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英亥摆摆手,先让那位大娘离开了。为了不让她被村里人怀疑,林英亥特意又叫来几个明显态度比较袒护五叔公的"老李派"村民问话。
这些人果然十分谨慎,只说了跟大娘透露的相同内容——关于要将翠翠"换出去"的事,但对其他细节都避而不谈。
林英亥沉吟片刻,在纸上记下几个关键点,最后让林二牛先将陆大丫一行人带过来询问。她特意嘱咐父亲分开带人,避免他们串供。
陆大丫先前依赖家人的瑟缩劲儿还历历在目,她的心理防线看起来并不坚固,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薄弱。林英亥打算将她作为盘问的突破点,希望能从她这里挖出更多实情。
陆大丫来到厨房门外时,犹豫着不敢进来,连门都没敲。林英亥听到她在门外踱步的动静,怕将人冻坏,主动开门将她请了进来。
"进来吧。"林英亥一手把住门沿,刻意没有用另一只手去抓旁边的门框。那样手臂与身体会把整张门挡住,营造一种禁锢与束缚感,和一种对自己领地保护的态度,这一定会让她心生抵抗。
而这样的姿势让手臂与身体形成一个微妙的屏障,既不会显得过于强势,又能营造出一种界限感。她深知,以陆大丫的性格,过于侵略性的肢体语言只会让她更加防备。
林英亥在工作时并非以对方的情绪至上,但考虑到陆大丫的性格与心态,这种不产生压迫感的姿态可以让她更放松。无论采用什么手段,都是为了审讯能够更平稳地进行。
她注意到陆大丫无意识地舔着嘴唇,喉部不时滚动,显然是紧张所致。于是她故意往后退了一步,半个身子隐在门后,将灶台发出的暖融融的橙红色火光让出来,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陆大丫驼背耸肩,双手交叠在胸前,终于踏进了厨房。在林英亥的示意下,她小心翼翼地坐在小马札上,双手紧张地绞着衣角。
"放轻松。"林英亥翘起腿,身体却保持着懒散而舒展的姿态。她的视线从记录本上抬起,看向陆大丫,手上的炭笔还在灵活地转动,"只是简单问几个问题。你放心,我作为仵作也在这。"
"不说别的,就我的验尸技术,哪怕在陆知府管的向阳府之上的文隆府都有人知晓。我在这里,证据也在这里。证据不会说谎,你没干过的事情,陆知府定不了你的罪,且安心。"
林英亥三言两语,就像是卸下了陆大丫身上的重担。她圆着的肩膀一下子就松了下来:"民女没有这么想,多谢林小姐。"
林英亥笑了一下,不置可否。她刻意调整了审问顺序,先从先前从大娘那里得知的炭火之类的事情开头,逐渐打开陆大丫的话匣子,之后才在不知不觉间将话题引回正轨。
"名字?哦,别紧张,这只是正常的流程。我也要写卷宗的。"
"好,陆大丫。"
"籍贯?"
"向阳府陆家村人。"
"嗯,你少说了县,不过问题不大,没事的。"林英亥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同时在纸上做着记录。
"昨晚吃完年夜饭,陆五什么时候回来的?"
"啊,这个,具体时间我并不清楚。"陆大丫搅着手,目光垂下,"爹......爹他吃完年夜饭就出去找叔伯们推牌去了。夫君叫我不要管他,说这个家没他守岁更好......"
"那些同他推牌的男人不在家守岁?"
"嗯,他们这么过惯了。若是家中小辈大些,就叫他们守,说什么儿代父是一样的。若是家中小辈小,就守到子时过了再去。"
"他们都在哪推牌?"
"在陆大人家。陆大人家修得宽敞,在客堂里能支好几张桌子。冬日冷,若是能在室内暖和,没人愿意吹冷风。更何况陆大人家烧得炭盆,那炭似乎是高档炭,烟火少,不容易头晕。"
在陆知府家推牌?林英亥心中一动。
难怪陆知府对这事这么上心,明明尸体证据表象确凿,这个怕麻烦的昏官还特意派人将他们从八十里开外的小河村请过来。原来人是从他家失踪的,这说出去可不好听,他自然不能留人口舌。
"哦,原来如此。可你刚才说这话,你们一家和陆五——你爹,关系不好?"林英亥明知故问。
"......"陆大丫先是沉默,斟酌着言语一点一点往外蹦,"林小姐应当听说过,夫君总是跟我爹吵架。因为我爹要将翠翠卖出去,换个暖堂回来......"
"前些日子,夫君甚至带着翠翠去山上躲着了,还是被我爹和几个叔伯搜了出来......"陆大丫捧着脸,肩膀一耸一耸,泣不成声:"山上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夫君他们走的时候急,只从家里带了一布袋的米,没得吃也没得盖!"
"林小姐!你相信我!人绝对不是夫君sha的!"她突然激动万分,抓住林英亥的双手,指甲深深地陷进林英亥的皮肉里。林英亥吃痛皱眉,还是任陆大丫掐着,仔细聆听接下来的话。
"我们几人一直在守岁!一直都在一块!直到现在都没有闭眼!夫君不可能有时间sha人的!"
"等等。"林英亥指出她言语中的漏洞,"你先前说并不知道陆五什么时候回来的,又说你们一块在守岁。既然都在一块,在陆知府家推牌的人也说他一定回去了,那你说没看到,怎么可能?"
林英亥说完,将陆大丫的手施了点力从自己手上拽下来,露出手背上几块红斑和月牙一样的血印子。
"对不住林小姐!"陆大丫瞠目结舌,慌手慌脚,也不知是在为自己欺骗的行为道歉,还是在为林英亥身上的伤口道歉。
林英亥拂开陆大丫拿衣袖想要给她擦拭血迹的手,冷淡道:"看来陆小姐并不信任我,想必是看我年岁小好糊弄?林某不说人尽皆知,在楚州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仵作,也算是半个衙门的人了。"
"你既然不配合我办案,不肯说实话,想来并不相信我的本事。既然有所隐瞒,你又咬定你们没有sha人,那我没有证据没有线索,如何给你们洗刷嫌疑?"
"林小姐!是我的错处!是民女小人之心!"陆大丫说着就要跪下,林英亥眉头一紧,赶忙伸脚垫住她的膝盖。
"你这是做什么,有话直说就是,为什么要下跪,我当不起,我还怕折寿呢。"
林英亥本意是不需要这个行为,只用说实话就行,哪想陆大丫理解错了意思,抬手就抽了自己两嘴巴:"林小姐大人大量!请别怪罪民女的冒犯,民女一定知无不言!求林小姐为我们一家洗刷冤屈。"
林英亥这下是真的火了,她一把将陆大丫摁在椅子上:"你坐好!你的理解能力是不是有毛病?我叫你说实话就行,配合我办案,不是教你换个方式惩罚自己!"
"再说!没有证据就没人能定你们的罪,既没有罪,有什么冤屈可言?你们现在只是有嫌疑,谁给你们定的罪?陆知府?还是我?我告诉你,现在案子是我全权经手!"
"你太看不起我了,我林某不是那种公报私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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