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斯言愣了一下:“怎么突然道歉?”
少年看了他一眼,又垂眸去看被他吐出来的血,手指紧张地攥紧了衣角,精致苍白的面容上闪过一抹无措。
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祁斯言却觉得自己看懂了他想表达的意思。
少年似乎觉得自己浪费了一袋血袋,因此而觉得自责和内疚。
祁斯言的心瞬间就软成了一片。
“你不用跟我道歉。”祁斯言柔声说,“这又不是你的错。”
江瑭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接过他递来的温水漱了漱口,直到把嘴里的味道全部吐掉后,紧蹙的眉才稍稍松开。
祁斯言一直轻拍着他的后背,宽大的手掌撑着少年瘦薄的背,用这种方式给予对方些许支撑和安抚。
见少年面色稍有好转,祁斯言试探着问他:“是不喜欢这个血袋的味道吗?”
江瑭抿着唇角,有些迟缓地点了下头说:“我可能……还不太习惯。”
少年低垂着眉眼,眼睫在下眼睑落下一片轻颤的阴影,嗓音因为方才的用力过度而有些哑。
祁斯言在心里轻叹一声。
他能理解江瑭的情况,对方之前十八年的人生,一直以人类的身份生活,突然被告知自己觉醒成为了魔物,不管换成是谁都很难轻易接受。
祁斯言甚至觉得,江瑭的反应有些过分平静了。
从得知这个消息到现在,少年没有崩溃哭闹,也没有大喊大叫,哪怕被告知接下来一年即将在一个陌生人的家中生活,也只是安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祁斯言不知道别人的十八岁是什么样的,但在他的印象中,十八岁的少年正是最朝气蓬勃的时候,也最为执拗叛逆。
江瑭的沉默与乖顺就显得格外难得一见,也让人格外容易心软。
祁斯言忍不住伸手,帮少年扒开前额凌乱的刘海,安慰他说:“没关系,慢慢适应,我们不着急。”
江瑭点点头,又在地上缓了一会儿,便撑着墙壁有些艰难地站起身。
祁斯言想要扶住他,少年却摇摇头说:“我自己可以。”
祁斯言便没有继续搀扶:“你先去沙发上坐一会儿,我再去给你拿一套衣服。”
少年身上的浴衣,在刚刚沾上了些血迹,显然不能继续再穿了。
江瑭说了声‘好’,有些脚步不稳地朝客厅里走去。
他身后的男人目露担忧,在他晃得厉害的时候,几次伸手想要搀扶,直到少年成功坐到沙发上,他才松了口气转身去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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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新的备用浴衣已经没有了祁斯言在衣柜里翻了翻只翻出一套宽松的居家睡衣还不是全新的。
但家里已经没有别的更合适的衣服了祁斯言只能拿上这套睡衣。
客厅中苍白的少年整个缩在柔软的沙发中让他显得格外纤瘦虚弱。
“家里没有新的衣服了。”祁斯言语含歉意“这套睡衣我只穿过一次是洗干净了的你如果不嫌弃的话……”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衣服就被人接了过去。
江瑭冲他摇摇头说:“祁哥不介意就好。”
祁斯言便冲他笑了笑:“次卧的床我已经帮你铺好了浴室地滑容易摔你去卧室换衣服吧。”
江瑭顺从地点头朝他示意的那间房走去。
祁斯言在门口等了没多久房间门就再次被人打开。
他的睡衣穿在少年身上有些过分宽松显得少年的格外清瘦领口有些松垮露出少年脖子上戴着的红绳以及颈侧一颗鲜红醒目的小痣。
“给我吧。”祁斯言说着从江瑭手中接走脏浴衣“时间不早了
少年眉头轻皱:“我没事我把衣服洗了再睡也可以还有浴室也要清理——”
宽大的手掌带着温暖的热度落在少年蓬松凌乱的头发上揉了揉。
江瑭微微一愣有些惊愕地抬头看向身前的男人似乎不太习惯被人这样摸脑袋半晌没说出来话却也并没有躲开。
祁斯言温柔却强硬地说:“这些事交给我来做就可以你去休息吧。”
江瑭:“但是……”
“这是我的工作。”祁斯言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你忘了吗我现在是你的监护人这一年内你的衣食起居由我全权负责。”
少年蹙着眉有些怀疑地问:“监护人的工作也包括这些吗?”
祁斯言说:“当然监护人手册里有写到这些。”
江瑭看了他一眼妥协道:“……那好吧麻烦你了。”
祁斯言没忍住又摸了一把少年的脑袋:“不麻烦他们给了工资的。”
“工资?”江瑭有些惊诧“是管理局吗?他们给你发工资让你当我的监护人而我什么都不用给还平白多一个照顾我的人?”
祁斯言点点头:“可以这么理解。”
少年的眉头便皱得更紧了些漂亮的黑眸里满是不理解似乎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管理局的人会这么好心肠。
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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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是单纯的有些可爱。
祁斯言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真要说起来,这些其实算是对你的补偿。
江瑭抬眸看他:“什么补偿?
“说是监护人,其实我也是你的监视者。祁斯言解释,“新生的魔物中,有些人可能无法控制自己的血脉力量,**伤人的情况。
被迫和陌生人生活一年,相当于全天候地生活在监视之中,和直接限制人身自由几乎没有区别。
祁斯言没有说得很直白,但少年显然明白了他的意思。
江瑭恍然地点头:“我知道了。
他抬眸看了身前的男人一眼,又很快收回视线,眸子轻垂说:“你放心,我会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力量,不会给你添麻烦。
祁斯言耐心解释:“新生魔物初期会不习惯自己身体上的变化,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给我添麻烦。
少年嗯了一声,但看他微抿的唇角和依旧轻垂的视线,祁斯言就知道,对方显然没把他的劝解听进去。
祁斯言有些无奈,决定不再和少年纠结麻烦与否这个问题。
“快去休息吧,明天还有事要忙。他说。
江瑭嗯了一声,关上房门之前,他犹豫了两秒,小声说了一句:“晚安,祁哥,你也早点睡。
祁斯言愣了愣,随即笑道:“嗯,晚安。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
浴室里还弥漫着浓郁的、带着丝花蜜甜香的铁锈味,还夹杂着樱花味沐浴球的淡香。
祁斯言把脏浴衣塞进洗衣机,迅速收拾好了浴室里的一片狼藉。
做完这些后,他却没有回房休息,而是再一次拿起了被他反扣在茶几上的那本《血族饲养手册》。
手册上说,新生的血族也许会对食用血液产生抵触心理,但血液对于血族有特殊的吸引力,血族无法抗拒这样的吸引力,只要喝下一次血液,抵触心理一般不会再出现。
祁斯言把‘食物篇’翻来覆去看了许多遍,却依旧没能找到和江瑭一样的情况举例。
他干脆上异生局的内网搜了搜,‘新生血族首次服用血袋是否会出现呕吐的情况’——
结果是,没有。
有捏着鼻子喝的,有被监护人硬灌的,也有坚定不喝一口血,结果几天后身体陷入极度饥饿,抱着血袋哐哐炫的。
但就是没有喝下去之后,又呕吐出来的情况。
祁斯言有些不放心。
他看了一眼时间,现在已经过了凌晨一点,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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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再带江瑭去异生科找医生看看。
*
工作日的医院依旧人满为患。
祁斯言提前在网上挂了号带着江瑭熟门熟路地来到了异生科。
相比起其他的科室异生科明显要冷清很多。
诊室里的医生似乎认识祁斯言冲他打招呼的语气很是熟稔:“我听说你被安排了一只新生小血族?”
“是的。”祁斯言测了测身让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少年露出身形。
年轻的医生‘哇哦’了一声:“是个漂亮小孩。”
祁斯言轻轻皱眉警告道:“陆辞。”
陆辞便轻咳了声语气恢复正常问:“还没成年?”
“成年了。”江瑭说“已经满十八了。”
陆辞便啧了一声:“太瘦了孩子多吃点。”
他招呼着江瑭坐到椅子上往他手腕上贴了一枚小圆片这是专为异闻生物们制作的特殊听诊器。
“什么问题?”陆辞问。
江瑭便说:“血袋
陆辞问:“是喝不下去还是不想喝?”
这次是祁斯言开口:“是喝下去又吐出来了。”
陆辞有些惊讶:“吐出来了?”
“是的。”祁斯言说“异生局买的血袋加了花蜜的那种。”
“稀奇了。”陆辞嘀咕着“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喝下去又吐出来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从旁边摸出几个小圆片贴在了江瑭的手臂上。
“衣服掀起来一点。”陆辞说“左边胸口露出来。”
江瑭依言照做陆辞的眼睛几乎黏在电脑屏幕上看也不看江瑭一眼抬手飞快地在他胸前也贴了一枚听诊圆片便让他把衣服放了下来。
祁斯言在一旁看着又皱了下眉。
刚刚那几秒没有了衣服的遮挡少年看起来比穿着衣服的时候更瘦了。
像是有点儿营养不良。
祁斯言怀疑他平时都没有好好吃饭。
陆辞没有说话江瑭和祁斯言便安静等着他。
好一会儿之后陆辞才摘下听诊器把江瑭身上的小圆片尽数摘了下来。
“初步检测的结果没有问题应该还是心理因素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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