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蕉叶之上,雨声淅沥,水珠砸下无声的浸润着裴府的庭院。
陆绥珠正坐在内室窗下,手边叠着几件便于换洗的衣物,小黄狗在她脚边慵懒地蜷着,尾巴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扫着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如今府里的下人经过她不厌其烦的叮嘱,总算明白了紧要关头不能只是干瞪眼的道理,主子若有“犯浑”的迹象,需得及时劝阻或通禀。
雨幕中,裴执玑的身影穿过垂花门,他刚下朝回来,一身紫色官袍的下摆沾染了深色雨痕,手中撑着一把油伞,是他今晨自己备下的,他如往常一般踏进院子。
然预想中那声温声雀跃的“裴大人回来了!”并未响起,这突兀的寂静让裴执玑眉峰蹙起,沉声问向廊下正忙着给几盆名贵兰草覆上油布的下人:“夫人呢?”
下人被这骤然冰冷的语气慑住,战战兢兢地回话:“夫人…夫人好像…在屋里收拾东西。”
“收拾东西?”
伞沿的雨水滴落得更急了,裴执玑几步走至房门前,动作极轻地推开门。
陆绥珠背对着他,正专注地将一件叠好的中衣放入半敞开的蓝布包袱里,并未察觉身后那比往日更轻却带着的危险的脚步靠近。
尚未系紧的包袱以及门外廊下隐约可见芳甸指挥小厮备好的马车,直闯入裴执玑的眼底,恐惧愤怒如决堤的潮水拍岸,再无可抑制,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冷如料峭寒冰:“去哪?”
饶是没看见人,这寒气四溢的声音也让陆绥珠纤薄的脊背微微一颤,她有些莫名其妙地转过身,随口应道:“自然是回范溪啊?”
回范溪?
裴执玑声音透着一丝紧绷,“那天是我…之过,可即便是我态度不好,言语有失,你也不该一声不吭就走,若你执意如此…”他顿了顿,后面那句带着威胁意味的“别怪我逼你”尚未出口,便被陆绥珠截断。
她终于品出他话中的戾气,放下手中的衣物,几步上前,踮起脚尖反手探向他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大白天的就发起疯来?我二叔病了,我随爹娘回范溪探望,昨日分明与你说了,你这脑子里又在瞎琢磨什么?”
探望病重的二叔?昨日他满心沉浸在一桩棘手公务,似乎…好像…是提过那么一句。
以陆绥珠对他这五六年朝夕相处的了解,他方才那副模样,绝对是动了真怒,她这夫君权势愈重,性子里的那份强硬霸道愈是根深蒂固,她懒得再多解释,赌气般将手边的东西一股脑划拉进包袱里,作势就要拎起包袱往外走。
“不是明日才动身吗?”他追问,手却死死握着她的腕,明摆着是横加阻拦。
陆绥珠本能地想挣脱,却敏锐地察觉到那只握着她的手有些颤抖,心头的薄怒瞬间被刺破。
她叹了口气,拉他拉着坐回榻边,决定耐下性子与他好好掰扯清楚。
“裴绶,”她唤他的字,语气平静却带着审视,“若我今日真执意要走,你是不是还会像上次那样,不管不顾,直接把我关进那间暖阁里?”
忆起上次,裴执玑低头,不再则声。
陆绥珠看着他这副模样,无奈又心疼:“我们是夫妻啊,你为什么对我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上次的事,不过是我在抚琴时,被那位新科的探花郎路过时顺口夸了一句琴音清越,这算得上什么天大的过错?值得你那样大动干戈?”
“你夸他貌美。”裴执玑就事论事地指出关键,语气里那点耿耿于怀清晰可辨。
这件事,在他这里显然也没翻篇。
陆绥珠被他这死犟的劲儿气笑了,身子一扭背对着他:“好好好,我夸他貌美!那裴大人当年还大言不惭地让我改嫁,说什么不愿耽误我,新婚之夜连碰都不肯碰我呢!”她翻起旧账来毫不示弱。
话音未落,她便倒向一个坚实的怀抱,低沉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别与我争这个了,听着心里难受。”
果然,他只要流露一丝脆弱,便能让她立刻噤声。
陆绥珠靠在他怀里,闷闷地说:“裴大人嘴硬的本事还真是一如既往,明明就是在乎我,偏偏要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叫夫君。”他埋首在她颈间,闷声要求。
她故意推了推他,纹丝不动。
“叫夫君。”他收紧手臂,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不容置疑的坚持。
实在被他磨得没了脾气,陆绥珠脸颊微热,不情不愿地嘟囔了一声:“……夫君。”
裴执玑满意得将脸贴着她的鬓发,这一声“夫君”,最是让人心安。
夜深,雨声渐疏,陆绥珠坐在菱花镜前,卸去钗环,裴执玑站在她身后,一手温柔地托起她顺滑乌亮的长发缠绕在指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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