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典言情 > [三国]许都带货大师 陆玖堂

20. 东征吕布(四)

小说:

[三国]许都带货大师

作者:

陆玖堂

分类:

古典言情

“说起《诗》……”邓结想起陈群方才唤荀维“谂歌”,当是她小字。

“我阿母也爱《诗》,她曾经给我念《小雅·四牡》里有这么一句:

驾彼四骆,载骤骎骎。岂不怀归?

是用作歌,将母来谂。”

她顿了顿,“不知夫人的小字,可是出自此处?

阿母常说,名字里藏的多是父母最深的期许和念想。”

“‘将母来谂’……”荀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泛起抹酸楚来。

“邓夫人聪慧,定也能读懂此字中的追思之情……”

邓结无心的一句“父母期许和念想”,却像把钥匙,精准地旋开了荀维心底那扇紧闭的门。

她沉默片刻,目光投向亭外萧索景色,平静的声音中难掩其中苦涩:“奉孝可曾同你说过,我其实……并非荀氏血脉?”

邓结愕然睁大了眼睛。

这事她从未听说过。

这荀维原是唐氏遗孤,三岁时随唐夫人陪嫁进了荀家。彼时荀彧束发未久,尚未当家,她便被当做婢女的苗子养在唐氏身边。

直到她九岁时偶得荀彧垂怜,荀彧念及与唐氏情分,更因她展露的机敏慧根,便在他行冠礼后力排众议,破格记入名下,给了“荀氏女”这个身份,甚至得以踏入那本不属于她的族学之地。

而那“谂歌”二字,亦是荀彧体察她无依无靠的孤楚,允她为自己寻得的一点微光,用以慰藉那无处安放的思念。

“不过是我自己给自己的一点念想罢了。

我虽知父亲是真心待我,可我自己总觉得此等恩宠是赊来的……

一直想着给自己留甚么‘后路’,即便唐家早就已烟消云散。

或许你会觉得我明明对唐家毫无印象,不该如此不念恩情……”

邓结不知怎的,听得有些动容,轻轻握上她的手,“不……我想,那六年并非好过的。

若无文若先生的慈悯,夫人在那深宅之中,想必也是步履维艰。”

“你……比我想的,还要……”

“夫人!”一个行色匆匆的婢子打断了二人的谈话,惊得邓结及时收回了自己的手。

那婢子在荀维耳边低语便离开了。

邓结曾经听邓昭说过,那荀氏女公子在邺城时便为荀家拉起一张女性谍报网,她自己进入甄府也是主持此事。

邓结猜测这会的耳语,大约也是下邳城内有何动静。

果不其然,荀维转问邓结:“夫人既通医术,可敢同我去一趟侯成府中?”

邓结心头一突,郭嘉在路上与她讲过侯成的事,她当即应下:“敢!”

荀维安排车马,两人踏上前往侯成宅邸的路。

她将“赦布令”交还邓结手里,嘱咐道:“长文原劝过吕布归降被拒,不过他自己是不能在吕布败降前明着反叛的……”

“我明白的!我就说……是刘豫州的使者如何?

刘豫州素来以仁义闻名,又与吕布有旧,可信度更高。

万一我二人不能全身而退,也免得牵连陈公子和师兄他们。”她试图寻求一个能最大限度保护他人的身份。

荀维眼中流露赞许,随即提醒:“身份易立,信物难寻。

要取信于侯成这等多疑之人,空口无凭,需得有能证明你身份的凭据。”

信物?

邓结一怔,灵光一现,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上面刻着“关”字。

“这……这个行吗?”

荀维接过细看,“你从何得来?”

邓结想起关羽当时说“此事先不声张”,只得含糊道:“正道得来,事成之后务必要归还的。”

荀维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关云长乃刘玄德结义兄弟,情逾手足,此物确能代表刘豫州亲信。或可一试。”

邓结郑重地将玉佩握在手心,默默向关羽道了个歉,随即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未知的挑战。

侯成府邸戒备森严,气氛压抑。

幸而荀维安插的眼线——侯成夫人身边的心腹侍女提前通报,言明“陈功曹遣来医者探望将军伤势”。

侯成夫人正为夫君高烧不退、城中医师皆被吕布故意吩咐不许上侯府而焦急。听闻陈功曹的夫人携医者上门探视,亲自出门相迎。

“长文听说将军病重,特地让我私下寻的医师。虽是女子,医术却了得。”

“夫人莫说这些,城内现在也就陈功曹愿意顶着温侯的命令给我们找医师了。”侯成夫人慌得病急乱投医,见到穿的是“浚济舍”学徒衣服的邓结已经是喜出望外,并未多虑,将二人引入府内。

内室药味浓重,侯成赤着上身趴在榻上,面色潮红,呼吸粗重,背上的鞭伤周围红肿溃烂,散发着隐隐的恶臭。

邓结快步上前,仔细查看伤口,又搭脉诊视,眉头紧锁:“夫人,将军鞭伤极深,又未得及时妥善清理,邪毒入体,已生腐肉,故而高热不退。需立刻清创祛腐,否则后患无穷。”

“清……清创?”侯成夫人脸色煞白。

“正是,需用利刃刮去腐肉,敷以生肌拔毒之药。”

邓结随华佗习医,除了自己钻研郭嘉的肺痨,最拿手的便是处理这伤疮,脸上的从容自信却是假不了一分。

说着便从腰间小青囊中掏出铍刀,明晃晃的寒光闪得那夫人险些没站稳,被荀维上前扶住。

“夫人,医者施术需凝神静气,我们在此难免惊扰。不如由婢子扶您去外间歇息片刻,也为医者备些热水净巾?”

侯成夫人已六神无主,任由荀维搀扶着出去了。

荀维临出门前,给了邓结一个“放手去做”的眼神。

侯成趴在榻上昏沉,可依旧警惕:“你究竟……是何人?是来害本将军的么?”

邓结将青囊中的药罐、针囊及手中铍刀悉数列在侯成能看得见的案上,将华佗弟子铭牌解下放在离他最近的地方,最后为他燃起香薰。

“将军莫多虑,妾身确实为医者。”邓结动作麻利地净手,取出随身携带的锋利小刀在火上燎过,“来得匆忙,未曾带上麻沸散,请将军忍忍。”

她将烛火近置,随即屏息凝神,手腕稳定地开始刮除腐肉。

剧痛让昏沉的侯成猛地抽搐嘶吼,门口亲卫握紧了刀柄,但见邓结动作精准迅捷,眼神专注沉稳,只能强压着没动。

随着腐肉被清除,新鲜的血液渗出,邓结迅速用备好的药水冲洗,然后敷上厚厚的、散发着浓烈苦参和黄芪气味的特制黑膏药,再用干净布条包扎好。

随着淤血的排出,侯成的高温似乎也得以减轻。剧痛过后的灼烧感让他的嘶吼也渐渐转为粗重的喘息。

“将军,伤口清理完毕。”邓结松了口气,净手后端起温水,用手指蘸了些往侯成唇上涂,“将军,您失血不少,不宜立刻饮水。”

侯成眼神复杂,抓住邓结的手腕,沙哑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邓结拾起自己的铭牌在侯成眼前晃过,“妾身未说假话,确实乃医者。”

轻轻一挣,甩开侯成无力的手,“不过将军明鉴,妾也是刘豫州所派使者。”

“你?刘玄德派来的?”侯成有些不相信。

“正是。”

邓结放下水碗,挺直背脊,试图让自己显得更有底气,“刘豫州听闻将军遭此劫难,深感痛心。

吕布刻薄寡恩,非明主之相。

刘豫州特命我前来,一则探视将军伤势,二则……”

她顿了顿,观察着侯成的反应,“二则,是想问问将军,可愿弃暗投明?”

侯成眼中瞬间爆出凶光,挣扎着想坐起,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痛,他嘶声道:“弃暗投明?哼!是吕布派你来试探老子的吧?!来人!”

门口亲卫立刻拔刀冲了进来!

邓结心中一紧,暗叫不好!自己太直白了!她强压慌乱,脑子飞速转动。眼看亲卫逼近,她急中生智,猛地掏出那块刻着“关”字的玉佩,高高举起:“将军且慢!”

侯成曾经在刘备营帐里见过此物,认得这是关羽贴身玉佩,他挥手制止了亲卫,死死盯着玉佩:“关云长的玉佩?怎会在你手里?”

“此乃关将军亲手所托!”

邓结见玉佩有效,心中稍定,但语气仍有些急促,“刘豫州与关将军情同手足,此物可证我所言非虚!

吕布岂能拿到关将军贴身之物?他又何需多此一举试探?他若疑你,直接杀了岂不更痛快?”

侯成眼神闪烁,显然被说动了些许,但疑心未消:“即便如此,刘玄德自身难保,投他又有何用?”

机会来了!

邓结立刻从怀中掏出那份“赦布令”帛书,展开在侯成面前:“将军明鉴!

如今刘豫州同曹司空一同围城,此乃曹司空所下‘赦布令’,豫州命我先带进城交由将军,言明‘只诛首恶吕布,余者弃暗投明皆赦其罪,论功行赏’!”

侯成扯过帛书细看,上面确有曹操司空之印,做不得假。

伤痛让他依旧喘着粗气,“当、当真?”

“千真万确!”

邓结斩钉截铁,“曹公一言九鼎,刘豫州仁义之名天下皆知!

将军若能立下大功,譬如……”

她话锋一转,目光灼灼,“譬如,献上那匹赤兔马?”

“赤兔?”侯成一怔,随即苦笑,“赤兔在吕布眼中比自家女儿还宝贝。

赤兔平日虽是我在养护,却也牵不出。除非……”

“除非什么?”邓结追问。

“除非有吕布亲赐的调马铜符!”

侯成眼神狠厉,“那铜符分阴阳两半,一半在我手中,一半在吕布贴身令牌内嵌着,合在一起才能打开调出赤兔马。

那令牌吕布随身携带,片刻不离!”

“这……”邓结皱眉,“吕府守卫森严,如何能得令牌?”

侯成上下打量了邓结一番,眼神带着一丝不怀好意:“以姑娘这般姿色……若想接近吕布,或许……”

他未尽之意,极其侮辱。

邓结瞬间涨红了脸,又羞又怒,手指紧紧攥住了铍刀。

就在此时,侯成似乎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哦,不过嘛……近期是没机会了。温侯这数月夜夜都在秦府过。”

“秦府?!”

“不错!”

侯成脸上露出暧昧笑容,“那秦府杜夫人有倾城倾国之貌,秦宜禄自打发去寿春替吕布向袁术求援,就再没回来过。

府内空虚寂寞……温侯自然要去替杜夫人‘排解寂寞’了。

嘿嘿,那令牌嘛……姑娘说不准可以去秦府碰碰运气?”

邓结心中念头飞转,这简直是天赐良机!

她强压激动,立刻抓住机会:“将军,若我能潜入秦府,设法盗取令牌……”

“你若真拿到那令牌,赤兔马老子亲自牵到刘玄德面前!”侯成眼光大亮。

“好!口说无凭,请将军也押件信物!”邓结也学聪明起来,记着荀维的话,让自己看起来尽量更加从容些,“待我取了令牌,再将玉佩换回,我得带玉佩回去复命。”

这话倒让侯成放心了两分,从榻边取出一枚青铜牌递给邓结:“此乃我府铜牌,你若取得令牌,以此入内,自能见我。”

邓结接过沉甸甸的铜牌,将关羽的玉佩也郑重交到侯成手里。

就在这时,荀维扶着面色稍安的侯成夫人推门进来。

侯成此刻心神本就不定,猛然看见荀维目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