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以为严湛只要玩起来就不会难过了,为使朋友玩得尽兴,他奋力地向前跑着。
雨水打湿了爱丽丝身上的病服,勾勒出少年颀长的轮廓,金色头发成缕地贴在脸侧和修长的脖颈,给瓷白的皮肤描上一道道金线。
就这么埋头跑了许久,爱丽丝才意识到身后没有传来追赶的声音,停下脚往后看去,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严湛?严湛!”爱丽丝迷茫地呼喊着,“你在哪?严湛?”
他沿着之前的路线走回去,在两人坐过的地方转着圈寻找,表情愈发着急:
“严湛!你为什么不来追我?”
雨水万缕丝线般垂落大地,灰蒙蒙的天空下枝桠凌乱,玫瑰倚斜,脚底是温热柔软的草坪,眼前是蒸腾的雨雾。
爱丽丝茕茕孑立于花园中,似乎被这磅礴的雨滴打得站不稳似地轻轻晃动。
难道说严湛只存在于他的想象中吗?是他一个人待得太久,幻想出来的伙伴?
慌张的情绪席卷全身,他捏紧病服的下摆,逼迫自己去寻找其它的可能性:
难道严湛先回病房了?
爱丽丝想着就要跑回去,肩膀却被人从后面拍了拍。
“严湛!”他转过身,显然被吓了一跳。
面前的女人正狡黠地笑着,唇红齿白,黑亮的眼眸被雨水洗得清澈透亮,长发海藻般披散在肩膀。
“你没走…”爱丽丝喃喃道。
他觉得自己被吓得不轻,不然为什么,胸口里还在扑腾着跳动不停,明明他是没有心脏的呀。
严湛看他呆住不动,只睁着一双蓝色眼睛,粉红的唇瓣微张露出皓白的牙齿,小脸上全是惊愕和呆滞。
就连雨水都对他格外怜爱,颤巍巍地挂在纤长的金棕色羽睫,随后不堪重负地落下,沿着莹白的脸颊滑下,如珍珠般夺目耀眼。
严湛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出水芙蓉”。
虽然爱丽丝说自己是男生,透过被雨水打湿的单薄衣物,严湛不着痕迹地一扫…嗯…
他也的确没撒谎。
但是因为对方过于精致的外貌和面对她时柔软的性格,严湛总是下意识把他当作女孩对待,一个粘人傲娇的小妹妹,一个任她摆弄的洋娃娃。
所以对于两人之间应该保持的距离,她总是把握不准,比如现在,她就因为爱丽丝的表情太呆愣可爱,用手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
指腹传来的触觉冰凉而柔滑,她又忍不住揉了揉,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爱丽丝,你长得太好看了,简直让人想一直看着。”
“…”
爱丽丝的呼吸都因这句话停滞了一瞬。
他感觉胸口发紧,里面的东西发疯似地乱跳,苍白的面容浮出红晕,甚至朝着越来越红的趋势发展。
长得好看…
都活了一百多年,爱丽丝当然知道自己长得好看。
明明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赞美,为什么他感觉这么…
惊慌?
他慌得转过身就走,雨水在衣摆荡起一串水帘,天边一阵闪电,映出少年藏在发丝下那双通红的耳畔。
爱丽丝感到一种大难临头的恐慌。
虽然这恐慌中夹杂着一抹压抑的喜悦,但此时的少年无暇察觉。
“怎么了?你不玩了吗?”严湛望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摸不着头脑。
恰好身后响起一道巨响的滚雷,惊天动地地压入鼓膜,严湛被吓了一跳,干脆也追着他回到病房。
看见爱丽丝的头发和衣物眨眼间变得干燥,严湛终于有了“他不是人”的实感。
反观自己就比较狼狈了,满脚的泥,病服和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身上,阴嗖嗖地散发凉气。
“爱丽丝,你的超能力也给我用用呗?”
“…”少年把自己裹在被子里一言不发。
“小气鬼!”
严湛忿忿地换身衣服,用粗糙的毛巾狠狠擦了擦头发,然后打着喷嚏躲进被子里。
天阴沉沉的,病房中光线昏暗,被子和床褥都散发着潮气,严湛睡得昏昏沉沉,极不安稳。
也许是白日里回想往事,不知不觉触动了她的情绪,她忽然感觉到自已的脆弱与委屈,如浮萍般任由心绪被卷入迷乱的思潮之中,做了许多光怪陆离的梦。
莫名其妙的黑心医院,暴露本性的渣男友,生死难料的未来…
她眉头紧皱,小声地抽泣着,嘴里不停念着“妈妈”。
好害怕,好想回家。
可怖的梦境却在这时变得模糊,一只温暖的手抚摸着她的头顶,阵阵暖意笼罩全身,心底虽然依旧忧郁,眉头却暂时舒解开来。
爱丽丝看着轻蹭着自己手心的女人,眸光闪烁。
严湛的头发已经干了,按理说不再需要他的触碰,可就是不想收手,他忍着胆颤,用手指细细摩挲着黑色的长发。
女人的睡颜恬静自然,这幅模样虽不如她醒着时生动,却多了一抹平日里少见的柔和气质。
他久久凝视着,长睫投下的纤长线条于眼角逶迤颤动,爱丽丝忍受自己越来越疼的胸口,直到仓皇间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湛蓝的眼眸随之渗出泪光。
少年猛地收回手,抬脚离开病房,金色长卷发被带起的风掀开,他的步履快而坚定,脸上却全是惊惧与恍然。
这边爱丽丝躲在角落,陷入未知的恐慌和悸动,另一边的严湛忽然以极快的速度衰败下去。
她脆弱的心态像是疾病的催化剂,当天晚上便开始呕血不止。
胃腹绞痛难忍,像一千把叉子同时在搅动她的内脏,严湛在血迹斑斑的床上打滚呻吟,额头上冷汗淋淋。
她泪流不止,下意识地想要向人求助,萧映冬陷入昏迷,唯一能依靠的爱丽丝不知所踪。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她抬手拉响的床边的呼唤铃。
虽说是黑心医院,但给她来一针止痛药总行吧?
可没料到的是,护士再次进来时,没有带止痛针,带了两个男护工。
三人用听不懂的语言交谈了一阵,然后身高马大的护工拎鸡崽子似的把严湛丢到了担架上,抬着她往地下一楼的方向。
心底涌上不好的预感,严湛挣扎起来,十指禁握栏杆,却因体虚用不上力气撒了手,她只好大喊大叫,骂脏话、喊救命、用自己会的所有语言企图制止,所有人恍若未闻。
最后严湛被捆在一个冷冰冰的手术台上,护工们虽暂时离开,绑住女人四肢的绳索却深深陷入皮肉,动弹不得。
借着并不明亮的灯光,严湛看见手术室的架子上杂乱的摆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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