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别说去找坂口安吾了,高木雅连逃跑都不敢。她此时站在仓库后面,离玛丽只有十余米的距离。
芥川龙之介如同一块黑色抹布被扔来甩去的样子印在眼底,少女躲在原地吓得一动不动,屏住呼吸,生怕弄出动静被发现。
“甜心,你真的让我生气了。”女人甜如蜜的嗓音在安静空旷的岸边格外清晰,淬着冰冷的杀意。
高跟鞋踩在地面发出的细小声音如同死神迫近,玛丽掐住芥川龙之介的脖子,单手把人拽起,细眉微皱。
芥川龙之介此时接近昏迷,眼睛眯起,血从嘴角淌下,似乎马上就要不省人事。
“不识趣是没有好下场的。”玛丽眼神冰冷,手上用力。
“嘭——”
子弹的声音隐秘又锐利。玛丽侧身闪避,动作流畅得如同预演过千百遍。她反手把手上的人再次狠狠掼向一旁的船体,金属船舷上又多了一处怵目的凹痕。她缓缓回头,杀意如有实质地锁定在仓库门口。
坂口安吾借着大门作为掩体,一击不中迅速转移位置,拖着伤腿,用子弹压制玛丽的行动。
幸好玛丽没有搜身,现在弹药勉强够用。
坂口安吾心里自嘲,一开始枪都没来得及拿出来就被打趴下了,也不怪她没想到搜身。
他退至仓库内部,用货物阻挡玛丽视线,换上子弹,屏住呼吸,降低存在感。他刚刚请求支援,现在只需要拖时间。
坂口安吾眼神向外一撇,没工夫担心芥川龙之介,玛丽已经进入仓库了。
仓库很安静,别说脚步声,连衣物摩擦的声音也没有。很少出外勤的文员心里很紧张,他不断估算支援到达的时间,确定最晚十分钟帮手就会来。
海风从仓库大开的门口灌进来,嗖嗖的风声遮掩住了坂口安吾不断加快的心跳声,也盖住了高跟鞋和地面摩擦的声音。
凛冽的风声袭来,坂口安吾勉强蹲身躲过,旁边的货物没那么好运,被彻底打翻,噼里啪啦碎成一地。
攻击如疾风骤雨,将坂口安吾击退。
再次被打趴在地,男人只觉倒霉,为什么要跟新人一起出卧底任务?说到底,这次战斗明明是可以避免的吧!
坂口安吾一个翻身,躲过直冲脑袋而来高跟鞋,瞄准仓库后面的窗户,高高跃起,直接撞开。
遭遇战打不过,只能溜着人拖时间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战场不止三个人。
高木雅和从天而降的男人对视,原本僵硬的身体彻底石化。坂口安吾愣住了一秒,反应迅速,拉起高木雅的手就准备跑。
结果没拉动,紧跟着跳出来的玛丽死死拽着高木雅的另一条胳膊。
两人围着高木雅再次展开斗争,坂口安吾也再次被击倒。
高木雅呆愣住了,她现在被玛丽拥在怀中,看着坂口安吾被踹飞十米远,不敢随意动弹。
“哎呀,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玛丽靠在高木雅耳边,笑声充满蛊惑。
“小可爱,跟我走吧,”女人一把抱起高木雅,不再管坂口安吾,径直往岸边走去,“去你真正的归属地。”
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又被绑架啦?话说这个小姐姐态度比白井好多了。
不过为什么又要绑我!!
高木雅艰难扯出微笑,“那个,什、什么归属地?”
玛丽脚步不停,走至岸边,看着远处的游轮逐渐放大,“同类在的地方就是归属。”
她抬头看向被她抱在怀里的少女,眉眼带笑:“别害怕,我们会一起面对‘命运’。”
高木雅被女人温柔的笑容诱惑到了,但余光瞥见地上不知死活的芥川龙之介,心一凉,不敢忘记她的凶残。
“姐、姐姐。”
女人轻声应下,给了高木雅一些勇气,“我们、我们是同类?”
“当然,”玛丽的眼神柔和慈悲,仿佛看着即将跌入悬崖的孩童,“我们命运相同,只有我们才能救你。”
高木雅咬紧下唇,轻轻挣扎。玛丽顺从她的意思,把她放下,但手依旧牢牢揽住高木雅的腰。
“你们所说的命运到底是什么?”
少女垂着头,玛丽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她有些奇怪,白井这都没说吗?
“命运是霸道地掌握我们生死的神。”玛丽撩起高木雅一缕头发,低头凑近她的脸,“你马上就能看见‘祂’了。”
高木雅抬眸直视女人的眼睛,身体还是很僵硬,但从心脏涌起的热流支撑着她开口质问:“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一而再再而三的绑架我,白井似是而非的话,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书……”
“你看到‘书’了?”高木雅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玛丽的眼神变得锐利,仿佛要将她从里到外剖开。
女人的反问让高木雅心一跳,不只是因为玛丽流露出来的危险气息,更因为“书”。
她说的书指的是属于现实世界的《人间失格》,玛丽说的“书”指的又是什么?
不妙的预感催促高木雅急切地追问:“‘书’?你说的‘书’是什么?”
“不,没什么。”玛丽眼神收敛,之前的危险气息仿佛是幻觉,“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高木雅还想问,但被女人轻飘飘的一撇吓住了,安静下来。
嗡鸣声更近了,她们所在的位置就是游轮即将停靠的岸边。玛丽揽着高木雅,不让她离开一步。
游轮靠岸,船员放下舷梯,游客们拉着行李说说笑笑地走下船。有人看到玛丽和高木雅,也只以为她们是在等人。
人潮靠近,玛丽放松下来准备登船,一道锋利如獠牙的黑影袭来。
那道攻击没有丝毫收敛,直冲玛丽而去,引起一阵惊呼声。
高木雅呆住,芥川龙之介没有避开她,甚至是瞄准玛丽揽着她的地方攻击。
这一秒过得很慢,她清楚地看见快成虚影的衣摆如同刺刀,划出一道血迹。
但不是高木雅的,是玛丽。
玛丽由于拖着高木雅,速度慢了一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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