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微反复琢磨柯允蕴的话。
闻以宁给闻斐扣上安全带，给足时间。
他恰好与时灿在外面听到柯允蕴这番话，如果不是她，陈嘉微可能会一直沉浸在父亲的事里。
这些年，他们并未刻意劝解，没想到他却成了这个契机。
当时，时灿没比他好到哪里去，似乎红了眼。
柯允蕴总是这样悄无声息的给他们庞大的支撑点，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陈嘉微深呼吸，在摇摆间，下定决心握住闻以宁的手：“如果你让我感到痛苦，我就会放手。”
闻以宁：“……”他收回感激柯允蕴的话还来得及吗？
听半天就悟出个放弃啊？
“但是，在此之前，我会抓紧你。”陈嘉微释然地笑了。
闻以宁摸了摸她的脑袋：“好。”
算了，能走出来比什么都好，剩下的，他有信心让陈嘉微坚定的选择他。
柯允蕴最后那句话不止影响陈嘉微，同样影响的人还有时灿。
柯允蕴下车并肩与时灿走回家那段路，几次相碰的手挨得很近，被她抓住，改牵手，他几乎立刻握紧，穿入指缝，十指相扣。
他像是要紧紧抓住她，直到死亡将他们分开。
即便关系转变，依然没有同房。
时灿送到她的门前止步，温柔：“晚安。”
“晚安时灿。”柯允蕴松开他的手，进去，靠着门：“明天见。”
时灿嗯了声，静静站了会：明天见。
明天，是他没奢望过的东西，现在却开始期待有她的每一个明天。
七点，柯允蕴换了套换白色连衣裙，化了极淡的妆，随意开门，她微怔，旋即扬起笑：“早啊，时灿。”
时灿笔直站在房门前，嘴角弯起：“早。”
柯允蕴抬起手：“要牵吗？”
时灿搭到她的掌心里，便她被握紧，牵住。
他们要去静苑，这是柯允蕴常年雷打不动的习惯，和家人一起吃早餐。
今天，这段熟悉的路变得格外漫长。
也是他们第一次光明正大在家人面前牵手。
时灿低头，只顾脚下的路，似乎越近越不安，他的掌心微微出汗，却没有松开她。
柯允蕴安静地欣赏沿途百看不腻的景色，每个季度都会盛开不同的花草树木。
三楼阳台边上的长辈们俯视针对年轻人，心思各异，担忧更多一些。
柯允蕴没有抬头，直接牵着他上了三楼。
柯惠杰让杜兴上早餐，亲自去接了他们。
“我们在一起啦。”柯允蕴语气轻快，毫无预兆举起交握的双手，笑意盛开：“请祝福我们。”
时灿猛然看向她，心跳仿佛停了一下，重新缓缓跳动。
柯惠杰乐呵呵：“那爷爷就祝你们幸福。”
丁秀静示意柯忠诚推她过去，慈爱地看着他们同时蹲下到自己面前，抬头去摸摸时灿的头：“好孩子，一定要快乐呀。”
时灿不由自主捏紧了柯允蕴的手，微点头。
“外公外婆！”柯允蕴眼睛亮亮望向他们。
丁正海沉着脸，让笑容满面的裴依挽着站在不远处，他憋出一句：“既然在一起，就好好过。”
裴依：“大家都过来吃早餐啊。”
他们对时灿的关心不在口头上，只在举动里，他面前的餐碟堆满长辈们的爱。
连向来不赞成的丁正海，不再提扫兴的话。
没有教诲、警告、异样、劝阻、同情。
只有无声无息的温暖。
时灿意识到他们的转变，是柯允蕴默默争取而来，她送给他一份无价的礼，家庭的温情。
时灿去片场补拍几个镜头，出来时，接到程大金的通讯。
“船上那批都是刚查出癌症的患者。”程大金看着巷子里的贴纸广告，依着上面印的网址，找到中介了解：“这里发现有家制药公司通过中介找一批试药的人，只要凭确诊单，就能拿到重金报酬，免费试一种新型的抑制药。”
时灿看着贾远抱着包走过来，低声：“想办法取药化验，是哪家制药公司，弄清楚背后有没有投资商。”
程大金应了声，切断通讯，小心撕下贴纸放进密封袋里。
贾远坐进主驾驶位：“我们先去吃饭，下午两点去配音棚，五点拍新戏的剧宣海报，八点去小蜜蜂基地，你今晚回庄园吗？”
时灿点了点耳机，嗯了声。
132在后尾箱拿了几瓶水上副驾，分还给他们。
贾远不动声色把他的行程发给柯允蕴。
柯允蕴站在校门回了条信息给他，弯腰上了时真的车，便打电话告诉陈嘉微，他们现在过去。
时真：“抱歉，那天应该坚持让你下船跟我们回去的，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没关系，不是你的问题。”柯允蕴将手机放进包里，若无其事笑笑：“祁霜还好吗？”
时真：“她还好。”
“嗯，那件事，真是柏希明做的吗？”柯允蕴状似无意提起。
时真没什么情绪：“听说，他认了。”
柯允蕴蹙眉：“你说，他接近我是因为利益，那校长和老师有什么让他可图的？”
果然又认罪了吗？
时真不以为然：“我不知道。”
柯允蕴轻点头，没再追问。
范经伦应付他吃完这顿午饭，以两个人还要去逛街婉拒他相送，兜了几个圈，暗自去找丁华斌。
她关紧办公室的门：“舅舅。”
“嗯，他们还好吧？”丁华斌抬头。
柯允蕴在他对面坐下：“嗯，过得不错。”
丁华斌面带笑容，不动声色盖上文件：“今天什么事啊？这么急？”
柯允蕴默契目不斜视，单刀直入：“两件事，一个是我想你啦，一个想找你解惑。”
“改天有空去家里聚聚。”丁华斌拨通内线，让人端杯茶进来：“说吧。”
“舅舅，按以往公开的全国数据统计，一年恶性刑事案估算七八千件，我市占比0.2，近几年占比可能达到0.3。”柯允蕴摊开问题，话锋一转：“我今年所知道的纵火、碎尸、车祸、溺水、碎尸、跳楼以及船杀案，破案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
柯允蕴压低声音：“我想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丁华斌欣慰看着她，耐心等着送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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