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萧音被他说得一怔，脸颊霎时就热了起来，连忙摆着手往后退了半步，“没事的，就这样就好。”
萧无穷却立刻垂下眼，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光。声音里掺杂着失落，“姐姐以前也穿过我的外袍啊。姐姐是……嫌弃我了吗？还是觉得，我如今长大了，就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跟姐姐亲近了？”
“不不不，不是的！我没有嫌弃你，只是你的衣服太大了，我穿着松松垮垮的，实在不方便。”
“睡觉而已，有什么不方便的。”萧无穷转身就往榻边的包袱走，翻出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中衣。
萧音还没反应过来，那叠带着温度的衣裳就被他不由分说塞进了自己怀里，“一会我把姐姐把湿衣服拿去帐角晾着，明天早上肯定就干了。”
不等萧音再说什么，萧无穷已转身往外走去，“姐姐先换衣服，我去借床被子。”
话音落，帘子“哗啦”一声落下，将帐内的微光与帐外的雨幕彻底隔了开。
帐内，萧音抱着那叠带着皂角香的干净衣裳，望着紧闭的帐帘，脑子里却忽然空了——她是来干什么的来着？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留下了？
等萧无穷掀帘进来时，萧音已躺回榻上，双眼闭紧，刻意将呼吸放得平缓，装出熟睡的模样。
萧音感觉到萧无穷轻手轻脚走过来，轻轻替她掖了掖被角。
帐内烛火“噼啪”响了声，随即被他吹灭，昏暗中，他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擦过她耳畔，低低道了句：“姐姐，晚安。”
脚步声轻响着移向帐角，接着是干草铺地的窸窣声，渐渐归于安静。
夜已经深了，帐外雨声淅淅沥沥，萧音侧躺着，能清晰听见萧无穷的呼吸声，起初还算平稳，可没过多久，就掺进了几声压抑的咳嗽，一声比一声轻。
又等了片刻，咳嗽声再次传来，还带着点发抖。
“弟弟，你睡了吗？”萧音轻声问，帐内却没动静。
可没过片刻，咳嗽声又响了，这次更急些。她心下一紧，这是又没好好盖被子？萧音蹑手蹑脚摸黑下床，想替他把被子盖严实些，可指尖刚碰到那床被子，就僵住了——这哪是这个时候该盖的被子。
“弟弟，醒醒。”萧音轻轻晃着他的胳膊。
萧无穷迷迷糊糊坐起来，声音带着点沙哑：“姐……姐姐，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这被子怎么这么薄？”
“姐姐是生气了吗？”萧无穷声音低了些，“我去借了，他们也没有多余的被子，就只有这个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对不起，姐姐，我错了。”萧无穷垂下眼，长睫在眼下投出片浅浅的阴影，“我知道姐姐不愿和我一起睡。我要是告诉姐姐，姐姐定要把床让给我，自己睡这凉地上。姐姐，我是男子，皮糙肉厚的，冻一晚也没事，我不想让姐姐烦心。是我没考虑周全，让姐姐发现了……”
“我，你，……”萧音深吸一口气，“你去床上睡。”
“不行的姐姐。”萧无穷立刻摇头，“地上硬邦邦的，硌得人骨头疼，我怎么能让姐姐睡这？”
萧音无奈地叹口气，“你上去，我们一起睡床上。”
萧无穷眼里的光才亮了亮，却没立刻动，反而迟疑地抬头：“这样……真的可以吗？我不想让姐姐为难，我还是……”
“别啰嗦了，快上去。”
萧无穷这才“哦”了一声，慢慢爬上床，还特意往最里面挪了挪，后背几乎贴到了帐壁，留出大半位置。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看了萧音一眼：“姐姐，你看，我不占地方的。”
萧音叹口气，挨着床沿躺下，刚把被子拉到胸口，身边就传来萧无穷低低的声音：“姐姐，我冷。”
“现在知道冷了？”萧音嘴上这么说，却还是伸手去替他掖被角。指尖刚碰到被角，就撞上了萧无穷攥着被角的手。
“怎么这么凉？”萧音声音陡然拔高。
“姐姐，我冷。”萧无穷把被子往上拉了拉，不敢看萧音。
萧音皱起眉：“你这样明天不会发热吧？”
“我…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更低了，“我没想到会这样的……我只是不想让姐姐为难，对不起姐姐，我好像搞砸了。”
“把手收回去。”萧音拍了拍萧无穷露在外面的手，“老实躺着。”
帐外的雨声还在淅淅沥沥，帐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萧音看着他缩在薄被里、肩膀微微绷紧的模样。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过来点，靠我近些，别贴着凉帐子了。”
萧无穷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说，只试探着往她这边挪了寸许，冰凉的手臂还刻意往身后收了收。
萧音叹了口气，侧过身，往他身边挪了挪，轻轻张开胳膊，将他半边身子拢进自己怀里，用带着暖意的被子裹住两人：“别僵着了，我抱着你能暖和些吗？快睡吧，你明天要是敢生病发烧，看我怎么说你。”
萧无穷小心翼翼地往她怀里蹭了蹭，额头轻轻抵在她的肩窝，声音闷在她颈间：“姐姐……这样真的不冷了。”
萧音能感觉到他冰凉的脸颊贴着自己的锁骨，也能感觉到他渐渐放松的呼吸。她闭了闭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像以前一样：“睡吧，明天要是真生病了，你就真得再回去一趟了。”
怀里的人渐渐暖了起来，萧音的眼皮也越来越重，最后伴着窗外渐歇的雨声，安心地睡了过去。
萧无穷察觉到萧音的呼吸变得绵长均匀，才缓缓睁开眼。他借着帐外透进来的微光，望着怀中人安静的睡颜，嘴角悄悄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将萧音环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拢了拢，然后轻轻翻身，换了个姿势，将人完完整整地抱进了怀里。
鼻尖萦绕着萧音身上的气息，他低头，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我们袅袅怎么还是这么不聪明呢？”
*****<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原站】
【ggd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