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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进宫

小说:

倒春寒

作者:

夏晔青青

分类:

现代言情

镇北将军出殡,全城同悲。

太阳隐入云层,热闹的大街在今日寂静下来,商铺门口或者窗下都系着根白绸布,街道两侧站满了百姓,男女老少身上都戴了朵白花。

季渺之和季庭兰走在队伍最前面,手里拿着招魂幡,唢呐锣鼓声中,送葬队伍缓缓前进,白色的纸钱飘了一地。

麻布头巾一直盖到了额头下面,她在这悲凉的场景中一步一步走着,身后家仆哭声哀哀,季渺之除了眼眶是红的,还有脸颊上那滴泪,思绪放空的瞬间仿佛置身事外。

“哎,谁能想到,那么辉煌的一个世家,会走到如今境地……”目送队伍走远,人群中有人发出感慨。

“是啊,最可怜的还是那个养在外边的女娃,这么多年就盼着父母来接,竟是等来了噩耗!”

“我听说,季卿林根本不是病死的……”

声色各异的议论中,送葬队渐渐走远。

茶馆二楼,大开的窗边站着一个人,玄色衣袍,胸前也是一朵白花。

魏驰站这儿有些时候了,目光从这边,转到那边。

“将军,再不进宫就……”望九看看自家主子,又看看窗外,不懂都要误时辰了,人怎么还在这愣站着。

以前也不见他们将军爱发呆啊。

魏驰在想昨夜的梦。

龙须山幽幽的林子,一抹素色的清瘦身影,清澈温凉的眼睛带着笑意,细软的声音唤他将军,风扬起的发丝就要碰到他的鼻尖。而他僵着不敢动弹,憋气憋醒竟是一身的汗。

怪了,沙场驰骋多年,他从未做过这种梦。

昨日来不及留意,现在想起见到季姑娘的感觉,实在太怪异了。

就像一口经年无波的老井,突然投入一块石头,井水翻腾激荡,源源不断地喷涌而出,怎么也止不住。

止不住想念,止不住描摹,止不住猜测。

他从未对一个女子产生这样的感觉,一时也无法分辨,只能竭力压下涌出的念头。

“走。”又过了会,魏驰才有反应,转身下楼。

因为现下办的是皇帝钦定的差事,魏驰要进宫汇报进度,两人到长寿殿到时候,潘茂正好从里头走出来,见了人展露笑颜:“魏将军可来了,咱家正要去催呢。”

随即请他进去。

“陛下。”魏驰对着案桌旁看奏折的皇帝行了一礼。

“长安,坐。”

宣敬帝李维清,方二十岁,两年前摆脱太后亲政,如今举手之间可见威严帝王之相。

“禀陛下,城外搜索了一圈并未发现凶手踪迹,而凶手和同伙的画像已经张贴下去,正在全城排查。此案牵涉众多,还请陛下多给臣一点时间。”

魏驰看了看李维清对面的位置,并未入座,先是诚恳道。

“哎,不是说过了吗,你我之间无需这些规矩,快些坐。”李维清批完一本奏折,慵懒地转动一下脖子,似乎并不在意魏驰所说的话。

魏驰这才应言坐下。

李维清只比魏驰大了两岁,幼时做过玩伴,五年前李维清登基有魏家扶持的功劳,两人又投机,他一向视魏驰为兄弟。

“这个案子你尽力办,找到了朕重重有赏。”李维清示意宫女倒茶,一边同魏驰相谈,“找不到也不碍事,且看他继续杀,朕倒想看看他到底要杀到谁头上去。”

魏驰看他风轻云淡甚至隐隐高兴的样子,也能理解,毕竟死的那个几个人,都不是忠心向李维清的,凶手无疑是给他清理了几个隐患。

“康歇死了,朕感觉脖子都紧了一些,”李维清继续道,“只是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空缺,不知,思舟过些日子能否上任?”

魏淮——魏思舟,是魏驰的弟弟,在战场上受了伤,如今在家中休养。

魏驰心下一惊,李维清找他居然是为了这事。

“思舟尚年幼,且武功远不及前任指挥使,恐不能胜任。”魏驰试图推拒。

魏驰一立功,立马被封了将军,加上他还在朔城的父亲,魏家总共两位将军,若是魏淮又任了锦衣卫,魏家可谓是天家荣宠,甚至超过了皇后贺家,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李维清眨了下眼,笑着摆摆手:“这不碍事,总不会把所有事堆给他,先这么定了吧。”

“至少有更合适的人之前,得有个人替着,毕竟朕的脑袋也很重要,哈哈。”

经历几桩血案,不久前还抓到一个往外送信的乐坊司姑姑,疑似奸细,还在诏狱关押审问,可见皇宫也是危机四伏。

皇帝已经这么让步了,魏驰再拒绝,便有了置圣上安危于不顾之嫌,只好默应下来。

“去季家了?难怪来迟了。”两人无言了会,李维清看见魏驰衣服上的小白花,岔开话题。

“只是在路上瞧了瞧。”魏驰回答。

李维清不经意地回想:“季家夫妇……似乎有个在南边养病的女儿?可瞧见了?”

不仅瞧见了,人还是昨日他给送回来的,若不是他恰好跟上了马车,季家姑娘还不知安危如何。

想到这些魏驰心里升起庆幸,将昨日之事讲述了一遍,即使李维清可能已经知道了。

“啧,在外多年又体弱多病,确实不容易。”李维清说着,叫来潘茂。

“传朕旨意,镇北将军和季大人对国有功,其后人可减少俗礼约束,出行、婚嫁事宜照常,延续家族荣光,任何人不得诟病。”

大宁的丧葬礼节并不繁复,倒是渐年从简,季家子嗣稀少,如此安排也是合理。

听到婚嫁二字,默不作声的魏驰抬了下头。

“六月初的赏荷宴,以朕的名义邀季家的姑娘公子进宫游玩。”

接着,李维清含笑向魏驰,“长安,你久不在京城,跟世家的同龄人也不甚熟悉,也正好趁此次机会结交好友。”

“你早就到了议亲的年纪,却因战事耽搁,此次一战成名,成了多少姑娘的梦中情郎,若是有心仪的,尽管跟朕道来,朕做主为你赐婚!”

置于膝上的手微微收紧,拇指指腹的薄茧摩挲过指节,带来刺刺的痒意,他最终还是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说。

“陛下说笑了,臣只会舞刀弄枪,未曾思虑过成婚一事。”

魏驰与李维清相差不大,后者已经立后许久,膝下也有了一位皇子,他却毫无风月之事,一心征战沙场。

李维清笑着摆摆手:“你无心,可许夫人要着急了,昨日许夫人进宫见了承良那孩子,可喜欢得紧。”

虽是寒暄,魏驰却听出了别的意味。

大宁如今朝局分党立派,暗流涌动;魏家手握兵权,李维清想要拿稳权力,势必要将魏家牢牢绑在手里的,那么魏家的婚事可能不会任尔自由。

魏驰笑说陛下调侃,与李维清又话了几句家常,他便找了理由告辞。

待人走出长寿宫,李维清笑容淡下去,清秀的脸上不辨喜怒。

他手里握着茶杯,慢慢站起来,潘茂下去办事了,宫人早已屏退,大殿内一片寂静。

李维清看了一圈,又垂下眼,手上力气一松,茶杯吧嗒一声滚落,茶渍弄脏了毯子。

“朕能信的人只有长安,可他渐渐地也疏远朕。”

-

从祖庙回来,已经是申时末,季渺之眉眼间显出疲惫之色,跪拜多了肩膀和腰侧的伤刺刺地疼,她额头有些烫,那日淋雨发的热似乎要卷土重来。

她忍着头晕,再度拿出小瓷瓶,服一粒药丸。片刻后,她苍白的脸渐渐恢复了点血色,眩晕模糊的视线慢慢回归清晰。

回屋更衣之后,她在正厅和季家人用了晚膳。

这顿饭吃的还算和平,季庭兰是真的饿了,埋头只顾吃饭,一旁余小溪瞪了她一眼,却并未出声责怪,堂哥季钧礼时刻动作优雅,叔婶对视一眼,婶婶黎佩招呼了一声渺之别怕生,都是一家人。

一顿简单的饭在几句客套话之间结束,季渺之准备回房歇息。

“渺之贤侄啊,你等等,二叔有话同你说!”

才迈出门,二叔季英嗣后脚就跟了上来,季渺之正要回头,就被季庭兰眼疾手快地拉着走。

“郭旗,拦住这个脑浑的老登子。”

身后传来拳脚相碰的声音,还有季英嗣的几句咒骂,季渺之眨了眨眼,没说什么,跟着她走。

到了季渺之住的雁声阁,季庭兰也熟稔得很,坐下来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推给季渺之。

“银竹,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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