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如刀,拂过山野间的杂草,时不时传来两声野兽的嘶吼。
一抹冷月幽幽的照着一处隐蔽的山洞,而洞内的火光则是静静的照着两个分别坐在洞内对角的人。
见火光有些暗,解相思扯过身旁的干柴,又往空地中央的火堆内添了几根,有了足够的燃料,那微弱的火光登时又茁壮几分,将整个山洞照得更加亮堂。
周砚之闭着眼靠在石壁上小息,尽管洞外飞雪连天,可他的脸上却反常的泛起一抹红晕,听到干柴燃烧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他垂下的长睫微不可查的颤了颤。
显然,他正在装睡。
见他还没缓过神来,解相思也很是贴心的不去戳破他装睡的事实,摸了摸架在火堆旁的外衣,估摸着差不多干了,叹了口气拎起衣服就往周砚之那边走。
大冷天的,别给冻成傻子了。
将外衣盖在周砚之身上,看着他还未处理的手臂,解相思拧了拧眉,撕下一块衣角就要帮他清理,可还没等她做什么,周砚之却率先睁了眼,微微侧身避开她的触碰,眼神闪躲,“你做什么?”
那模样,活像一个被恶霸调戏的良家妇女。
解相思无言。
这堂堂大理寺卿也太……太纯情了吧?
自从方才她为了给周砚之渡气,实在没办法亲了他一口后,他便一直是这副模样。不仅不敢看她,甚至她只要稍微离他近一点,他的脸就像快要被蒸熟一样红,脸上的热度就没降下去过。
方才吴钩郎在的时候还好,至少他的眼睛还是睁开的,但自从吴钩郎出去报信后,他就开始装睡,可偏偏装得错漏百出。
叹了口气,解相思举起手中的布条,指了指他手臂上被河水泡的发白的划伤无奈道:“表哥,你的伤要是再不处理,日后怕是要生腐肉。”
周砚之的脸红了一瞬,知道自己反应太大了,结结巴巴道:“我自己来便是。”
听到这话,解相思却一个闪身避开他试图拿布条的手,一手隔空点了点周砚之胸膛的那处剑伤,“表哥,且不说你一只手处理伤口有多难,单从你自己包扎的那道还在渗血的剑伤来看,我觉得还是不如让我来吧。”
说罢,看着周砚之依旧不敢和她对视的模样,解相思心中忽地升起一阵邪念,盯着他幽幽道:“再说了,亲都亲了,而且我是为了救你才亲的你,吃亏的是我又不是你,表哥你就别自闭了。”
周砚之:“……”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什么叫亲都亲了?!
闭了闭眼,周砚之颤抖着伸出胳膊,一边小声道:“你别说了。”
看着伸到自己面前的胳膊,解相思低头无声暗笑,还治不了你了?
一边在心中暗叹,以前怎么没发现周砚之是个容易害羞的性子?要是前世自己早发现这一点,那可就好玩了。
扯开被刀刃划破的衣袖,解相思轻轻将周围的血污擦拭干净,随后又从中衣上扯下一块干净的布条,一层层的缠绕在伤口上,末了还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看着与周围布料的颜色格格不入的白色蝴蝶结,解相思小声笑了笑,“表哥,好了。”
随后解相思就要起身准备离开。
听到动静,周砚之将手臂缩回外袍下罩着,睁开眼望向解相思,想到什么,耳尖一红,盯着她的背影出声道:“此事,我会负责。”
闻言,解相思身形一顿。
少顷,她转身对上周砚之认真的眼神,微微一笑,“不必了,表哥心中没有相思,强行与我凑在一起只会蹉跎度日罢了,再说了,表哥为了不拖累我自行沉水,我又怎能见死不救呢?”
周砚之试图解释,“可是……我们已经……有了……”
他想说他们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可又感觉这样说倒真像是他心中没有她,只是因为世俗之礼才提出“负责”一说。
越描越黑,一时间竟不知说什么好。
周砚之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这张嘴真的很不会说话。
解相思走到自己原先的位置坐下,打断周砚之的话,狡黠着笑道:“表哥若是心中真的过意不去,不如答应带相思一同去阳曲查案。”
“好。”
很突然的,周砚之垂下眸答应了。
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听到了什么,解相思一脸不可置信,“真的?!”
之前她说了那么多回,他一次都不答应,怎么这次这么痛快?!
抿了抿唇,解相思暗自诽腹道:“难不成是亲了一次的缘故?”
早知道一个吻就能解决,她还费那些劲做什么,直接亲上去就好啦!
隔着熊熊火光,周砚之定定地看着她面上分外激动的神情,心中有些失落,低声道:“我不会骗你的。”
既然解相思也在被人追杀,如今敌在暗,她在明,若是贸然送她回京,恐怕会让她再次陷入危险。
况且,其实他并不是要在正月初十到达阳曲,而是正月初三,只不过这则消息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罢了。
无论有没有今晚这场刺杀,他也会在明日一早便出城。
若是他没猜错,这场刺杀的目的就是让他去不了阳曲,查不了阳曲的这桩案子,他若是死了,圣上自然会派别人再去,但,派去的人真正听令于的就不一定是圣上了。
这样看来,是朝廷上层出了问题。
周砚之不禁陷入沉思,阳曲,真的只是赈灾银出了问题吗?
想到什么,他又朝着火堆对面的解相思道:“表妹,你可知道你为何被追杀?”
解相思烤火的动作一顿,认真想了想,摇摇头,“我入京前生了一场病,高烧后我忘了很多事,从前在儋州的事也想不起来了。”
她说得真诚,毕竟她一醒来便是在解相思的身体里了,对解相思从前的生活,她是真的一无所知。
而周砚之从事刑讯多年,自然也能看出解相思并未说谎。
这倒是奇了。
隔着跳跃的火光,少女的模样更是朦胧,周砚之斟酌着道:“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的身子现在好全了吗?”
“都快一个月了,自然好了。”解相思一边说着,一边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火。
“那便好。”周砚之点了点头。
一时间,二人无话。
……
好一阵,山洞外终于传来几声鹰唳。
吴钩郎回来了!
一阵狂风刮过,掀起地上的沙石,再次睁眼时,解相思便看见一只格外硕大的鹰停在周砚之未受伤的那只手臂上。
吴钩郎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比它身形略小些的包袱,周砚之打开看了看,是一些伤药,银钱,两套样式相同的衣裳和一块令牌。
鹰爪还紧紧抓着一把窄刀,看起来像是周砚之的佩刀。
周砚之拔出佩刀,一封叠好的信掉了出来。
展开信看了看,周砚之又将那封信径直丢进火堆里,炙热的火苗很快便舔舐上单薄的纸张,将它化为轻飘飘的灰烬。
见解相思好奇地望来,周砚之坦然道:“母亲已知你我二人遇刺失踪一事,京中如今正流传我们的死讯,我让母亲闭门谢客,以坐实这桩流言。”
“那姨母知道我要跟着你一起去阳曲吗?”
解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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