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祖宅不比沈府舒服,不知是回到故土,还是因着一日劳累,沈夫人睡得异常安稳。
沈颜欢拎了一壶酒,捧了一个小火炉,酒煨在火炉上,人坐在台阶上,抬头,满目星河。
“我以为,你要坐到墙头或屋顶上去。”沈知渔裹着厚厚的衣裳,手里捧着暖炉,在沈颜欢身旁坐下。
沈颜欢往旁边挪了挪,没想到她也还没睡,饮了一杯微热的酒,指了指上头:“上边风大,冷,更深露重的,你不怕着凉了?”
“所以来讨杯酒暖暖身。”沈知渔笑笑晃了晃手中的杯子,伸向沈颜欢。
“有备而来呀。”沈颜欢勾了勾唇角,为她将酒斟满。
沈知渔满杯饮下,温热的酒液滑入喉间,带来一丝暖意,她放下酒杯,同沈颜欢一般仰头望向天空,心里默默道:挽月,你所思所念的家人,我替你找到了,我既替你承受了这份情,也当替你尽心,你且安息。
夜风吹得炉子里的火一晃一晃的,像是在回应沈知渔内心的话,又像是在抚慰沈颜欢。
两人无言,只听得到酒杯碰撞的声音,待炉中火灭酒冷,沈颜欢提壶起身,将最后一点梅花酿,浇在院中最高大的枯树下,才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日醒来时,只听得屋子里叽叽喳喳的,热闹中还掺杂着几句听不懂的语调。
沈颜欢循声到厅堂时,就见姑爹和姑母热情招待着,笑容比在盛京时多了几分质朴。
而屋子里沿墙的地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肉,都是邻里邻居送来的。
原来,戚婶回去后,就将他们回祖宅的消息与人讲了,一传十,十传百,才有了这一上午的热闹。
他们见沈颜欢和沈知渔出来后,又忙拉着她们俩说话,从姑爹姑母成婚说起,到感慨时光匆匆,虽从未见过姐妹俩,又与沈伯明夫妇十几年未见,却仍有唠不完的话,若非还有家务需忙活,怕是能唠上一整天不带停的。
沈知渔性子内敛,大多时只是娴静微笑,偶尔温声应和;沈颜欢却如鱼得水,性子本就活络,对乡亲们的询问几乎知无不言,就连盛京的风物人情,从她口中出来的也是有声有色的。待到送客时,她那熟稔的模样,倒像是从小在这长大一般。
“婶子慢走,有空再来。”
沈夫人站在院子中央,瞧着沈颜欢在门口挥手送客的模样,像极了当年的兄长。
沈伯明大抵看出了夫人的心事,伸手轻扶她肩头,望着沈颜欢……
亦或是,透过沈颜欢的身影,望向那个少年将军,望向当年的他们,尤是在沈颜欢回头的刹那。
而沈知渔站在夫妇俩身后两步远的距离,静静地看着前面三人。
“怎么都出来了?外边冷,快进去。”沈颜欢跑回院子,却在关门时,回眸向外望了一眼。
“怎么了?”沈伯明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是我听错了,我以为哪位婶婶忘了东西,又回来取了。”沈颜欢随口诌了一句,与沈伯明交换了一个眼神,便挽着沈知渔的手臂往里走。
久在风月,察言观色是沈知渔的本能,故而,沈颜欢与沈伯明的微小动作,没有逃过她的眼睛。
“外边可是有尾巴?”她悄声问向沈颜欢。
沈颜欢微微摇头:“不好说,暂且观察观察,若出门,定要带上侍从,这里未必太平。”
“我晓得,你自己也多加小心。”即便沈颜欢不曾透露半句,沈知渔也看得出,她是闲不住的,定然要去外边走动走动。
“今日来的人当中,阿姐可有看到不寻常的?”沈颜欢与叔伯婶婶们闲聊之际,余光也曾落在沈知渔身上,她本意是担心话少的沈知渔尴尬,却不想在沈知渔眼中看到了打量之色。
人生地不熟,忽然涌来这样一群人,沈知渔自是不敢轻信他们的,故而在他们谈笑时,她悄悄留意着每一个人。
“还真有一人,”沈知渔仔细想了想,才道:“方才那些人,大多是靠耕种为生,手掌粗糙且有厚茧,但有一人,全然不像是做粗活的手,我留意了,有人唤他许哥,可以打听打听,周围可有一户姓许的人家,家境如何。”
“我还听见有几家曾跟随过你父亲,若是想将当年之事查个明白,兴许可以与这几家多打交道。”
“阿姐厉害,多谢了。”沈颜欢没想到,沈知渔不仅不阻止她,竟还费心替她留意了。
“你替我封了方灼与季阮的口,就当是还这份情了。”初听到,沈颜欢为了自己,敲打方灼与季阮时,沈知渔心底是有所触动的。
她想,如果挽月还好好的,有沈颜欢这样的表妹护着,又有父母如珠如宝的疼爱,余生定能安稳了。
可惜,她虽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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