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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初露锋芒

小说:

骨醉

作者:

花亦了

分类:

现代言情

次日清晨,秋高气爽,昨日的阴雨一扫而空,只余下草木洗刷后的清新气息。疏影院内,黎清雨早已起身,对着一面菱花铜镜,仔细整理好衣冠。

她今日穿了一件月白色的交领襦裙,外罩淡碧色比甲,头发挽成简单的单螺髻,只簪一支素银簪子,通身上下再无多余饰物,既符合闺塾师的身份,又不失清雅庄重。

丫鬟豆蔻端来清粥小菜,轻声回禀:“姑娘,方才二夫人身边的姐姐来传话,说姑娘们稍后便会到兰馨斋,辰时正刻开课。”

黎清雨颔首表示知晓。兰馨斋是陆府专为姑娘们设的书堂,位于内院深处,环境幽静。她用罢早饭,略歇了歇,便带着昨夜备好的书卷注释,由豆蔻引着,往兰馨堂而去。

一路行去,但见廊庑回环,庭院深深,比起昨日初入府时的观感,更添了几分具体而微的压迫感。她知道,今日这第一堂课,不仅是考校学子,更决定她在这深宅大院中以后如何立足,至关重要。

将至兰馨斋,便隐约听到里面传来少女们叽叽喳喳的说笑声。黎清雨在门前略停一步,深吸一口气,敛去所有不必要的情绪,面上只余一片沉静,这才抬步迈入。

书堂内顿时安静下来。三四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身上,好奇的、审视的、漫不经心的,各不相同。

堂内布置得雅洁,窗前设一讲案,下面整齐地摆放着几张梨花木小书桌,四位年纪在十岁至十五六岁不等的姑娘端坐其后,衣着华丽,钗环精致,显然都是陆府的金枝玉叶。

黎清雨走到讲案前,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微微颔首,声音清越:“我姓黎,名清雨,自今日起,由我为大家讲授诗书礼仪。诸位姑娘有礼了。”

一位年纪稍长、约莫十三四岁,穿着樱草色撒花裙的姑娘率先起身,笑着还礼:“先生安好,我是二房的七姑娘,名唤静瑶。”她举止大方,笑容明媚,带着一股被娇养出来的活泼之气。

接着,一位穿着水红色襦裙、眼神灵动的姑娘也站起来,笑嘻嘻道:“我是二房的五姑娘,静姝。先生瞧着真年轻,比之前的几位先生都和气些。”

她话语一毕,朝着黎清雨挤眉弄眼。

另有一位穿着藕荷色衣裙,形纤细的姑娘,怯生生地站起来,声音细若蚊蚋:“四姑娘……静怡……见过先生。”

她是三房的庶女,在姐妹中行四,看起来颇为胆小。

其余几位也依次见了礼。黎清雨一一记下她们的面容和排行,心中已对各自性情有了初步判断。她并未急于开讲,而是从容不迫地展开一卷素笺,提笔蘸墨,写下静、敬、勤、思四个娟秀却有力的楷字。

“今日第一课,我们不急着读书。”黎清雨将字幅悬于讲案旁的小屏风上,转身面向众人,目光澄澈而坚定,“无规矩不成方圆,治学亦然。此四字,乃是我对诸位姑娘的期许,亦是我们日后相处的准则。”

她指着第一个字:“静,乃求学之基。心不静,则神不专,纵有万卷在手,亦如盲人摸象。堂上需静心凝神,方能听得进去。”

接着是“敬,乃为学之态。一敬学问,知识浩瀚,当怀谦卑之心;二敬师长,传道授业,当有尊崇之礼;三敬同窗,切磋砥砺,当存友爱之意。”

“勤,乃进学之途。业精于勤荒于嬉,诗书礼仪,非一日之功,须得持之以恒,手不释卷。”

最后是思:“思,乃学成之要。学而不思则罔,读死书、死读书,不过是个两脚书橱。需得勤于思考,融会贯通,方能学以致用。”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条理分明,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堂下原本还有些散漫的姑娘们,不由得都坐直了身子,连最活泼的陆静瑶也收敛了笑容,认真听起来。那位怯懦的四姑娘陆静怡,更是紧张地绞着手中的帕子。

立完规矩,黎清雨方开始正式授课。她今日讲的是《诗经》中的《凯风》,一篇颂扬母德、感念亲恩的诗。她先让姑娘们轮流诵读,纠正字音,然后逐句讲解诗意,声音温和,引经据典,却又深入浅出。

“《凯风》之诗,以和煦的南风比喻母爱,以酸枣嫩芽比喻子女。母爱如风,长养万物,我们为人子女,当如何?”清雨目光扫过众人,见几位姑娘若有所思,便继续道,“诗中言‘凯风自南,吹彼棘心’,这‘棘心’,既是枣树初生的嫩芽,亦可喻指子女幼小懵懂的心。母爱化育,不仅养育我们的身体,更在启迪我们的心智……”

她讲得投入,将一首看似简单的诗歌,引申到孝道、感恩、乃至个人修养的层面。堂下姑娘们渐渐听得入神,连窗外偶尔经过的仆妇也忍不住放轻了脚步。

就在这时,六姑娘陆静婉眼珠一转,忽然举手发问:“先生,这诗说得固然有理,可世间亦有那等不慈之母,又当如何呢?难道也要子女一味感念吗?”

她问题尖锐,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显然是想试探这位新先生的深浅。旁边的七姑娘陆静瑶挑了挑眉,露出看好戏的神情,其余几人也都屏息凝神,等着黎清雨如何应对。

这问题确实刁钻,涉及人伦阴暗面,对于闺阁女子而言,颇为敏感,答得不好,要么显得迂腐,要么可能触犯忌讳。

黎清雨却并未露出丝毫为难之色。她看向陆静婉,目光平静无波,反而赞许地点点头:“五姑娘能想到这一层,可见是用了心思的。问得很好。”

她略一沉吟,从容道:“《凯风》所颂,自是理想中的母慈子孝。然则世间百态,确有不尽如人意之处。圣人之教,并非让我们愚孝,而是重在反求诸己。”

又将话题引向更深的层面,“即便面对不慈,为人子者,是否就能心安理得地不孝不敬?《礼记》有云,不失其亲,而后可以宗人。意思是,首先要尽到自己对亲人的本分,然后才能要求别人。我们修习诗书,是为了明理修身,提升自己的德行,而非以此作为衡量他人,甚至作为自己不行善道的借口。”

她顿了顿,声音更加柔和,却带着一种力量:“再者,看待事物,角度不同,结论亦异。有时我们认为的‘不慈’,或许背后另有苦衷或不得已。即便果真遇到困境,坚守自己心中的‘孝’与‘善’,亦是强大自身的表现。这比一味抱怨或对抗,需要更大的勇气和智慧。”

黎清雨并未直接回答该如何做,而是将问题提升到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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