“唉,哪还有什么绝对安稳的地界哦。”老者摇头,“不过听说那边山多水多,魏狗和燕贼的骑兵不好进去,还有些咱们齐国的旧官和豪强据守坞堡,勉强能过日子。总比留在这里,等着被那些杀才抓去修营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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