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淮风没料到,许久未见小姑娘高了胖了不少,也开朗了不少。
当她眨眼问他是不是路过时,他难得犹豫了一下,说是在附近办事,恰好过来看看。
“那我不打扰您了,就先回去了。”说罢攸宁摆了摆手就要离开。
好在他眼疾手快抻住了她的书包,又把人拽了回来。
“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
攸宁迅速点了点头,她的确等得饥肠辘辘,但除了食堂和冯婶做的家常饭外,她也不知道还能吃些什么。
胥淮风替她拿了主意:“这附近有家铜锅不错,要不去尝一尝?”
那时候他们在这儿上学,隔三差五便要去一趟,尤其是杨峥已经快把这里当成了自家后厨。
所以哪怕时隔多年,老板娘还是一眼认出了他,特意在二楼辟了一处安静宽敞的位子。
“这就是那个当初总缠着你们的小姑娘吧?都长这么大了?”
攸宁盯着清汤一点点注到水位线。
胥淮风道:“您记错了,那个已经快大学毕业了。”
老板娘一脸惊讶,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感慨岁月不饶人。
等锅开的时候胥淮风问攸宁喜欢什么蘸料,没想到两人一南一北口味却相似,仅一点醋和生抽便好。
他原先家里管教严,吃饭时不喜说话,但发觉小姑娘比刚才安静了不少,便主动挑起了话题。
“最近有心事?”
攸宁将一片肥牛卷塞进嘴里,险些被烫到:“您是怎么知道的。”
年纪太小,心情如何都写在脸上,即便刚才见他时雀跃了一下,也很快就沉闷了下来。
攸宁确实有许多许多心事,不过有些话不大适合对长辈和异性讲,尽管胥淮风从未限制过她什么。
就在他快要过掉这个话题时听见:“上个月的月考我的名次排在了倒数第六,数学刚刚及格,物理化学还差那么一点。”
作为成绩优异、出类拔萃的学长,他无疑是这方面最好的倾诉对象。
胥淮风:“其他的科目呢?”
“语文和英语都是一百一十多。”
他没有立即下定论:“那你认为你的问题在哪里?”
攸宁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其实我已经很努力了,在课堂上从没有走过神,每一道错题都会好好整理,也会按时预习和复习,但成绩总是提不上去。”
清汤沸了几次,水位降了许多,胥淮风始终没有动筷,一直倾听着她的苦恼,似乎自己也回到了学生时代。
“你当初为什么选择学理科?”
有些事情要从根上找原因。
攸宁回忆起当时的理由:“因为老师说过,学了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以后好考学也更好找工作。”
胥淮风继续问道:“可那真的是你喜欢的或者擅长的吗。”
大抵是第一次有人这样问她,攸宁想了许久没有说话。
久到他以为等不来回复时,小姑娘却突然讲道:“小舅,理想对我们来讲是一个很奢侈的词语。”
他们生来就在山谷,别无选择,只是想尽快地走出去。
胥淮风几乎是顿了一下,抬眸看去发现她眼帘低垂,脸颊上的晒痕尚未完全褪去,拨弄筷子的手背上还有几道旧疤。
“宁宁,虽然我没有参与你的过去,但至少在未来两年里,我会尽我所能托举你,直到你能过上理想中的生活,不再需要我。”
这话的分量不轻,也算是他第一次表明态度。
但小姑娘却很是谨慎:“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他要比她真正的家人还要为她着想。
胥淮风笑了笑,夹起一朵松茸到她碗里:“不用想这么多,要真想报答我的话,就考一个好大学。”
—
一顿涮锅下肚,身上暖和了不少。
攸宁在店外等着胥淮风结账出来,发现这条街的对面是一家商场,顶楼电影院的大屏幕上正循环播放着《西北以北》的海报。
正是郭垚和她约好要去看的电影,也是这部片子让从前名不见经传的女主演一炮而红,一口气拿下了国内外的多个奖项。
“你想要去看吗?”
攸宁回头,看见胥淮风捻了一支烟含入口中,掀开打火机点燃:“原本是要和同学去的……但也还好,我本身也看不大感兴趣。”
她说了句违心的话,其实是有一些心动的。
但攸宁早就察觉到了他身上难掩的疲惫,尽管他似在有意隐藏,却还是能从语调和语速中听出些端倪。
胥淮风低眸看了一眼腕表:“现在时间还早,好不容易周末,可以适当休闲一下。”
这家商场相对偏僻,他们到的时候恰好赶上最后一场放映,仅有零零星星几个观众。
同攸宁曾经看过的露天电影相差甚远,影厅比想象中的要小,封闭、恒温,没有塑料板凳和人们的说笑,取而代之的是松软的沙发和安静的环境。
胥淮风选的位子相对靠后,四周唯一的观众是一对情侣,在播放预告片的时候便开始卿卿我我。
攸宁抓紧了手里的爆米花桶,轻咳了几声仍不见好转。
最终是胥淮风先注意到了她,问她是不是口渴了。
她连忙说不用,又觉得有些尴尬,于是主动说道:“小舅,我听我同学说这是一部励志电影,讲的是一个大学生到西北支教的故事。”
郭垚的介绍十分简单,就是一个心怀大义的女大学生到西北支教,与当地青年携手经过九九八十一难,最后帮助贫苦学生走出大山。
胥淮风坐在她的右手边,说话声极低却很清晰:“是吗,那倒是蛮值得一看了。”
影厅忽然暗了下来,龙标过后进了片头,石头山下金黄色的麦浪随风而动。
随着女主的行李箱被土路磕掉一个轮子,故事拉开帷幕。
或许是因为文艺片晦涩难懂的缘故,攸宁始终看得不大专心,频繁注意到他衣袖纽扣无意触碰到她手背时的冰凉触感。
直至情节深入,她才渐渐被吸引了过去。
与其说这是一个励志助学的故事,倒不如说是一个女人的逃亡之旅。
因生活束缚选择到西北支教的女人,在遇到当地经营刺青店的男人后,从误解、磨合再到自我和解的经历。
伴随着一场暴雨,情节推到了高潮,二人困在了一家小旅馆内。
身体博弈虽是被人鄙夷的低俗手法,却是感情升温和相互试探的最佳方式。
这是攸宁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画面,尽管尺度并没有多大,可还是超乎了她的意料和认知。
尤其是胥淮风此刻就坐在她的旁边。
如果她能提前知道的话,肯定会义无反顾地选择隔壁的动画片。
但现在捂眼显然已经来不及了,且有些欲盖弥彰的嫌疑。
攸宁不知道自己是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看向了他,只知道当瞧见垂落的睫毛和舒展的眉心时,她长舒了一口气。
胥淮风呼吸匀称,下颌微仰,斑驳光影映照在脸上,似万花筒一般,被分割成不规则的碎片。
每一片都着了她叫不出名的色。
很久以后,攸宁听人讲过这样一种说法,说电影是一种造梦的艺术。
灯光熄灭你就进入了梦里,放映机是无法控制的思绪,银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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