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转站的浴室水声停了。朱玖坐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用从"工具之层"找到的针线修补自己破破烂烂的T恤。已经过去二十分钟，林姣还没出来——这很反常，她平时洗澡从不超过五分钟。
"林姣？你还好吗？"朱玖敲了敲磨砂玻璃门。
没有回应。只有水珠滴落的声响，节奏异常缓慢，像是有人在刻意控制。
正当朱玖准备强行开门时，门锁咔哒一声弹开。蒸腾的雾气中，林姣的身影让朱玖瞪大了眼睛——她依然穿着那套灰黑色高领运动装，但拉链第一次降到了锁骨下方，露出脖颈处一片奇特的皮肤。那里布满了细密的蓝色光点，像被撒了一把碎钻。
"借过。"林姣用毛巾擦拭着狼尾短发，左侧特意留长的鬓角还滴着水。当她侧身经过时，朱玖闻到一股奇怪的金属味，像是电子元件烧焦的气息。
朱玖的视线落在洗手台上——林姣换下的旧运动装袖口有可疑的深色污渍。趁林姣去翻找物资时，她溜进浴室用手指抹了一下，凑近闻了闻。是血，但带着那股古怪的金属味，颜色在灯光下隐隐发蓝。
"找到需要的东西了吗？"
林姣的声音在背后响起，朱玖吓得差点把衣服扔进水池。转身时她撞上了林姣伸来的手臂——那只总是戴着手套的右手现在裸露着，修长手指的皮肤下，有细微的蓝色光点如萤火虫般游走。
"你的手..."
林姣迅速缩回手，从口袋里扯出新的半指战术手套戴上："浴室地板下有医疗包。"她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膝盖的伤需要处理。"
朱玖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紧张时跪在了地上，旧伤又渗出血来。等她包扎完出来，发现林姣站在窗前——说是窗，其实只是图书馆制造的幻象——月光透过彩绘玻璃，在她身上投下斑驳光影。令人不安的是，那些光斑在林姣身上移动的速度明显比周围环境慢半拍。
"你不吃东西吗？"朱玖打开一包压缩饼干，"从'味觉之层'出来后你就没进过食。"
林姣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肩位置，那里的运动衣下透出微弱的红光："不需要。"
"睡觉呢？我昨晚起夜三次，你每次都睁着眼睛。"
"观察守夜。"
朱玖把饼干捏得粉碎："别把我当傻子！你到底瞒着我什么？"她冲过去抓住林姣的手腕，强行拉开袖口，"这是什么？"
计数器清晰显示：9/10。
"我才收集到5种！"朱玖声音发抖，"如果你早就达标，为什么不离开？"
林姣右肩的红光突然变得刺目。她痛苦地弓起身子，运动装的高领像被无形的手勒紧。朱玖下意识去帮她，却在碰到衣料的瞬间被电流击退。
"走开！"林姣的声音变成了电子合成的重音，"协议...冲突..."
整个休息室开始震动，书本从架上纷纷坠落。朱玖惊恐地看着林姣的右臂鼓起不自然的凸起，运动衣布料下明显有什么在蠕动。更可怕的是她的脸——左侧依然是人类肌肤，右侧却浮现出暗黑纹路，像是皮肤下藏着电路板。
"你到底是什么？"朱玖后退到墙边。
震动突然停止。林姣恢复正常，只是脸色惨白："不该问的别问。"她拉高衣领遮住发光的颈部，"我们该去下一层了。"
"不。"朱玖攥紧拳头，"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林姣的眼神瞬间冰冷。她转身走向出口，运动鞋在地板上留下带着蓝光的脚印："随你。"
门重重关上。朱玖瘫坐在地上，盯着自己5/10的计数器。五分钟后，她抹了把脸跟上去——不是因为原谅，而是她听到走廊传来打斗声。
***
朱玖躲在转角，看着林姣与三个陌生参与者对峙。那三人穿着统一的灰色制服，胸前别着双螺旋徽章。
"交出纯粹共情者。"领头的男人声音机械，"你已违反协议十七条。"
林姣的运动装袖口无风自动，露出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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