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湛额角青筋凸起,浑身汗毛竖起,手指死死掐住腹部,拼尽全力吐出几个字:
“我…想去…厕所…”
晚上吃的那块面包正在她的肠胃里横冲直撞,急切地想要破体而出,剧烈痛意占据着大脑,使她对眼前景象的恐惧都被转移几分。
“厕所…”爱丽丝眨了眨眼,没预料到是这个答案:“这里没有厕所,得回病房。”
因恐惧而亢奋的汪元武正看着这边,目光狂热而阴郁,见他们要走,几步冲到爱丽丝身前阻挡:
“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普通人,带我们出去!”
他故意凑得很近,企图用身高和体型营造压迫,语气更是毫不客气:
“说话啊!哑巴了?”
爱丽丝神色自若,像是看不见眼前有人,汪元武却在闻到了对方发间的玫瑰香后,眼神涣散了一瞬。
“你别欺负人!”
赵屿诚将萧映冬扔给许巍阳,站到中间展开双臂,一副护花使者的正义姿态。
气氛徒然紧绷,三个男人一台戏,爱丽丝却拒绝出演,只说:
“我要带严湛去厕所。”
“什么?”
“厕所。”
少年一脸坚定地扶着严湛,抛下众人往黑暗中走去。
他们俩的身高相差无几,导致爱丽丝搀扶人的动作有些别扭,却还是十分强硬地拒绝了赵屿诚的帮助,哪怕他怀里抱着的是人家正牌女友。
缀在队尾的汪元武则满心不忿,粗黑的眉毛皱成一团,门外的人随时可能闯进来,爱丽丝居然带着他们在这里找“厕所”?
脑中渐渐蓄满无法控制的暴虐,拳头捏得咔咔作响,只恨不得把前方那个云淡风轻的少年揍上一顿,像撕破布娃娃似的撕碎他的身体。
汪元武还没来得及将想象转为现实,众人已经跟着爱丽丝转进一条十分眼熟的走廊——
泛黄发霉的淡绿色墙壁,尽头一架老式升降梯散发橘黄色光芒,正是他们刚进来时走过的那条走廊。
众人恍然大悟,电梯连通所有楼层的,更加幸运的是,医院断电,电梯却依旧是运行状态。
几人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唯独汪元武脸色大变,小腿产生一阵幻痛,可眼下退是死,进只是“可能死”,他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电梯里的按钮还是之前那副样子,爱丽丝毫不犹豫地按下了“2”号键,之后再沿着原路返回病房就不是那么困难了。
前脚踏入门槛,严湛就一头扎进了病房里的厕所。
那是个狭小逼仄的隔间,发黄的瓷砖缝隙爬满霉斑,斑驳的镜子、脏污的洗手池、发黄恶心的马桶…严湛更想吐了。
女人呕吐的声音隔着门板传入寂静无声的病房中,被放置在病床上的萧映冬于此时悠悠转醒,扶着后腰坐起来,看见同伴们坐在各自的床位上发呆。
“我们怎么回来的?我好像做噩梦了…”
“不是噩梦…”许巍阳还在控制不住地抓挠自己,一会儿抓抓脖子,一会儿挠挠胳膊。
“怎么不是噩梦,我看到…”萧映冬没继续说下去,飞快地瞥了一眼窗边的汪元武:
男人双手抱胸来回踱步,两颊因兴奋发红,目光如两簇火焰…怎么也不像死了的样子。
许巍阳大叫:“你看到了汪元武的尸体!”
“放屁!我没有!”她怒不可遏地否认,似乎只要坚决不承认,所见到的就不是事实。
“你明明就看见了!我们都看见了!汪元武死了!”
许巍阳情绪激动,甚至站起身朝她逼近,近到萧映冬清楚地看见男人皮肤上隆起的疹子,密密麻麻排列,还因过度抓挠泛出点点血红。
“都叫你别说了!离我远点啊!”
“你看见了!你看见了!汪元武的尸体!你衣服上还有他的血呢!你看啊!”
“我没有!你给老娘滚!”
“你看…”“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就这样甩在许巍阳脸侧。
满室寂静,空气如同凝固的胶状物般粘稠,萧映冬的手还在半空举着,胸口剧烈起伏,脸色白得吓人。
严湛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将这幕闹剧尽收眼底,顿时对萧映冬另眼相看。
一直背对众人、静默不语的爱丽丝凑了过来,粘人的小狗似的围在严湛身边。
赵屿诚开口继续刚刚的话题,他面色发白,像是在忍受着痛苦:
“地下二楼…的尸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汪元武神色倨傲,眼中带着嘲讽:“可能我们撞到真鬼了吧。”
他说着踱步朝爱丽丝走来,语气带着一抹暗示:“这人应该是最清楚的了,不然我们好好问问他?”
“好好”两字被恶意地加重,矮他一头的严湛恰好对上男人堪称露骨下流的眼神,微微侧身挡在爱丽丝面前:“怎么老找人麻烦?欺负弱小有意思吗?”
汪元武嗤笑一声:“我什么时候说要欺负他了,我想跟他做朋友不行吗?”
朋友?
爱丽丝被触发关键词似的抬起头望向男人,平静无波的眼眸如一滩死水,严湛却被这话恶心坏了,怒道:“你离人远一点,臭不要脸!”
汪元武短促而古怪地笑了一声,终于将眼神挪到严湛身上。
他的眼睛瞪得像随时会掉出眼眶,粗短的脖子上血管偾张,严湛紧张地抿了抿唇,瞬间怂了半截。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胆子,敢挑衅体型看起来有她两倍大的男人,还是一个脑子有病的疯男人,对方把她打死了都不犯法。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严湛正打算撤退,爱丽丝却忽然上前握住了她的手,微凉而细腻的触感,鼻尖飘荡来着玫瑰香气。
背后支持着自己的人比她还弱小,但依旧给了严湛些底气,她按耐住对眼前人的厌恶,拔除掉语气里的怒气和蔑视,仅以就事论事的口吻道:
“汪元武,你冷静点好不好?都死过一次了还干这种事,就不怕被报应?”
其余人闻言俱是一怔,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严湛,其中赵屿诚既困惑又惊惶地开口:“宝宝…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叫死了一次了?”
“你们还没发现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鬼屋,我们恐怕是都要死在这里了。”
她又侧头看向爱丽丝,语气带着沮丧的哭腔:“你也是真的瓷娃娃,对吗?”
少年点头的瞬间,严湛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反而被握得更紧,甚至变成十指紧扣。
“我们是朋友。”
爱丽丝说话间眨着无辜的眼睛,毛茸茸的金褐色睫毛颤动,如初春的新花般可怜可爱。
“那…那你是善良的瓷娃娃吗?”
“我是,也是你的朋友,别怕我,我会保护你。”
严湛欲哭无泪地妥协了:“好吧…”
除了说“好吧”她还有什么选择呢?也许还可以说:好哦、好呀、好滴…
许巍阳发着抖:“那张卡片上的心真的是我们的命?到底要怎样才能活着出去?!难不成要闯过四个鬼屋?”
“卡片…”赵屿诚喃喃,一个画面电光火石般闪现在眼前:
他把他的卡片给严湛了!
而几乎在同一瞬间,严湛也想起了这么一出。
“严湛,把我的卡片还给我。”
被点名的女人一愣,见男友满脸惊惧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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