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机晕倒的瞬间，身上的大红衣裙，乃至披帛上的大红都褪了色，艳丽的唇色变成淡粉，浓丽的妆容一点一点消失……
变成了一个穿着浅淡鹅黄色露肩交领衣，青绿长裙的少女，她妆容同上衣的颜色一样浅淡，如人间一朵藏在角落里独自开放的小花儿。
“哇！这是变戏法吗？”两位姑娘想凑近了看，好奇心战胜了恐惧。
“你们要吃点什么？”眠眠身形一闪，挡到了她们面前，挡住了她们看向林娆的视线。
“不吃点什么就不能看吗？”其中一位姑娘扬着下巴问。
她高傲的样子，像极了千娇百宠长大的。
眠眠双眸微闪，笑道：“当然可以，不过吃点什么可以免费坐，若是什么都不吃，只坐在那里歇脚看戏，那就要茶位费了，十两银子一个位。”
“十两银子一个位，你抢钱啊？”另一位姑娘瞪大了眼睛，像是真看到了在路上拦路抢劫的山匪！
“现在二十两银子一个位。”眠眠似笑非笑，“大门开着，不愿付就马上走。”
“你好大的胆子！知不知道我主子是谁？”瞪大眼睛的姑娘眼里有了怒气。
不等她把身份说出来，眠眠嗤笑一声：“不管你是宫里的皇后，还是地里面农妇，或是妖界的女妖，又或鬼界女鬼……在我这里，都只有一个身份——客官。顾客为上，可不愿意在我这里花钱的，就不是客官了，请吧。”
逐客令一下，招财便上前，做出要把她们请出去的样子。
玄斑也从后院出来，卷着袖子，露出两条胳膊上精瘦的肌肉，像是客栈里随时要动手的打手。
“我们主子，可是当朝牡丹郡主！”
“哦，没长耳朵啊……”眠眠笑容一收，“那请吧。”
“姑娘，绿岫不懂事，姑娘大人大量，不要同她计较。”牡丹郡主微微偏着头，对绿岫道，“付四十两银子给姑娘。”
“现在，四十两银子，只有一个位。”眠眠就近坐下，一条腿随意地搭到了另一条腿的膝上，看起来比绿岫的样子还要嚣张霸道。
“你……”绿岫气得想要破口大骂，话到嘴边，被牡丹郡主喝止。
“莫要无礼！只是空座四十两银子一个位，若是吃饭喝水，则是按实价。”牡丹郡主脸色也不好看，但敛着脾气。
“罢了。”眠眠放下腿，“玄斑，给她们上两杯茶，让进宝给她们上点吃的，按价收费。茶水不要钱。”
“好咧！”玄斑立刻答应着，转身往后去。
牡丹郡主愣了一愣：“姑娘为何……同情我们？”
她思来想去，觉得“同情”二字用得离谱又贴切。
招财也疑惑，但只一瞬，便睁大了眼睛问道：“牡丹郡主……可是长公主的女儿？”
牡丹郡主敛眉，心中直觉不妙，但抿着唇没接话，赌市井无人知皇家秘辛。
眠眠颔首：“二十年前，当朝女帝初登大宝，自觉是真龙天子，于冬至日勒令天下花卉盛开共庆。百花仙子下令百花听令，那一夜，百花齐放，唯有牡丹毫无动静。”
那一夜，牡丹仙子醉在妖精客栈。
第二日，女帝大怒，下令将牡丹逐出京城，花界震荡。
百花仙子问责牡丹仙子，亲自来妖精客栈带走了牡丹仙子。
牡丹还未完全迁出时，长公主生下一女。
于隆冬之月，牡丹盛开，百花附应。
女帝免了牡丹不开之罪，封长公主所生之女为牡丹郡主。
虽是封赏，谁都知道她触了女帝的霉头，牡丹郡主从出生起便极为尴尬，年至二十，无人敢亲近，无人敢疼宠，亦无人敢与之议亲。
眠眠记得，牡丹花开那一日，自己蹲在客栈的屋顶上，看着一团牡丹虚影落入长公主府中。
这二十年来，牡丹仙子再没来过，她渐渐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直到今日。
只是物是人已非，眼前的牡丹郡主，早已忘了旧友。
听她说完，牡丹郡主脸上血色褪.去。
绿岫比她的脸色更难看，托起她半个身子的重量，再没有了之前的嚣张：“主子，怎么办？要不，我们走吧？”
“你是不是觉得过了这么久，又或者是我们这些人市井小民不会知道这些事，所以来我们这里找皇家贵胄的优越感了？”招财有话直说，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需要绿岫回答，招财从她的表情上就看到了答案：“别自作聪明了。这么给你家主子拉黑招仇恨，是怕女帝找不到把柄吗？”
这话一出，牡丹郡主更加摇摇欲坠。
绿岫也扶不住牡丹郡主了，两人一起跌坐到到长凳上。
恰时，玄斑端着一盘炒饭、两只碗、两杯水出来，放到桌上。
眠眠的目光落到那盘炒饭上，疑惑着：“进宝做的？”
玄斑笑答：“柳娘子回来了。”
眠眠莞尔。
玄斑和进宝都松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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