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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29章

小说:

涉江采茯苓

作者:

万福泉源

分类:

穿越架空

青黛话音一落,众观者皆翘首以盼。

目之焦点,恰是当下所准备的心意。

“一是咱青记的新款糕饼:招牌瘦身糕,薄脆清甜,最是爽口,每人饶两个!热乎着呢,还请各位邻里多捧场。”

“二是,奴这厢要当着诸公的面调制新奇饮子,有梅汤清冽,有荔酒微醺,还有那烈些的烧春,诸位可随意取饮,杯盏用的是这琉璃擎盏,剔透趁手。凡尝饮者,杯敬送作念想。”

“三则,今日买糕饼的饶银叉、瓷碟、多种尝味饮子、蜜饯。为图个有趣儿,备下了猜谜夺彩、转盘摇奖、纳言求策的玩艺儿……今儿个为青记献上膳方的,都赠「青香帖」,凡青记名下诸铺,尽可用得;若肯献出秘传膳方,更有缘分得青记行社的「青木牌」「乌木牌」「青玉牌」,甚者可获终身免费的至尊「青金牌」。”

“小女嘴笨,话不多说,只盼诸位吃得畅快、饮得舒坦,日后常来走动。青记楼,随时候着您呐!”

众人一听这话,都欣喜得紧。

纷纷赞着,各式恭维的话语不绝于耳。

这边正门对着的街边,大太阳下:

“青记真舍得!那瘦身糕素日里五文一个金贵着,今儿个竟白送,不要钱!”

一着杏衫短褙子的小娘子手腕上还裹着血色洇湿的布条,便激昂如勇,拎着提篮,跃跃欲试。

“可不是么!白送的岂止百文钱!俺相中了那琉璃盏子!用那盏子试药,定不会昏厥。前儿个有个叫做谢青黛的掌事人,竟给一锭银子,招揽试药者呢。”

一手持尘拂,着青布道袍而木簪束发的清癯羽士拢拢道囊。

另一侧青槐树荫下:

“上次我家娃病了,青娘子白送润肺糕,体恤得很!那谢家药局差远了!他家润肺膏,还不及青记这药膳一半管用!”

一青灰色粗布短襦,荆钗布裙的中年娘子道。

“青记的好处多着哩!楼里招伙计,能寻个活计,跟着挣大钱,可别再去当试药的……倒怪的咧……给拉到荒郊野地的宅子,天天灌药,能不能活下来都两说!”

一着桑色粗布短打的老汉满脸褶子,嘴里翻来覆去念叨,左手攥着包袱皮,腕子抖得厉害。

身边一月白素布襕衫,方巾束发,足蹬麻色布鞋的郎君驳斥道,“莫再妄言!那试药奸贾已为谢公正法!谢公总摄药政,必能整饬乱象,复归清明。”

挤在临近铺子前,邻里赞叹道,

“这青娘子,看着不过及笄,却像个掌家的大娘子!做买卖敞亮,难怪青记能开三十家铺子!开业跟撒钱似的,恁地有胸襟!不像那传闻中的黑心催命的青黛……”

“哎,大喜的日子提那不吉利的魔王作甚!别引了来……”

“是呢!青娘子不愧为青记行社的行头,做事有真章。我那逆子自从入了青记,竟洗心革面做起了木匠正经事,俺多欣慰!”

街坊邻里暗暗讨论着,都是传说青记行社帮衬人的好事。

一架六乘马车中,微微掀开窗帘子的谢云岫捻须对大娘子道,

“娘子,你意下如何?可曾觉得此人眼熟?是那死丫头不是?”

沈大娘子淡然轻扫,敛眸藏起一丝不屑,“主君,此人一身铜臭味,奴甚觉眼生。”

谢判合拢了书册,月白色褙子齐整硬挺,双手攥紧,“我总觉着她像那臭丫头!就是长得像婢子小翠的,叫什么来着?”

“官人不必多虑,庶亡女贱名,记不清原是常情!那日尸身衣物俱获,便死咬定了。且雪芍曾言,那丫头不识水性。汴河深险,当日风涛骤起,坠水片刻便已气绝……”

谢判眉间的疑色才渐渐消退,嘴角恣意上扬,

“我也知多半是我疑心生暗鬼。

其容貌言语做派,皆大相径庭。

最要者,那丫头原是故去楚老儿的远亲。

自幼长于乡野,今方来接管楚宅,一看便是经风霜的村俗蠢物……”

沈大娘子眸光生出一丝寒意,

“奴还当官人瞧上了,欲纳作贵妾,奴都要收拾厢房了……

原是为探虚实,才舍了些银两啊!”

谢判笑意盎然,目光落在青记的大字上,

“此乃一石三鸟之计。待其羽翼丰满,寻个由头封了铺子……”

沈大娘子纤手轻捶谢判肩头,眼波柔媚似花,“相公,是要把天地都买下来吗?”

“春蚕到死丝方尽……观她调那新饮,煞是巧思。

须教她吐尽了丝,再连那茧房一并收来,岂不是物尽其用?”

谢判眸光若枯树发了新芽,迸发了少年般的兴致。

在谢判和沈大娘子深寒若渊的笑声中,青黛手里忙活地紧。

丝毫不知已成了被黄雀盯上的夏蝉……

人群中,不远处,一贵家女瞄着谢判的车辇窃窃私语。

“就连那秦侯爷都来了!青记了不得呢!之前,我倒是小瞧了她!瞧这阵仗,往后啊,这御街上老百姓们沾光的日子多着呢!佩兰,你瞧他们笑的,没见过世面!”

一着牡丹红色缀珠罗纱褙子,簪着金钗的小姐,乃忠勇侯府的三小姐。

她以手帕拂了拂空,似扑开空中的尘土气。

“小姐!她一市井商贾,怎能与小姐相比!就连那马行街的薛家,做得了皇商,见您不也得低声下气赔着笑啊?前儿个奴婢听说,秦侯爷的嫡子,与谢家议亲的事不大成了。方才,奴婢留了个心眼……那秦老侯爷和谢大人竟连句话都不讲。”

“可不是么,我听闻侯府大娘子喜欢青记的糕饼,且嫡子秦当归将军,也屡次赞颂市井商贾之女做事有真章!要不,我为何来给她青记捧场!”说罢灿然一笑,笑意不达眼底。

青黛孔雀绿缀珠褙子在天光下,朝天髻上素银攒珠流苏钗轻晃,纤纤手调饮如弄巧思。

只见,乌梅汁被滤的滑滑润润的,在她秀指间摇晃。

酿好的丹色葡萄汁,鲜甜绰约,倾入些许,与乌梅汁相融。

若宝蓝美玉羞涩泛霞,化为凝脂,在白壁瓷瓶中摇曳生出葡色香。

冰块被搅碎了,置入瓷瓶内。

掺两盏荷叶清露,滴两匙茉莉浆,三滴淬了的青柠汁。

以银匙轻搅后,再置入青黛新制的景德镇青白瓷的调饮壶。

那调饮壶仿注子样式,配深沿盖,扣合壶口严丝合缝。

身形较倒流壶高两寸有余,壶腹圆鼓收于中腰。

握处恰合一掌粗细,便于单手提握。

壶壁捏制至三分薄,轻巧趁手,晃时能感知冰与饮子相击之声。

霎时,青黛玉腕旋劲,飒然破静,若搅弄腾腾烈烈之风云。

脆声远近相闻,宛如玉锤凿冰、铜击瓷盏,丝竹裂帛。

梅骨凝劲,举手间,似剑挑寒星;

兰姿转柔,摆动时,袂卷夏风。

竹节藏刃,旋腕若击节,浆液悬混;

菊魂蕴秀,收势恰含露,一饮终成。

“妙哉!此等风姿,动若惊鸿,静含璞玉。

内蕴珠辉,讷于言表;藏锋锷锷,不形于色。

观卿智巧如江河奔涌,胆气若岱宗巍峨;

骨似寒梅傲雪,笑若清辉映潭。

问天佑,谁领风骚?

数青黛风气最先。

万古之奇女子也!”

秦当归醉声喃语。

当是时,青黛已然开始调制「荔子流霞」饮子酒。

取黄柑酒做君,少许清酒做臣,点滴白醪、甜醪添醇。

以青梅浸泡了,倾入玉盏。

投荔枝汁、甜杏子汁,碎冰,搅匀,用细纱滤去渣,倒入调饮壶。

再取新鲜的桃花整朵,舀入蜂密,加入冷井水揉碎了。

用细纱滤去花瓣渣,倒入白瓷盏中。

晶莹剔透的意思便有了。

青黛一手执盏,一手提壶。

素手旋盏,水色泛粉如霞。

仙腕轻匀,甜香裹着清冽。

钗上流苏,随动作灿灿发光。

旋即开了盖子,斟在琉璃擎盏的底部。

上方倒入白瓷盏的冷香水,加入几片熏出香味的嫩茶叶。

桃痕酿出春味如诉。

酒液带淡淡桃香,微甜清透,似是回味「桃花流水鳜鱼肥」的暮春之景。

此酒一经调制完成,香动汴梁。

立时,便有说书先生将这配方传颂于街头巷尾。

天佑文人常以桃花入酒。

在春月采桃花,浸了酒。

笃信此酒春日饮之,必面如桃花。

“执壶旋盏香逐,钗上流苏轻舞。

启盖注冰瓷,几片熏茶浮露。

春住,春住,酿得桃腮如诉……”

秦当归斜倚对楼檐角,剑横膝上,再度浅吟诗篇。

音住,笑起,衣袂随风卷舒,映着金光。

英眸掩不住的胆气,恰似星子敢与天光争辉。

“她桃花颜,终究是……醉了眉弯烟树。”

这诗句好似在说,醉了的不是烟树,乃是他自己……

一瓯花露,凝红曳香,倾诉之意不在酒。

此时,秦当归已不再收敛绵蛮情意,不必藏情天下。

翻涌的情意,胜过古之幽情。

似已教秦当归方寸乱,天地覆,硝烟起。

他贪慕她动作的丰仪,亦舒亦卷亦澄澈。

佩服其处事的慧黠,亦进亦退亦豁然。

偏他只是斜倚在那里,亦狂亦肃亦温文。

他的眸子凝在那抹孔雀色,亦儒亦侠亦诗魂。

浓烈酒香缠萦不散,亦醉亦醒亦痴人。

翻滚情愫似脱缰野马,亦奔亦敛亦难伸。

细微心意深湛幽远,亦炽亦藏亦吝惜。

神迷意牵似天机欲泄,亦纵亦拘亦随尘。

风过,她醴泉轻摇,他酒香沾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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