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妙原刚想下跪求饶,荣观真眼疾手快地把他提溜了起来。
“别卖惨,给我站好!”他高声喝道,“老实交代,是谁带你来的?你刚才在嘴里叽叽咕咕的是在说什么呢!”
“我,我那个……我是……”时妙原像只小鸡仔似地在荣观真手中发抖,“我,我是自己闲着无聊,没事干摸到这儿来的!”
“你自己来的?”荣观真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你知道这儿离你住的地方有多远吗?你怎么不直接游到松花江去呢?”
“哎哟……对不起嘛,对不起啊荣老爷,我不是故意的啦!”
时妙原心一横,干脆故技重施,直接扑进了荣观真怀里。
“是我不好!是我不该到处乱跑!荣老爷要骂就骂,要打就打吧!您怎么对我我都愿意受着,您要是想把我扔出去,我我我,我也不会半点怨言!”
说完,他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一般地闭上了眼睛。
来吧!不就是偷溜被抓包了吗?有本事就再给我一刀!
“……”
荣观真轻轻摸了摸他的后背。
嗯?!
时妙原愕然睁眼,荣观真的面容虽被红纸遮蔽了大半,但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来看,他现在不仅不生气,似乎还有些……开心?
“不是故意的话,你就赶紧回去吧。”荣观真说,“这地方偏,等下天彻底黑了,你就找不到路了。”
不等时妙原回答,他便自顾自走向金羽堆,弯腰收拾起了地上散落的珠宝。
“你还不走吗?我先声明,我很忙,我是不会送你回去的。”荣观真头也不回地说。
“我……我那什么……”
时妙原就这么被晾在了一旁。他准备好的求饶撒娇耍泼卖萌手段全无用武之地,一时间竟觉得空虚得紧。他看着蹲在地上吭哧吭哧拾捡羽毛的荣观真,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荣老爷啊,其实我有点好奇,您这些羽毛,都是干什么用的呢?”
“这些?没什么特别的作用,只是个人收藏而已。”
“啊?全都是你自己收集来的吗?”
“也不全是。”荣观真举起了一枚有小臂长的金羽,“也有些是其他人看我喜欢,专门送过来给我的。”
说话期间,他把那羽毛来回转了好几圈,似乎是在观察上面有没有什么划痕。紧接着他回过头来,指着自己的脸对时妙原说:“顺带一提,我现在暂时能看见东西了。”
“哎哎哎?真的假的!”时妙原差点儿跳了起来,“我从刚才就想问了,你的眼睛是为什么……”
“我现在能看见,主要是它的功劳。”荣观真指着时妙原脚下一个灰扑扑的东西说。
时妙原低头一看,差点原地弹射起步蹦到山洞顶上。
那是一座十分不起眼的石雕。它看着最多就只有人手掌大,雕刻的技艺也十分粗糙,不过饶是如此,时妙原还是眼尖地辨认出了它的身份。
这是荣观真的雕像。
“只要有我的神像在场,我就能透过这张纸看清周围的事物。”荣观真点着自己脸上的红纸说,“这是因为这些神像在开光前都被蒙过眼。我想,这应该也算是一种共感吧。”
原来如此啊——时妙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总觉得荣观真的视力时好时坏,怪不得最初在藏仙洞的时候,他的动作看起来那么利索!原来是洞里那尊被废弃的雕像起了作用,原来,荣观真的眼睛并不是完全无药可救的吗?
时妙原本想问问他是怎么瞎的,但话到嘴边还是被咽了下去。荣观真既已不追究他今晚的造次,那他最好就还是不要再往枪口上撞了。
荣观真又去忙活金羽去了,时妙原在旁边尴尬地站了一会儿,他见荣观真无意再搭理他,清了清嗓子便准备离开。
“你要走了吗?”荣观真冷不丁问道。
“哦,对,对的……怎么啦荣老爷,您找我还有什么事么?”
“你就没别的要对我说了吗?”
时妙原心中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您指的是……”
“关于你的身份。”
荣观真将几枚小羽毛塞进了更靠里些的地方,然后他回过头来,望着时妙原,一字一句地问道:“我想再问你一次,你真的不是时妙原吗?”
时妙原僵在了原地。
他强压下内心的尖叫,故作轻快地问:“我从老早前就想问了,那个时妙原是谁呀?是……您的朋友吗?”
“是一个熟人。”
“哦,哦,好像是听您提过他的名字。”
“是吧。”
“我和他长得很像吗?”
荣观真微微一顿。
“有一点吧……我觉得。”他迟疑地说,“但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
“为什么会不确定?”时妙原佯装镇定道,“你俩不是很熟吗?”
“以前挺熟。”
“那现在呢?”
“现在他死了。”荣观真说,“他死了有一段时间了,我有点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原来如此。”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要带你回来?”
“嗯,确实?”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其实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荣观真耸了耸肩,“常栖迟,你平时会不会有这种感觉?就是,有时你觉得你还存在,但是某种决定你存在的东西却不见了。有时你觉得这一切也该是个头了吧,可是你不论怎么努力,都完全找不到离开这里的办法。”
“这个……”
“你确定你不是时妙原,对吧?”
当啷。一串清脆的响声将时妙原从恍惚中拉回了现实。
那枚颀长的金羽被扔到了地上,丢下它的是荣观真。就在几分钟前他还将它视若珍宝,现在却连看都不再看它一眼了。
山洞里太过安静,时妙原甚至能听清血液在鼓膜边冲刷的节拍。
“这个吧……哈哈。荣老爷,你这话说的,这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哪还轮得到我自己确定啊?”他干巴巴地笑道。
“也是。”
啪啪两声,荣观真拍拍手,一阵轻快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了过来。时妙原循声回头,来的不出所料,果然先前为他引路的那颗菩提果。
“跟着它回去吧,靠你自己走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哦……谢谢荣老爷!但你呢?你不回去吗?”
“我?我就先不了。我刚才睡了一会儿,现在精神得要命。我在这儿再透透气,你自己随意吧。”
时妙原从荣观真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明显的催促,他不敢再推脱,只好深鞠一躬,随着菩提果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快要出山洞的时候,他看到荣观真把三度厄捡了起来。
“呼。”
荣观真轻轻呼了口气。
这曾是一把好剑。
削铁如泥,真金火炼,宝珠熠然,流纹张扬。
就算已经断了,三度厄也依旧是如此耀眼夺目。
它在山神的祝福中诞生,那人当初把剑交给他的时候,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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