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那些难民模糊的指引,米斯西里尔在焦土与废墟间穿行了好几天。越靠近希斯路姆,战争的痕迹就越发狰狞。他不再试图避开那些被焚毁的村落,反而会进去仔细查看,希望能找到幸存者,或者至少是抵抗者留下的痕迹。
终于在一个黄昏,他顺着一条隐蔽的山谷,听到了隐约的人声。山谷入口处有简陋的拒马和警惕的哨兵,穿着破损的人类服饰,眼神如同受惊的鹿,却又死死握着手中的长矛。
这是一个临时搭建的避难所。依托着山峰的天然屏障,搭起了数十顶歪歪斜斜的帐篷。人群蜷缩在一起,脸上混杂着恐惧、悲伤和劫后余生的茫然。孩子们不再嬉闹,睁着大眼睛,安静得可怕。
米斯西里尔的到来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哨兵紧张地举起长矛,呵斥着让他停下。他孤身一人,风尘仆仆,却逆向从更危险的北方而来,这本身就足够可疑。
“我找你们的首领,”米斯西里尔平静地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穿透了现场的紧张气氛,“或者任何还在负责抵抗的人,我没有恶意。”
哨兵犹豫着,正要盘问,一阵急促而清脆的马蹄声从山谷内传来。几匹战马小跑着靠近,马背上的骑手刚刚返回,盔甲上沾染着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和其他战斗留下的污迹。
为首的那位骑手,身形矫健,卸下了头盔,露出一张米斯西里尔绝不可能认错的脸——阿瑞蒂尔。
她的长发不再像往日那样精心编织,只是简单地束在脑后,几缕发丝被汗水和血污黏在脸颊上。她那双曾经充满好奇和冒险光芒的眼睛,此刻锐利如鹰,扫视着谷口的情况,带着征战归来后的疲惫。她的盔甲上有几道新鲜的划痕,握缰绳的手套上也沾满了血污,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
当她的目光落到米斯西里尔身上时,那锐利瞬间被惊愕取代,瞳孔微微收缩。她几乎是立刻勒住了马。
“米斯西里尔?”她的声音因为疲惫而有些沙哑,带着难以置信,“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利落地翻身下马,几步走到他面前,眉头紧紧蹙起,那神情不像久别重逢的喜悦,倒更像是看到自家不听话的孩子闯进了猛兽巢穴的气急败坏。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她压低了声音,语气急促,带着责备,“北边全是奥克的巡逻队,它们像蝗虫一样扫荡所有能看到活物的地方。你一个人是怎么穿过来的?太乱来了!”
她不等米斯西里尔回答,就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想把他往山谷外推。“快走!趁天还没完全黑,找个地方躲起来,或者往南走,越远越好。这里不安全,随时都可能被袭击。”
阿瑞蒂尔急切地想要他尽快到达安全的地方,米斯西里尔看着她眼中不容置疑的担忧和坚决,心中微微一暖,又有些感慨。她确实成长了,不再是需要他时刻看顾的旅伴,而是一个有能力,也愿意保护他人的战士。
他没有顺从她的推力,脚步如同生根般稳稳站在原地。他看着她焦急的眼睛,摇了摇头,语气平和却异常坚定:“阿瑞蒂尔,我不是来寻求庇护的。”
阿瑞蒂尔愣住了,抓着他手臂的力道松了些。
“我是为了朋友而来。”米斯西里尔的目光重新落回阿瑞蒂尔沾满血污和疲惫的脸上,“我无法做到窝在安全的地方,眼睁睁看着朋友,看着所有还在抵抗的人,在这里独自面对这一切。”
他的话传入了周围几个竖起耳朵的哨兵和刚刚下马的精灵耳中。阿瑞蒂尔看着他,那双经历过战火洗礼的眼睛里,复杂的情绪翻涌着。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至少在这片弥漫着绝望的土地上,看到了一个熟悉而强大的面孔。
她最终松开了手,叹了口气,肩膀微微垮下一点,那强撑着的战士姿态流露出疲惫。“你总是这样,”她低声嘟囔了一句,像是抱怨,又像是认命,“好吧……既然来了,这里的首领在那边最大的帐篷里,他需要所有能得到的帮助。”
她示意哨兵放行,自己则牵着马,默默走在米斯西里尔身边,算是默认了他的留下。
米斯西里尔很快见到了这处避难所的首领巴拉希尔。那是一个面容坚毅,眼神如同磐石般的人类男子,但紧锁的眉头和眼底深藏的忧虑,揭示了他肩上的重担。
他没有过多寒暄,直接描述了面临的困境:人手不足,伤员增多,药物匮乏,最可怕的是,奥克的小股部队不断骚扰,谁也不知道下一次袭击会在何时何地到来,人心已经濒临崩溃。
“我们需要一道屏障,”巴拉希尔的声音沉重,“一道能让我们喘口气的屏障。”
米斯西里尔点了点头,没有多言。“给我指一片区域,最好靠近山谷入口,视野开阔些。”
他选择了山谷最狭窄,也是防御最薄弱的一片区域。此时夕阳已经完全沉入地平线,只有天边还残留着一丝血红色的余光,映照着这片饱经创伤的土地。
米斯西里尔没有像精灵那样吟唱咒文,他闭上眼,意识再次与贤者之门连接,但不是为了探知远方,而是调动他自身那近乎无尽的魔力储备。
他伸出双手,指尖在空中缓慢而稳定地划动。一道道纯粹由魔力构成的金色线条,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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