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白衍抬眸,“怎么说?”
小姑娘踱到他面前,胳膊往胸前一抱,气势挺足,可惜还是得抬头看他。
月光薄得像钝剪刀,只给她裁了圈毛边,稚气被剪得碎碎的,落在睫毛上。
“你一个新人,当然不懂这副本的斤两。”她掏兜,双指夹出两颗糖,自己咬一颗,另一颗抛给他,“这是个A级副本,还是神明副本,这俩随便放一个都有够恐怖。”
白衍抬手接了,剥糖纸,咔一声脆响。含进嘴里,甜味在舌尖化开,驱不散洞里的霉腐。
“一般来说,A级副本任务又臭又长,调查、解密、帮NPC跑腿……”她停顿一下,“但这个副本,核心任务就两个字:‘存活’。它只要求我们活着。也就是说……”
系统认定在这个副本里,生存比解谜还要困难。
他拿舌尖把糖顶到左腮,鼓出个小包:“所以?就因为这个找我?你这张脸,可不像缺人救命的样子。”
“哎——别急着关门呀!”她跺跺脚,糖块被咬得咔嚓一声,像踩断枯枝,“好吧好吧,我加点筹码。你肯定感兴趣的东西,换你点头,怎样?”
“什么东西?”青年眉心挤出浅川。
“我知道今晚怪物是什么。天黑了,它们马上就来。连对手是谁都摸不清,你拿什么熬到天亮?”女孩歪头,昏暗里眼神亮得惊人。
“今天晚上的怪物,是那个骨头蛇妖吧?我猜到了……”他接着说道,“对付它们,我一个人足够,你的筹码份量不够。”
小女孩嘴角溜过一丝小狐狸偷到鸡的笑。
“你口袋里的硫磺粉……快见底了吧?”
青年指间一紧,糖纸轻啼。
她接着说:“如你所想所见,我是个有技能的玩家。如果你和我合作,我可以很慷慨地告诉你我的技能是什么。而且我敢打包票,你绝对、绝对会需要它……”
青年垂眼,把利弊在脑子里飞快报了个价。
“什么技能?”他心动声未响,耳朵先凑过去了。
“随时随地,向系统祈愿,获得任何我想要的化学试剂。冷却十分钟,没有附加条件。”话没落地,她像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掏出广口瓶、试管、烧瓶,玻璃相撞,叮叮当当晃成一串铃。
……这孩子是口袋连着化学仓库吗?
“瞧,今晚救命的硫磺,现点现发。”她阖眼,睫毛在月光里剪下一弯安静的阴影。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在两人脑海中响起:
【玩家■■■使用技能:水晶的祈愿。获得硫磺100g,十分钟内可追加,封顶仍为100g】
她啪地塞紧木塞,瓶里黄粉像沉睡的硫火,暗哑却危险。“怎么样?合作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安心度过这个夜晚了。”她道。
盯着那撮黄粉,青年终于松口:“成交。”
洞穴潮湿,藤蔓腐烂的气味黏在喉咙。
小女孩蹲到潭边,试管探进水里,像偷了一小瓶夜色。
“今晚的东西可不好惹……”话音没落,她往试管里点了一滴无名药剂。再看时,管内液体已经发出了更亮的光。
举管对准月亮,仿佛要跟月光干杯。
“哦?”青年挑眉,后背抵着石壁,凉意一路爬进骨头缝,“那些骨头架子,看着不怎么经打。”
“恐怖片看少了?”她手腕一翻,把光液倒回潭里。,霎时间,整个水潭波光粼粼,幽蓝的荧光如同活物般升腾、蔓延,照亮了洞顶垂下的、滴着水珠的钟乳石。
“前期装弱,晚上发疯,是基本套路。它们长脑子。你回忆回忆,白天它们怎么围你们?”
他闭上眼,骨头互撞的咯咯声又在耳廓里发芽,像一群老鼠在黑暗里啃咬木梁。
那圈围过来的白影,一步一停,像小时候玩的老鹰捉小鸡。只是这次被叼住,就会永远留在夜里。
“猫鼠游戏,我们当鼠。”他说。
“我就丢句“杀两个”,目标都没点,它们自己排兵布阵。披着B级皮的A级货……”她摊手,语气带着点奇异的赞叹,“不过嘛……能把一个B级怪物搞成那样,你胆子是真肥。”
青年努力回想自己干了什么以至于这个小女孩如此评价他。
“你是说第一夜……?”
——新手教程没看完(并没有新手教程),但抬手就给怪爆了头。
清清嗓子,把话题拐进岔路:“对了,你说这是神明副本?什么叫神明副本?”
“字面意思——有神明亲自上线,在这副本里‘登陆’了。这种本,难度天花板,捅破的那种。”小女孩上下打量白衍,“你一脚踩进来,算你倒霉。”
“系统抽风吧……”白衍摇头。
游戏大厅,喧嚣的中央巨屏突然静了一瞬。所有副本的直播画面仿佛被无形的手按下暂停键。
离巨屏不远处的阴影里,一个男人无声矗立。整齐的黑西装,白衬衫领口一丝不苟,银表链从口袋垂落,折射着冷光。
黑帽檐压得极低,脸被阴影吃掉一半——不,他本就没有露出脸,他的面庞被一张精致的白瓷面具扣得严丝合缝。
指尖上,魔方悬空自转。哼着走调的丧歌款款走来。
“真热闹……”面具后溢出轻笑,像毒蛇滑过枯叶。
人群像被线牵,齐刷刷转头,私语瞬间退潮。
他笑完,懒得理,径直穿过大厅,像刀划开水面。指尖一点,正好戳中白衍的直播窗。
“诸位——”声音里掺了半勺兴味,“这位白头发的新人玩家,是谁?”
“叫白……白衍?”有人怯怯接话,尾音打颤。
假面微颔,魔方骤停。
“有趣。”低语散在灯影里。
下一秒,男人身影化作无数细碎光尘,无声弥散。
与此同时,白衍和小女孩的洞穴里,系统音突然炸雷,震得石壁微颤。
【排行榜NO.9的玩家「傀儡师」进入直播间!】
【喜提大佬翻牌!掌声鼓励!】
神庙内。
白衍被这声恭喜砸得有点懵。
他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傀儡师?”低声复读,像嚼一颗生涩的果子。
“啧啧啧……”小女孩咂嘴,眼神复杂地打量他,“能让那疯子多看一眼……你身上到底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
“你认识他?”他问。
“NO.9,傀儡师……只闻其名。这家伙,神秘得像黑洞,没人见过面具后的真容。”她撇撇嘴,“我没和他交过手,不知道他的技能,或许你以后能和他有交集。”
“毕竟你是被前十大佬连续两次点名的稀有物种~”语气里带着点幸灾乐祸,“让我算算……过不了多久,应该会有第三位~”
“第三个?就是你嘴里那个“队长”?”
“哼哼,或许是喽?”
青年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石壁。
夜,被无形地拉长。洞外,风把枯枝撕成口哨,乌云一口吞掉月光。
“呀?听起来怪物要来了,做好准备喽?”她拔出广口瓶,抓了把硫磺,像攥一把黄沙。
远处尖叫划破静夜,回荡在寂静的走廊中,紧接着就是蛇骨骷髅们关节摩擦的“咯咯”声。
骨蛇潮水般灌进来,惨白浪头直拍石壁。数量超标,像副本开了双倍刷怪挂。
青年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这么多?硫磺够分吗?”他单手抓住岩缝,蜘蛛般攀附墙上,另一只手中的硫磺气味刺鼻。
“不够?那就改物理超度!”小女孩眼中凶光一闪,扬手,金黄的粉末泼洒而出。
嗤——!
硫磺落身,像冷水落进滚油,瞬间炸锅。骨殖如蜡般熔解、焦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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