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结束,房间又一次陷入寂静。
“余岁聿。”陈其夏叫他。
“怎么了?”
“天亮了。”她的声音带着倦意。
目光透过窗外,落在外面灰蒙蒙的天上。
余岁聿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轻轻“嗯”了一声。
“要回家吗?”余岁聿问。
陈其夏还没回答,余岁聿的手机已经响了起来。
“抱歉。”他起身接起电话,夏之晴的声音传来,带着压不住的急躁。
“你见陈其夏了没?”
余岁聿目光落在昏昏欲睡的陈其夏身上,语气平静:“嗯,在我这。”
夏之晴声音几乎要破掉:“她没事吧?”
“没事。”余岁聿说。
“你家地址给我,我来接她。”
电话那头,夏之晴似乎抹了把脸,呼吸急促,匆忙拦下一辆出租车。
“好。”
余岁聿报了地址给她,将手机揣进兜里,抬脚朝陈其夏走去。
“夏之晴说,她要来接你。”
余岁聿的话让昏昏欲睡的陈其夏惊醒。
她问道:“她为什么会过来?”
陈其夏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匆忙起身去玄关换鞋,动作有些急。
“你等会告诉她我回家了。”鞋子有些难穿,她蹲下身边系鞋带边说,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我妈如果问她,就让她说不知道。”
陈其夏不清楚夏之晴知道了多少,但她能过来,肯定是陈文已经找了她。
她更不知道陈文会和夏之晴说什么,如果让夏之晴接她回去,陈文更免不了对夏之晴的厌恶。
“我送你回去。”余岁聿道。
陈其夏立刻拒绝,“不用,你等夏之晴过来。不要让她来找我。”
她说完,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恳求,也有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依赖。
余岁聿没有强求,点点头,答应了她。
“等会。”
陈其夏开门的瞬间,余岁聿叫住了她。
他快步回房间抽出五百块塞进陈其夏的兜里,又将自己兜里的零钱塞给她,叮嘱道:“有事给我打电话,不要自己一个人偷偷跑。”
陈其夏看着他将钱塞进自己兜里,想要拒绝,却被他一把按住手:“打车回,回去发消息给我。”
“听懂了就说话,陈其夏。”他的声音低,却不容拒绝。
“嗯。”陈其夏怔愣着,乖乖点点头。
余岁聿按住她的肩,把她轻轻推向电梯,和她道别。
他转身的瞬间,另一部电梯停住,夏之晴从里面冲了出来。
两人目光撞在一起。
“人呢?”夏之晴声音有些发紧。
“回家了。”余岁聿目光瞥了眼另一部正在下降的电梯数字,说道:“刚走。”
夏之晴愣了两秒,突然整个人像被抽空一样,沿着墙滑坐下去。
“她是猪吗?吓死我了。”她眼泪不自觉落下。
昨天晚上接到陈文的电话,她浑身发凉,连夜赶到警局。那时候,以为自己再也要见不到陈其夏。
一晚上打不通的电话让她近乎绝望。
她默默祈求上天,如果陈其夏能平安,她再也不恨她了。
哪怕两人从此再无交集,她也愿意。
哪怕两人再也无法成为朋友,她也可以。
上天好像听到了她的祈求,终于在一个公交站牌下看到了她的身影。
陈文已经接近崩溃,只有她一个人在警局守着。
看着陈其夏在夜晚一个人走了那么远的路,都无处可去的时候。
夏之晴想,我再也不恨你了。
我心疼你,陈其夏。
我竟然心疼你。
“我认识这个人,我有办法联系到他。这个人是我同学,麻烦你们了。”
夏之晴走出监控室,缓缓蹲在坐在冰凉的地上的陈文,说道:“阿姨,找到了,她去我同学家了。”
“夏夏现在很安全,我去接她回来。”
陈文涣散的目光终于有了色彩,缓缓落在夏之晴脸上,抓住她的手反复确认:“她没事,她没事……”
欣喜的眼泪滑落,她急忙起身。
夏之晴伸手扶住陈文,猛的发觉,这个和她父母年龄差不多的女人,竟然也瘦得可怕。
也是第一次觉得,她也不过是个母亲。
她强忍着泛红的眼眶,说道:“阿姨,您先回家休息一下,我去接陈其夏。”
陈文将所有希望寄托于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一次,夏之晴和陈文平静地相处。
余岁聿拿出一包纸递给她,等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才说道:“早点回去休息,不用担心她。”
夏之晴见他转身,急忙起身问道:“陈其夏跟你说什么了?”
余岁聿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他说的是实话。
就算说了什么,他也不会告诉夏之晴。
“你们两个,之前认识?”他能看出来,两人应该不止认识。
夏之晴轻轻瞥了他一眼,轻飘飘留下一句“陌生人”,转身离开。
外面天光大亮。
陈其夏推开门的瞬间,出乎意料地,没有陈文的责骂。
陈文静静地抱着陈明珠的遗像坐在沙发上。听到她的动静,只是回头看了一眼,又转回了目光。
陈其夏的心被陈文的眼神刺得生疼。
她想开口叫“妈”,却怎么也发不出那个音节。
许久,她才轻声道:“妈。”
陈文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抚摸着陈明珠的脸,好似没有听见。
陈其夏没有再叫,抿了抿嘴唇,抬脚正要往房间走,就听见陈文轻声道:“你恨我吗?”
她的声音极轻,落在陈其夏心上,硬生生砸出一个口子。
陈其夏无法开口。
“你是不是觉得,是我对不起你?”陈文继续道。
陈其夏怔在原地,脚步如同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抬不起。
陈文流着泪平静地叙述:“可是夏夏,你最应该恨的,是夏志杰。”
“是他让我们家支离破碎。如果不是他,你会有一个可爱的姐姐,我会有两个可爱的女儿。
我满怀期待的出了产房,却得到了明珠去世的消息。我该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我想死的心都有。
我巴不得他们夏家人都去给我女儿陪葬。你姐姐那么小一个,她那么小,我就抱在怀里,一点生气都没有。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陈文好像又回到了那年的冬天。
那天下着大雪,她亲手将最爱的女儿送去了火葬场。
活生生的孩子变成了冰冷的墓碑。
陈明珠头七刚过,夏志杰就和她提了离婚。他说自己没有办法面对女儿的离世。
就连陈其夏,他也不要。
陈文相信了他。她要离婚,但必须让夏家人怀着愧疚过一辈子。
可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
苦的只有她一个。
夏志杰离婚的第三个月,再婚了。
陈文怎么能不恨。
陈其夏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有些茫然。
陈文看着陈其夏单薄的背影,轻声道:“夏夏,妈妈只有你了。”
这是第一次,陈文在陈其夏的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一直以来,她强势、占有欲强、控制欲强、暴躁。
陈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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