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绝非小事,莫耶当即从床上起来,蒹葭正歇在外间软榻上,犹在半梦半醒之间,魔女动静大了些,蒹葭被惊动,醒了过来。
“娘子,发生了何事?”房中漆黑,只有廊下悬了灯笼,勉强透进些微光进入厅堂内。
莫耶放柔声音道:“你素日辛劳,现在定然觉得很倦乏,早些歇息吧。”
“我……我……”蒹葭的声音变得糊涂起来:“多谢娘子挂怀,那奴婢去休息了。”
魔女的身影立刻消失在寝居之内,隐藏在夜空之上的蓝月幽阁发出微光,她进入幽阁,饕餮和魔情也已经在里面了。
沈纨今夜睡得也不好,有非常混乱的气息在她体内流转,身体忽冷忽热,她无法辨认出远近,只觉得好像听到有人在说话,她迷迷糊糊醒来,辨认出三个不同的声音。
应该是公子和他的两位部下,可是他们现在用的语言她完全听不懂,甚至不能确定他们是不是在用嘴说话。和一群非人的生灵生活在一起,时不时就会受到点惊吓,听着那些她并不明白的魔语,竟然让她感到莫名的恐惧,他们的话语似乎在四面八方流淌,她感觉到压抑的虚无和黑暗,好像四周的空间都扭曲起来。
片刻之后,众魔停止了交谈,魔公子好像叹了口气,然后,有女子的声音趋近她:
“我要走啦,沈姑娘。”
“你这就要离开了?”莫耶来到人间好像还不满一月。
“人间也要变得更纷扰了,保重。”她并不拖泥带水,就这么话别了。幽阁里安静下来,苍溟镜波动的时候,沈纨听到像朔风呼啸的声音,转眼间魔女的身影也消失在漩涡之内。
待饕餮也领令离去之后,魔情这才抬起头来,不远处的沈纨,身影被裹在黑玉石台上缭绕的云气里,勉力撑起身体,墨黑的长发披在肩头,一部分发丝落在身前,身上仅穿着一件丝绸白袍,由于刚睡醒,衣领有点歪,能看到细白的脖颈上有水红色的系带——女孩儿家的里衣。
如果她再清醒些,会意识到和一个男子单独待在一个屋檐下,却只着寝衣很难为情,但她现在看不见,五感被剥夺一感,大概现在还有些迟钝。
“你觉得好些了吗?”魔情走近她。
“方才都发生了些什么?”
“出现了些只有吾族才能察觉的异状,和你们或许没什么相干,不用担心。”
他站在她面前,感觉到不寻常的热气,不由二指并拢,伸手去探她的体温,烫得吓人,就在半个月前,赶上朔月,沈纨身体如要结冰了一般,冻得发抖,今夜又逢满月,她发起烧来。
比先前吐血略好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至少她可以回王府了,总不能单独把她撇在幽阁里。
魔情告诉她:“你需要调息,今夜你得留在我身边。”
他没有送她回玉露居,而是去了天子所住的麒麟院,里头值夜的仆役被惊动,本以为天子与周王都在大营,没想到他却在深夜抱着沈婕妤进了麒麟院。
所以不出所料,他们都以为她是来侍寝的。
魔情大踏步进来,一把将她塞到了床上,麒麟院忙碌起来,沈纨身旁的婢女正忙于点香,把汤婆子塞到被褥里暖床,卧房外,又有府员在絮叨,小厨房预备了滋补的药膳,太后特地嘱咐过,陛下近期需要调理。
“朕已经吃到流鼻血了,下去!”寝居的众人被他不由分说撵了出去。
房内静默下来,沈纨眼前一片漆黑,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拘谨地坐在床上,魔公子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衣服。”
她头皮发麻:“都得脱吗?”
“别穿那么多就行了。”
她现在穿得很厚,先前在蓝月幽阁里摸索就花了不少时间,王府婢女本也会协助她更衣,但公子提前把人撵了,她现在要自己来,房间里仅有他们二人,所以难堪得很。
只好略略侧了身体,面向床头,把手放在腰间的系带上,魔情抱着手,看她坐在床沿磨蹭,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年纪的姑娘家,她的家庭教育讲究体面,又在乎名节,要脸。
他语气微凉,声音自远处传来:“你指望一个魂魄能做什么?”
其实,魂魄也有魂魄的花样,但她也玩不起。
沈纨脸一红,把那身绣着流云的银丝袄解下来,放在床前,魔情站在远处,怨不得她会难为情,里面那层丝衣确实有点薄了,不可否认,她确实是个很美的姑娘。
几道魔气从他手中飞出,打向她体内的数个穴位,他身形一晃来到沈纨面前,按住她的肩膀:“好了,现在照我说的办。”
这不是普通的风寒或者热症可以形容的感受,好像回到了望月台的火海,连体内的血液也烧起来,混乱的气息在四肢百骸冲撞,又被更强大的气息压制甚至引导。
沈纨很快就浑身湿透,好像一个活人被塞进了煮锅里,渐渐产生了要被烫熟的感觉,她觉得实在是难熬,疲倦地问:“可以等一下再继续吗?”
“不行。”他的回答很严厉。
汗出得好像身体变成了蜡做的,正在缓慢融化,浑身又热又粘。
不过,魔公子对她比想象中有耐心,她对经络一知半解,修为更是一点也没有,有时压根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也不恼,一次听不明白会再解释一次,还是不懂又多教几遍。
差不多要结束的时候,魔情正打算收回手,沈纨却偏过头来,他掌心向上,正好托住了她的脸颊。
他的魂魄是冰冷的,但她的体温还很烫,就像从火焰山里爬出来遇上一片冰泉,也许是贪恋这一点凉意,她托住了他的手。
她的衣服都湿透了。
天子和沈婕妤今夜共寝,门外的侍女下人们都尽职地守在门外,麒麟院的蔡先生,在王府里是有正经职级的内官,太后早就百般叮嘱,要他们关注陛下的身体,每日送来的膳食汤药,多有补阳之物,这有什么看不明白的,陛下恐怕身体不太好。
所以今夜侍寝,谁也不敢大意,再说,事关国朝延嗣,虽然有些不体面,蔡先生还是竖起耳朵,小心翼翼地留意房中的动静。
一会儿传出来:“衣服脱了。”
又一会儿,沈婕妤似乎受不住,央告道:“……可以等下再继续吗?”
“不行。”陛下年轻气盛,很是严厉,就是不太会怜香惜玉。
这哪里不健康,这很是健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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