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是叶瑾川的身体一直不怎么好，楚江阔却很少生病。
但有一次，楚江阔发过很严重的烧，一开始他并没有说，直到被请了家长。
而这个请家长，并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打架。
叶瑾川当时正在公司开会，手机铃声在会议室突兀地响了起来，他原本想直接挂断，但看见是楚江阔学校打来的之后立马解散了会议，让他们明天再开。
叶瑾川急匆匆赶到学校，踏进校长室的那一刻先把楚江阔全身上下简单看了一遍，没有明显的外伤。
他悄悄松了口气，然后扭头就看见三四个跟楚江阔一样大、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男生站在对面。
一眼就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
校长把事情经过都跟叶瑾川讲了一遍，的确是楚江阔先动的手，叶瑾川也愿意进行合理赔偿，只不过他需要知道楚江阔为什么会动手。
可问题是，他问了两遍，办公室里都没有一个人开口解释。
楚江阔似乎不太服气，他低头站在一旁，听见叶瑾川的问题也不回答。
叶瑾川又把目光转向对面几个脸上有伤的男生，没想到他们被吓得一抖，支支吾吾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蹦不出来。
“楚江阔，”叶瑾川又站在他面前，压低声音，“你真的不说为什么动手？”
楚江阔依旧闭着嘴。
他心里虽然气楚江阔一声不吭的臭毛病，但从始至终，他都把楚江阔护在身后。
几个男生的家长也都是人精，他们一看便知叶瑾川真正的态度——他弟弟闯出来的祸，由他来承担，不过谁都别想打他弟弟的主意。
他们清楚地知道，叶瑾川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而且按照他们自己家孩子心虚的态度，估计这次打架他们也不占理。
因此家长们见叶瑾川出面解决，也就不敢多说什么。
毕竟没人敢跟叶瑾川作对。
最后校长站出来打圆场，给了各方一个台阶，事情才算结束。
走出学校的时候，天已经完全暗了，路灯投射出惨白的灯光，照亮他们回车上的路。
叶瑾川边走边脱下了西装外套，搭在臂弯处，楚江阔则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离，跟在他后面。
叶瑾川突然停下了脚步，忍无可忍般转过身，气势汹汹地走向楚江阔，单手揪住对方的衣领，把他拽到旁边，用力掼在墙上。
楚江阔闷哼一声，背靠着墙，沉默地盯着他哥。
“你他妈是哑巴了吗？”叶瑾川气得一把将外套摔在了他身上，“刚刚让你解释你为什么不解释？”
“你就这么不把自己当回事吗？”
“如果他们给你安莫须有的罪名，你也不说话，准备默认是吗？”
叶瑾川当然知道楚江阔不会无缘无故打架，他也不是在生打架的气。
他气就气在楚江阔那副像是认下了所有的表情。
不管你在如何颠倒黑白，我都不会为自己辩解一句。
就是这种放弃自己的样子，叶瑾川最不愿意看。
“幸好他们都比较心虚，不敢撒谎，如果他们给你随便编个理由，你明知道自己没有做，却懒得出声反驳他们，你说你是不是有病？”
“刚刚我在办公室，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已经给过你机会了，你为什么不说？”
叶瑾川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戳在楚江阔的胸膛，他看着楚江阔垂眸不语的神情，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他闭上了眼，努力平复喷涌而出的怒火，最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神中藏了些失望。
“现在我跟你说话你也不听了是吗？”
“你还拿我当哥哥吗？”
叶瑾川说完就准备离开，结果还没走两步就听见那个“小哑巴”终于肯开口说话。
“哥，他们说你是同性恋，很恶心。”
这一句话把叶瑾川硬生生钉在了原地，他转头看向楚江阔，后者毫不畏惧地望入他的眼睛。
“你说什么？”叶瑾川不自主地问道，但楚江阔没有再重复一遍。
周围只有他们两个人，怎么可能听不清。
恰恰相反，他们都听得真真切切。
只是叶瑾川很震惊，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楚江阔为什么突然变成了“哑巴”，不仅在外人面前不说，在他面前也不说。
他同样也明白了被楚江阔揍过的那几个男生为什么也不说打架的原因。
大概是看见了他们父母对待叶瑾川的态度，才反应过来自己貌似闯了大祸，如果都说出来的话那他们一个都别想好过。
叶瑾川的性取向在圈子里不算是秘密，他没有刻意隐瞒，有人问他就大方回答。
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直到这个问题从他弟弟嘴里问出来。
“哥，你是同性恋吗？”
叶瑾川被问懵了，他张了张嘴，竟发不出声音。
这下轮到他说不出话了。
“不是，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楚江阔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会带来异议，于是赶紧解释道，“我没有说同性恋不好，我只是想确定一下，哥，你到底是不是同性恋？”
叶瑾川顶着楚江阔的目光，叹了声，问：“你纠结这个干什么？”
“我……我就是好奇……”楚江阔的语气难得有些慌乱。
叶瑾川喉结动了动，说：“其实，我认为同性恋和异性恋的区别不大，只是喜好会稍微偏向一方，但最关键的，在于是你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性别。”
“能明白吗？”叶瑾川朝楚江阔抬了抬下巴，后者的眼神还是有点发愣。
“算了，你还小。”叶瑾川没有为难他，而是捡起了之前的问题，“所以，你跟别人打架，是因为他们说我是同性恋很恶心？”
楚江阔下意识皱了皱眉，显然对这句话比较抵触，却还是点点头。
叶瑾川轻笑一声，微微勾唇。
他一步步走上前，站定在楚江阔面前，说：“下次不能这样了，听到了没有？”
“不能打架？”楚江阔疑惑地问。
叶瑾川摇了摇头，说：“是不能再当个哑巴。”
“有事就说，知道了吗？”
楚江阔听话地点点头，叶瑾川心里这股气总算消散了，他恰巧看见楚江阔头发有点乱，叶瑾川伸出手打算帮他捋一捋，可是碰到额头的时候却触及一片滚烫。
叶瑾川立马皱眉问道：“你发烧了？”
楚江阔或许是真的把他刚才的话听进去了，直接说了声“嗯”。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早上。”
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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