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君是彻夜未眠。
昨天东君被上源神真带走之后,去了另一个客栈之中。
上源神真哄着东君上药。
“我不疼!”
“师尊,我真的不疼!这一点伤口能疼到哪里去!”
东君邦邦邦砸着自己的心口:“我疼的是这里,我这里疼!”
东君不让上源神真给他包扎手臂,一脸**躁地蹲坐在一间客栈的长榻上,抱着自己的头,把自己的脑袋揉成了鸡窝。
他一晚上都保持着这种姿势,一动不动,也不睡觉。
一张脸五彩斑斓变来变去。
愤怒已经彻底消散,只剩下无穷无尽的羞耻。
太大了。
打击太大了。
第一次心动的人是弟弟的爱侣。
还是自作多情!
被说天资不好,半点不如他的弟弟给差点削掉脑袋。
一群人看着他的笑话……
这倒也罢了。
那碧桃玄仙是在此界竞赛,银汉罟上数万上清境的仙位在看他的笑话!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一世英名都毁完了!
东君这辈子活到现在,没摔得这么重过。
他这一跟头把整张脸的脸皮都擦掉了。
在上源神真又凑上来试图给东君上药的时候,东君一把抓住了上源神真的手腕。
不知道一整晚上,第多少次问他:“师尊,你看着我围着那碧桃玄仙转来转去,是不是像看耍猴一样?!”
“你是不是和她一样在耍我,在看我的笑话,你说啊!”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碧桃不是小鲤鱼!”
“为什么!”
“你看着我,为什么啊!”
上源神真万法破妄眼举世无双,忍笑的能力也是天下第一。
他到这时候,已经在心里笑了一宿了,脸上却半点没有泄露出来。
这世上被人称为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多得很,但真能做到的,上源神真算是其中的翘楚。
他心里都像个王八一样笑翻壳儿了。
面上还能沉痛地对自己的徒儿道:“可是徒儿,万界天道给你的任务不就是保护碧桃玄仙吗。”
“我之前没在你身边,我以为你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你没问问她叫什么吗?”
“她不告诉我,她不肯告诉我!她告诉我她叫占魁!”
“占魁是谁,谁是占魁?!”
“她就是想看我的笑话……
我就没有碰见过这么诡计多端的女人!”
“她怎么能这样?!我那个弟弟也是个鬼迷心窍的竟然不相信她在骗我。他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
上源神真在旁边幽幽道:“你不是也喜欢吗?”
“我看你之前孔雀开屏一样……”
“师尊!”东君羞耻得蹦到地上
真的像个猴儿。
上源神真看戏看得十分愉悦。
面上还是一派慈爱模样:“乖徒儿来这城中没有灵气我们快点把伤口处理下吧。”
再晚一点就愈合了。
上源神真专门找的烈酒给他消毒的。
“走咱们走。”东君顶着鸡窝头说“我们回上清境。”
“你不听你母亲的话了吗?”上源神真问。
“她根本不需要我保护!”东君的胸膛急速起伏“她把我都骗得这么惨这世上还有谁是她的对手?!”
“还有谁?!”
“你确定吗?”上源神真冶丽如画的眉目透着与自身真实性情不符的温润苦口婆心道“你母亲这么多年是第一次到上清境找你求你办事呢。”
东君一口气噎在喉咙。
在屋里老驴拉磨一样转了好几圈。
这才说:“师尊我们先出城。我要接入太清境的银汉罟追溯一番小鲤……她之前的比赛。”
“看看到底有谁要对她下手。值得我母亲专门跑一趟上清境要我看顾她。”
还要看看占魁到底是谁!
于是师徒两个人出城。
东君蹲在城墙根底下接入了太清境的银汉罟。
他出生在太清境也曾将一缕灵丝留在太清境之中进入银汉罟非常轻松。
结果一进去银汉罟上面简直像一个菜市集呜呜泱泱的好几拨人闹翻了天。
讨论的内容重点正是东君明光还有碧桃三个。
东君之前只是猜测银汉罟上对他的诸多讨论。
如今一头扎进了讨论的漩涡看到了那些用来形容他的词汇简直眼前一黑又一黑。
一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
东君险些当场气绝身亡。
要不是上源神真在旁边帮他压制着气血涌动他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当场气出原形来。
但等到他追溯完了碧桃玄仙他亲弟弟甚至是那个用来欺骗他的“占魁”的视角之后。
当天下半夜就杀回来了。
东君追溯完银汉罟之后,就只有一个想法。
他得救他弟弟。
他弟弟被人那么对待,还跟那个女人在一起,不是疯了,就是被人下了什么咒什么蛊什么**之术!
他原本当夜就要为了救自己的弟弟破门而入。
但被后赶来的上源神真阻止,说他追溯得不够久,没看到正在发生的事情。
以及……他弟弟和碧桃玄仙的银汉罟都已经停止了转放。
说明两个人正在一起。
东君还不明白问自己的师尊:“就是因为他们在一起,我才要把他们分开啊!
上源神真仙险些笑出来,又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和自己的徒儿解释。
就只好强压着东君,直到第二天下午,才把东君从客栈里面放出来。
而后东君就气势汹汹而来。
把明光的房门砸得哐哐直响,睡得再**,这么大动静也该醒过来了。
碧桃发现自己睡在明光的臂弯,率先松口气。
含糊道:“幸好没有爬到你身上去……
明光听着门响了半天,东君的声音在外面阴魂不散,但他就是不动。
假装自己没有听到。
碧桃含糊不清的话,他却听了个一清二楚。
未免自己过往的所作所为被识破,明光显然早有准备。
就等着碧桃醒了,好“指责她。
明光说:“你爬了。
“你半夜的时候爬上来把我压得好痛。
“还把我身上最后一块布给扯掉了。
“我顾念着你身上的伤势,后来没敢睡,要紧紧地抱着你,你才会老实。
碧桃:“……
她揉了揉眼睛,听了一下门口的东君正在喊:“明光,你出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也当成了耳旁风。
对着明光的额头亲了一口说:“那怎么办?要不从明天开始我们两个分开睡?
明光嘴唇一抿。
差点偷鸡不成蚀把米。
严肃说:“可我们还要演给旁人看。分开怎么能显出我五阴炽盛,为你不惜**沾染因果的失控?
碧桃凝重道:“那就每天银汉罟关闭之后,我们就各自睡,不穿衣服就好了,免得我压到你的伤……
“不行!明光坐起身。
伴着东君的“弟弟!明光!你睡**吗?
慎重说道:“万一分开银汉罟识别不到违禁,悄悄恢复,我们立刻就会
露馅。
“未免功亏一篑,我们绝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而且每天晚上我们两个也要交流计划。
碧桃抿着唇,也一脸严肃说:“好吧,那就辛苦你天天晚上,紧紧地抱着我,哄着我睡了。
明光应答,嗯了一声。
神色自若地去穿衣服了。
碧桃爬起来,揉了一把自己的脸,把溢出来的笑意揉掉。
她醒过来之后感受了一下伤势恢复的程度,就知道她自己昨天晚上一动没动。
她要是乱动,无论幅度多大,伤口都会被影响到。
而鉴于她昨晚上没有动,那么之前每次同明光在一起时,半夜爬到他身上的这种习惯就无法成立了。
习惯之所以称之为习惯,就是很多时候发生,是在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状况中。
碧桃之前就纳闷,她又不是没跟旁人睡过,和占魁在一起时也没有把占魁压扁。
几次和明光两人早上起来叠在一起滑溜溜的,碧桃只归结为自己太喜欢明光。
如今再仔细一想,她半夜的时候究竟是怎么跑到明光身上的这件事有待商榷。
明光说她把他身上最后一块布扯掉了。
确实没了。
但是……这落凡城中禁灵,她没有办法下意识用出千刀万剐。
碧桃“身受重伤可没有力气把一个人的短裤撕碎。
而且明光的短裤也完好无损,就在床上放着呢。
所以一切归根结底——是明光又在一本正经地胡扯了。
碧桃并没有戳穿他。
她从很小开始,碰到明光一脸严肃,胡言乱语的状况就不会戳穿他。
她觉得可爱。
后来他长大了,规行矩步,持身苛刻,自苦非常。
连他最喜欢的那些小破烂埋在大桃树之下都没有再挖出来摆弄过。
每天像个木偶假人一样,把自己所有的欲望都压抑隐藏起来。
碧桃很心疼。
如今他好不容易又使出了小时候的“小聪明。
碧桃怎么舍得不配合他?
东君还在敲门,并且因为东君的声音太大了,门口其他人被吸引过来。
其中太极就在低声劝阻:“明光玄仙昨夜服用了药量非常大的安神药,现在一定还没醒,你别再叫唤了!
东君侧头瞪太极:“你这小崽子,你说谁叫唤呢?
叫唤这个词是用在人身上的吗?
“你是跟在明
光身边的侍者吧知不知道我是谁?”
太极不知道东君是谁。
知道了也没有用。
毕竟太极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的。
六丁六甲神中阳神玉男的头发照样给他薅秃。
东君自从下了这一星界真是前所未有的丢人现眼。
现在随便一个小瞎子都能跑过来跟他大呼小叫了?!
太极一双异色的眼睛又试图转起来迷惑东君。
太极的迷惑之眼属于天赋技能就算没有灵气也可以催发。
东君冷哼一声道:“雕虫小技!跑到我面前班门弄斧……”
继续拍门。
太极这个暴脾气想到碧桃仙姑受伤那么严重说不定还哄了一夜明光玄仙。
现在消消停停地睡个觉都睡不成这个假的明光玄仙无论是什么来头太极根本就不在乎。
不让他的仙姑睡觉恢复就不行!
太极解剖了一整夜的尸体凶性还未散见这人不听话大呼小叫地在这里吸引来好多人的视线。
太极一把从他身后揪住他的长头发
“啊!”
“啊啊啊!”
东君这辈子也没被人这么扯过头发。
他的震惊让他没能第一时间反击就被太极扯着头发揍在了下巴上。
在房梁上面隐形暗中窥伺的上源神真都被震惊了。
这碧桃神仙身边都是一些什么罔顾尊卑人伦的“妖魔鬼怪”?
一个小小的……连至仙都有点费劲的刚飞升的嫩雏儿竟然敢殴打上清境的真君!
东君倒不至于打不过太极就算纯拼**太极也和他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但问题是东君又震惊又愤怒手上就没有章法。
而比他更没有章法的是太极打架的野路子那是东君从来没有领教过的“野蛮”。
糅合了人间凡人所有的无赖招式扯头发咬脑袋壳咯吱痒痒肉黑虎掏心猴子偷桃等等……只要好用就行。
太极去其“精华”取其“糟粕”好用就行。
他自从揪到东君的头发就没有撒开过一个人的脑袋被制住怎么还击都是狼狈无比的。
东君当然也想去揪太极的头发但是太极昨天晚上解剖为方便把头发全部束起来了。
于是两个人打着打着就跌倒在地。
太极知道自己打不过东君揪着他的头发就在他的身后偷袭
他他又非常了解人体构造。
一连捅了好几下东君的腰子。
把东君给捅得像只青蛙一戳一蹦跶。
而且在两个人摔到地上之后太极又从东君的身后强健的大腿绞住了他的一条手臂和脖子。
东君从来没有感受过如此沉重的窒息。
好多人都围拢过来想要劝两个人但因为两个人打得实在太激烈了
其他人根本没有办法下手。
东君已经快气疯了。
但自己的头发被人给揪着他总不能薅折了吧?那可是一大把呢。
他还不想做个秃子和尚。
而且他不带着灵力对身后这小瞎子反击无论打在哪里无论是他的下巴哪怕是心窝骨还有肝脏的位置这个小瞎子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仿佛是一个天生没有疼痛感觉的疯子。
东君气到拔了自己头发上的簪子去扎太极的大腿。
而太极从自己身上刀袋里腰上摸了一把昨晚上用来给那些死仙位开膛的小刀悄悄送到东君的脖子下面要给他开喉管。
就在场面难以控制时东君死活敲不开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碧桃和明光的银汉罟因为两个人都穿上了衣物恢复了转放。
但是在转放之前碧桃就已经把明光昨天晚上拿的锁链戴在了自己的双手上。
房门是她打开的满脸虚弱苍白脖颈上多处青紫双手还戴着镣铐。
看上去像被狂风摧残了一夜的濒死娇花。
碧桃靠在门边满脸脆弱看着太极和东君的方向对着太极道:“松手。”
碧桃的一个指令。
太极这条咬人从来不看对方身份的“疯狗”立刻松手起身。
从地上爬起来之后跑到碧桃的跟前看到她手上的镣铐一双异色的双眼不自觉地转动了片刻。
而后再看她露在衣物之外的伤心疼得想把真的明光玄仙也给揍一顿。
畜生啊!
碧桃仙姑一身的伤呢!
但是太极不敢当着碧桃的面撒野。
而东君气不过爬起来又要从太极背后偷袭时明光正从门里面出来。
他看上去好极了。
神清气爽唇红齿白。
半点不见昨夜失控时候的疯魔。
像一株吸饱了甘露的禾苗脆嫩油绿生机盎然。
他开口对着正要拉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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