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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13-1

小说:

佛子身可饲魂

作者:

五千万里

分类:

古典言情

是啊,她究竟为何要如此?为何会如此?

满天繁星闪耀,掩藏着亘古宏大幽微的秘密。

陈由己翻来覆去睡不着。

与星空对望,她蓦地想起玄真唇角的酒液,与星星一样,它们都晶亮、不知所云。

随之,一些画面、一种触感、一份气味,许许多多都如车水马龙一般连绵不绝。

她失去炁时候的金刚不坏,她受伤之后粗糙的僧祇支,香甜的蜂蜜粽子……

陈由己睡不着,索性坐起来。心想,这些小恩小惠,煦煦孑孑,笼络人心的手段不应该记挂。

抬起头,这满天的星光也是刺目,越看越不能让人顺眼。

明明是这样想着,陈由己却又不由地想起了凉州客栈中,面对董丙娘的指控和众人的追问,玄真让他们暂且先回去;又想起他说,无论她是血月宗的右护法,或者不是,于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他说,只要有他在,他会保她性命无虞;他学了以炁治伤;他说要在回苏州之前折去庐州找个名医帮她瞧瞧……

可是他不让她找梁含华报仇,他明明知道她吃了亏,还不让她报仇;他还……

他还怎么了呢?

他其实也没对她如何。他本就是不能眼见别人死在他面前的,当然不可能任她杀人。知道她气不顺,还任她出气。

对!他还说“入乡随俗”,那个僧人说女人不能接近舍利子的时候,他要她“入乡随俗”!

陈由己想起,便觉生气。

可是,她为何生气呢?

现在回想起那个不让她接近舍利子的僧人,她只觉那个僧人无知,说出这样的话,是他折了明法寺的面子。她的心中有些不屑,可是也无多少波澜。

那为什么?玄真只是没有无条件地偏向她,只是息事宁人,她便会生气呢?她心中的焦灼与烦躁究竟从何而来呢?为什么,当她听到玄真前两日轻易的承诺时,她既怒且悲呢?为什么,那个夕阳西下的黄昏,她从他手里拿过了史家的玉佩呢?为什么,她非得像个登徒子似的调戏他,看他红了耳尖?为什么,当他真的失落、真的犯了戒,她也感到不安?为什么,她时常感到心中酸涩而怀念?

没有月亮的夜里,无尽的苍穹之下她困在一件件细锁、微不足道的小事中,组成了她的整个世界。

星斗摇动,无声嘲讽。

却在某一瞬间,这天空是朝她眨了眨眼睛么?

忽地,亘古宏大幽微的秘密被揭晓。

她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因为,相思总恼人。

她生气而焦躁,是因繁星高悬却闪烁,慷慨却吝啬,予她光亮却普照众人。

他一心向佛,她靠得近些,他都要闪躲;等到了苏州,他回昭护寺,她或者去昭护寺寻仇,或者抛了仇怨,自己过安生日子,总不会……不会能在一起。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阿兰,我该怎么办呢?

陈由己想要拿了见芳洲,去问问它,即便它不能给她答案。

然而,她忽地想到,这见芳洲中也已有了许多他的影子,他不久之前还答应每日会炼见芳洲的器魂。

陈由己重新躺下,心中酸胀而难过,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她闭上眼睛,听得林间风声烦乱,总不止歇。

听了一夜。

第二日,阴天,陈由己半梦半醒的时候脑中还全围绕着这事儿。

或许是近来养成了习惯,早晨醒过来便不再赖了,她坐起来,心道:“今日便要拿出个章程。决不能再浸淫于此事之中了、不能再想这些了,否则……”

否则就如何,还没有个结论,陈由己便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

那声音不阴不阳,于陈由己却熟悉无比——

“你醒了?我的右护法。”

是吞月君。

陈由己一愣,没来得及细想,见风使舵地立马换上一张笑脸,回过头惊喜道:“宗主!宗主您没事便好!”说着,很快站起身来,笑如春花,“那日宗主不在,血月宗被这些个宵小鼠辈偷袭,我至今一直忧心宗主安危,眼下看到宗主没事,我便放心了。”

看着宗主似笑非笑、半阴半阳的神色,陈由己直觉宗主或许已经知道些事儿了,然而要她自己承认那无异于自寻死路,绝无可能,陈由己只得继续糊弄,谄媚道:“既然宗主在此,那么重建血月宗想来也是计日可待了。”

吞月君嘴角一个嘲讽的笑:“我的右护法,你想重建血月宗?”

陈由己心中一跳,却是保持镇定,面上做出些不解神色:“那是自然,我从小便在血月宗,宗主又这样器重、栽培我,血月宗与我而言便是家、是归处,血月宗被破,我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只盼着宗主平安无事,快快重建血月宗才是。”

“既然想重建血月宗,又何必引了六大仙门来攻入血月宗?”

平地惊雷。

该来的还是来了。

听闻此言,陈由己面上终于有些挂不住笑容。她想,宗主或者还未确定,只是诈她一诈也未可知。陈由己面上的笑容拐了一个弯儿,又歪歪斜斜地回来:“宗主什么意思?”

“听月堂反了的假消息、周苍旻那黄口小儿,是我说,还是你自己说!”吞月君的脸色忽地狠戾,声音也尖锐起来。

吞月君本就是浓墨重彩、黑白分明的长相,一头乌发披散,苍白的面皮上,眼尾、嘴角、鼻尖各处都是尖锐。若是神色沉静,便是雌雄莫辨的美人,可是神色一旦狰狞,便有了厉鬼之相。

方才吞月君点破陈由己所作所为之时,陈由己已被吓了一跳。眼下再见宗主的样子,反倒是沉静下来了。陈由己反反复复地熟悉了那么多年,又想过了最坏的结果,她当初杀了章辛、引了六大仙门之人攻入血月宗,既然这些事都已成了,她也不亏了。

于是,陈由己便只是置之度外地去思考了。

今日还能活么?还是会死在此地呢?昨日她离玄真二人已经很远,二人眼下出发了么?若是她释炁,能感知到她的炁么?又是要靠他来救么?

陈由己撤下笑容,没什么表情了,显得有些冷淡,她道:“宗主想要让说什么。”

“好,”吞月君突然笑了,“你很好。”

话音刚落,一条炁犬便咬住了陈由己悄悄游走的银蛛丝。

吞月君道:“在这样的关头,你还想操纵银蛛丝取我性命,好,实在是好得很!”他冷笑起来,“只是不自量力!”

陈由己哼笑了一声:“当初宗主不就是觉着我不自量力才留着我性命的么?”

“哈哈,好,”吞月君仰头笑道,“看来你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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