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来给我解释一下。”夏油杰微笑着捏碎了讲台的一角，“你们都对这间教室做了什么？”
已经彻底沦为废墟的教室中，三名学生安分乖巧地坐在下首，彼此之间疯狂交换着眼神。
站在上方的夏油杰将他们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这一刻，他终于对五年前的夜蛾老师的心累感同身受。
当老师，可真是不容易啊。
前不良学生由衷地感叹道。
在经历了一阵激烈的眼神交换之后，两块黑炭中看上去更端庄一点的的那位终于举起了手，稳重道：“老师，你昨天半夜发消息说你今天要翘班，让我们自己自习来着。”
夏油杰嘴角一抽，熟练从裤子口袋中摸出了五条悟的手机，打开群聊一看：
凌晨三点五十分，
麻辣教师五条悟：小鬼们，老师明天不想上课所以打算翘班～你们待在教室里乖乖自习千万不要闹出太大动静把夜蛾校长给引来哦～[爱心][爱心][爱心]
结尾还附了一个卖萌的猫咪表情包。
好的，原来是因为上头还有一个更熊的。
夏油杰的额角熟练地蹦出了一根青筋。
他收起手机，拎起被炸到讲台上的那口破破烂烂的坩埚，继续温柔询问道：“那你们这是在？”
另一块元气满满的黑炭举手回答道：“老师！我们在按照你之前教的方法学习制作魔药！”
夏油杰：“……”
这是教了个什么啊。
他放弃了继续深究挚友到底都对高专的教学方案做了什么，坚强地将所有诡异的事情全都抛之脑后，准备重新将这群学生的教学进度拉回正轨。
曾经的高专优等生回忆了一下自己学生时代这个时候的学习进度。
嘛，差不多应该学到了第三章吧。
夏油杰眼也不眨地将那口坩埚一把扔出窗外，深吸一口气，拿出自己作为教祖的职业素养，笑眯眯地忽悠道：“老师考察一下你们的学习进度哦，还有谁记得上节课我们教了什么知识点吗？”
三名学生：“……”
啊，这是彻底摆烂了啊。
从始至终一直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的少女轻轻咳嗽了两声，提醒道：“老师，你之前说要因材施教，所以我们三个的学习进度是不同的。”
夏油杰：“……”
他坚强地维持住了表情，继续问道：“哎呀哎呀，老师有点忘了呢，你们三个分别都学到哪里了？高专的教材按进度应该是学到第三章了吧。”
三名学生纷纷积极回答：
优雅的黑炭一号：“老师，你说我出身名门柳生家，该学的理论知识家里都已经教过了，让我哪凉快去哪玩。”
活泼的黑炭二号：“老师！你教我书读百遍其义自见，让我自己多读几遍书就好了！”
少女又咳嗽了两声：“老师，你告诉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学习等身体养好再说，让我上课多补觉。”
夏油杰：“……”
他大为震撼。
这不是……什么都没教吗？？
教祖大人精神恍惚地想到。
为什么呢，究竟是为什么呢？
明明是悟发的疯，为什么来收拾这个烂摊子的是他呢？
夏油杰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和悟互换身体之后叹的多少口气了，他认命地接受了自己要替挚友重头教起的现实。他拉开抽屉，拿出放在讲台里的旧教材，“把教材翻到第一页……”
等等。
他瘫着张脸着张脸和三名学生面面相觑，真诚发问：“你们的教材呢？”
三名学生异口同声诚恳发问：“原来我们还有教材？”
夏油杰：“……”
他微笑着一把把教材按进了实木桌面中，拍了拍手，迎着学生们惊恐的目光笑眯眯道：“这节课改成体术课。”
——
空旷的操场上，终于把脸洗干净的两名少年正绕着跑道跑圈。
“呼……”跑到第二十圈的柳生朔也体力已经有些不支，他喘着气抹掉额头上的汗，瞥了眼站在操场对面的“五条悟”，低声询问再次跑到了他身边的泷泽阵：“你有没有感觉五条今天怪怪的？”
“啊？”
套了他三圈并再次跑到他身边脸不红气不喘准备开始超第四圈的泷泽阵听到他的声音放慢了脚步，闻言坦坦荡荡地盯着“五条悟”看了五秒钟。
夏油教祖（披着猫皮版）：眯眯眼微笑歪头jpg
……有哪里不对的吗？
泷泽阵转回头，眨巴着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看向柳生朔也，“没有啊。”
柳生朔也：“……”
“算了，你还是跑圈去吧。”
泷泽阵不明所以地“哦”了一声，就重新加快步伐超过了他，继续像一只快乐的萨摩耶在跑道上撒着欢。
柳生朔也有些心累，他最后看了笑眯眯的“五条悟”一眼，便不再分散注意力专注于跑步。
可能只是他的错觉吧。
——
“咳咳……”
少女站在树荫下低声咳着嗽，明明没有怎么动作，身上的衣物却几乎都已经微微汗湿。她用手帕掩着嘴，有些向往地看着在阳光下肆意挥洒汗水的两名男同期。
夏油杰双手插兜站在一旁，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在操场上奔跑的两名学生，直到身旁传来咳嗽声才侧目向身边看去，微微皱了皱眉。
“你的身体情况还没有好转吗？”
教祖大人很有技巧性地抛出了这个问题。
在他下达了热身指令之后，那两名少年就十分自觉地开始在操场上跑起了圈，而少女却径直走到了树荫底下站着休息。
所有人都对此习以为常，见没人提出质疑夏油杰更不可能主动去开这个口，只能一直等到现在才有机会对此旁敲侧击。
少女垂下眼睫，沉默地摇了摇头，过了一会才开口，“家入医生说我是天生体弱，应该是没有好转的可能了。”
果然是因为身体原因。
夏油杰收回视线，声音依旧温柔，“天气太热了，你的身体也没办法参加体术锻炼，要不就先回去休息吧，身体有哪里不舒服的记得去找硝子。”
少女有些错愕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便点点头小声向他告别，随后向着宿舍的方向离开了。
夏油杰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操场上的两名少年，从头到尾都没有多分给她半个眼神。
……这个“五条悟”对她的态度有点奇怪。
走在回去的路上，霜见弥生若有所思地垂眸。
过了一会，她终于隐隐察觉了事情的真相。
是因为不太喜欢她吗？
——
“好了，休息五分钟之后你们俩开始对练。”夏油杰笑眯眯地看着眼前两个潜力十足的年轻咒术师，“不允许使用咒术，但可以使用咒具。”
满头大汗的两名少年一共绕着操场跑了三十圈，柳生朔也已经支撑不住瘫倒在地上大喘着气，泷泽阵倒只是微微气喘，闻言两眼一亮，看那兴奋劲体力竟是已经恢复了大半。
哇哦。
夏油杰扬了扬眉，满眼都是看到了好苗子的喜悦。
高专操场的三十圈可不是什么小数目，能够坚持下来本身就已经说明了这两个孩子的潜力，而如果能做到若无其事甚至还有精力去扒拉旁边的同期那体力可真的是怪物级别的了。
该怎么把这两个好苗子都挖到盘星教呢？
狐狸教祖笑眯眯地开始动起了坏心思。
在教祖大人还在纠结把人挖过来之后安置在哪个分部的时候，休息好的两名少年已经自觉地开始了对战。
柳生朔也手中持着一把华丽的长剑，一招一式行云流水，颇具名门之风。夏油杰留意了一下，认出那应该是柳生家的家传剑术。
泷泽阵则赤手空拳直接上了场，夏油杰眼前一亮，这小子看上去似乎没有系统地学过体术，但不管力量、速度还是反应能力都高得可怕，动作间带着一股不要命的疯劲。
场中的两人打得难舍难分，战况的激烈程度也逐步升级，夏油杰看着看着却皱起了眉，叫停了二人。
“你们……”他斟酌了用词，委婉道：“你们的体术看上去怎么一点训练的痕迹都没有？”
“悟……我没教过你们吗？”
两名少年喘着粗气茫然地对视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夏油杰：
“没啊。”
“没啊。”
要不他还是把进攻高专的计划提前吧。
夏油杰微笑着想。
反正高专现在从上到下不管怎么看都是一副快要完蛋的样子。
“算了，那就把今天当成第一节课吧。”
夏油杰挽起袖子摆出战斗架势，对着面前的学生笑眯眯地招了招手，“先让我了解一下你们的战斗习惯吧，我只用体术，你们两个一起向我进攻，可以使用术式，没有任何规则限制。”
“至少——”他轻笑一声，眼底终于流露出了好战的神色。
“也要在我手底下坚持过一分钟吧。”
话音未落，夏油杰轻轻向左一偏头，躲过了泷泽阵裹着劲风袭至他面前的拳头。
“哦？”
他一挑眉，这小子的速度比刚才可快多了，少说也有着两倍以上的增幅。
是和速度相关的术式吗？
夏油杰心中暗自忖度，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进攻、防守、反击，招招精准落在少年动作间的破绽处，逼得泷泽阵连退几步。
不应该啊。
教祖大人一脚踹在泷泽阵交叉挡在胸前的手臂上，将人踢飞到十米开外的柱子上，在空中一边后空翻卸力的同时冷静想到。
这两个孩子没那么弱才对。
他在半空中偏头向着一直没有出手的柳生朔也看去。
少年正站在原地持剑与他对视，见夏油杰正如他们二人计划中一样向他的方向落下时也没有露出多少得意的神色，沉稳地抬手举剑，姿态优雅从容。
夏油杰眯起眼睛，认出那是柳生家家传剑法的起手式。
这是打算用家传剑术近身缠斗？
夏油杰颇具兴味地挑了挑眉，就在他在空中调整姿势，准备领教一下传说中的柳生家剑术时——
举剑对着他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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