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个面吧。”杨老师言简意赅地撂下这四个字,挂了电话。
约定的地点是附近的一家咖啡店。
位置挺隐蔽,是位于街巷夹角的私人咖啡店,门口没有醒目的招牌,像是藏在楼宇之间,等待恰好途径于此的路人发现。
“偶尔周末你们放假的时候会和朋友来喝,最近没来了,事情比较多,”杨老师把菜单递给苏宵,“这家店主营的是美式,偏苦,你喝不喝的习惯?”
“都可以。”苏宵模糊地应。
“奶咖喜欢吗?”女人耐心地问。
苏宵木讷地点点头。
她现在还是很懵。
女人在电话里什么也没交代,只是约她出来见面。
似乎是看出苏宵的紧张和别扭,或是还有公务要忙,女人没再说什么,沉默地在手机屏幕上敲打。
或许老教师最深入人心的本领就是不怒自威的魔力。
她低下头移开视线,苏宵才敢慢慢抬起眸。
家长会那次苏宵并没有仔细看她,只觉得她和尘暮长得有些相像,这会认真观察过女人的眉眼,才发现其实尘黎的样貌,完全是她的翻版。
她也是琥珀色的瞳孔,三庭标致,即使不加任何妆容修饰,也出落得一副美人胚子。
可惜她似乎不怎么爱笑,一双隐匿在镜片之下的眼睛沉稳而锐利,肤色偏向冷白,像是……
“您好,请慢用。”店员适时的插入,打断苏宵的浮想。
另一边,女人似乎结束了公务,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苏宵却没有什么一起品鉴下午茶的心情,开口问道,“杨老师,请问您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十中历年都有要选拔尖子生的传统,因为要给高三一个过渡期,所以一般分班在高二上学期,以今年元旦竞赛成绩作为主依据,也会参考高一的成绩,名单是前天出的。”话到这,女人看苏宵一眼。
接着又自顾自地开口,“当然如果你要转学的话,也没必要了解这些。”
苏宵一怔。
转学这事,除了班主任章鹏飞知道,就只有付熠他们。
女人看出她的疑惑,缓声道,“十中负责学生档案调动的老师是我相熟的朋友。”
苏宵没说话。
“择好校了吗?”
“还没有。”
“档案调动还需要一点时间,在此之前,如果你有任何择校的困难,我很乐意帮……”
“您约我出来,只是想跟我说这个吗?”苏宵温声打断。
女人显然不是这个意思。
从包里取出一本草稿本,递给她。
苏宵沉默地看过去,在她的眼神示意下苏宵翻开。
只看一眼便确定,“是尘暮的字迹。”
“可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
苏宵抬头。
女人娴熟地又翻过几页,在某张写满了几何公式的草稿前停下,指尖划过不轻不重的一道线。
苏宵。
苏宵。
清隽秀丽的四个字,也是尘暮的笔迹。
女人声线淡淡的,“他第一次背警告,执意不转去附中,放弃尖子班的名额,大概,跟这有关系。”
苏宵不知该怎么回应,脸颊浮起一层难看的红,吞吐道,“阿姨,我……”
“你不用担心我会怨你,或者把这些通通怪在你身上,”女人不紧不慢地说,“照现在来看,是我儿子在纠缠你,你才是被打扰的那个。”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给他打扰你的机会。”
苏宵低着头。
“以前是我有所疏忽,监管不力,之后尘暮的学习和生活我会严加把控,”女人口吻里夹着不容商榷的冷硬,“他的人生,要走的路,也必须按我的规划来,所以我不允许任何阻碍的出现,更不容许任何耽误他的可能。”
苏宵头低得更深。
“去一个新的城市,迎接新的生活,没必要把旧东西,旧情绪带过去,所以要断,那么就应该断的干净一点,对吧?”
女人放杯,起身,“你是个聪明的姑娘,应该懂我意思。”
*
考试的最后一门是章鹏飞监考。
收答题卡时,他把话递给了尘暮。
下午一放学,校门口会被围的水泄不通。
所以尘暮是用跑的。
大敞的校服外套灌满了风,少年的发梢也被寒气压弯,扯着心跳声,一下又一下,脖颈血管不断愤张。
一路上,尘暮闪过无数个宣之于口的问题。
想知道她消失的这段时间去了哪里,想知道她为什么不接电话,想知道她回来之后是不是就不走了,想知道……
但站在马路边等红绿灯的二十秒里,他忽然什么都不想问了。
看着信号灯显示器上不断倒数的数字,尘暮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好想快点见到她。
……
目光翻阅一排排的书架,尘暮在形单影只的人群里急切地寻找。
没有找到她。
人潮涌进来了。
少年紧紧攥着衣角,不断地擦过一个个陌生的背影和肩膀,像个迷路的小孩,着急,无助。
或许是他还不够仔细,或许只是她被藏匿在人流里面了。
他越来越急迫,也越来越狼狈,他听到耳边轰鸣的谈笑和吵闹声。涌进来的人逐渐增多,有人推搡着他,他不小心挤到了别人,脏话不知从谁的嘴里冒了出来。
尘暮还是没找到她。
他快要疯了。
“同学。”有个阿姨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你是在找人吗?”
“你是不是叫……”阿姨闭了闭眼,努力回想片刻后才接上后半句,“是尘暮同学对吧?”
已经僵滞的心跳似乎又有了回温的趋势。
闻言,尘暮迟缓地点头,下意识去寻苏宵的身影,眼睛像融化的雨雪般湿滑,“她在哪?”
“半小时前有个女生留下这个,让我给你。”阿姨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条。
“她已经走了。”
*
苏宵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
行李箱的滚轮轧过马路,一道道深浅的辙痕。
苏宵看着自己眼前的黄昏,看这座熟悉又陌生的城市在橙黄的光影中慢慢陨落,恍然好像回到了高二刚开学的那天。
那会她站在十字路口的中央,看着过往的车流和人潮只觉得冰冷,孤寂。
也曾不止一次想过离开。
而现在,直到真的迈开那一步,才发现,身后让她牵挂的,似乎又多了那么一些。
……
夕阳彻底坠落之后,光亮就被寒风击垮了。
早晨五点的航班,距离飞机起飞还有10个小时。
机场离得远,苏宵便就近订了一晚酒店,但她今晚不想一个人待着,也不知道她还能去哪里,思来想去,她给付熠打了个电话。
苏宵有段时间没来他店里了。
店里的装潢又翻了个新,人也换了一批,几个她眼熟的伙计已经不在了。
原来人的离去是无声无息的。
曾经她以为伤感惆怅是步入成年人世界才会有的情绪,但回望过去才发现,他们已经离童话世界已经很远了。
“付熠。”
彼时付熠刚结束上一个客人的工作,看苏宵冻得直哆嗦要去给她倒杯热水,听她喊自己,脚步一转。
苏宵温吞地说,“我想纹个身。”
“你不是最怕疼?”付熠想也没想就拒绝,“不行。”
苏宵围观了会付熠工作的过程,刚才纹身的女生比她大不了几岁,全程眼睛都没眨过几下,苏宵觉得这点疼算不了什么,“我能忍。”
付熠匪夷道,“好端端的纹什么身?”
他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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