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海湾的渡轮里，一场紧急的手术已经结束，十项全能的管家侠阿尔弗雷德放下手术钳，把染血的手套脱下来。
达米安躺在简易手术台上，手术无影灯照在他稚嫩的脸庞，本来小麦色的皮肤如同纸一样苍白，在韦恩集团调用血液库之后他被阿尔弗雷德从死神的手里夺了回来。
迪克已经脱下夜翼的制服，他赤裸着上身，背后和腰腹被贴满了绷带，就连脸上也贴着创可贴，带着重伤的达米安从满是死侍的庄园撤离，这并不容易，他坐在达米安旁边，仿佛陷入沉重的泥潭里无法呼吸。
“我差点害死了达米安。”迪克自责道“我本来该注意到……”
“就算你现在想狠狠地揍自己一拳也是一样，以前布鲁斯老爷也是常这样说……”阿尔弗雷德脱下无菌手术衣，露出底下被汗水浸透的衬衫背心，他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但动作依旧精准地将染血的器械归拢到一旁消毒盘里“‘我差点失去迪克’、‘我让提姆陷入险境’……每一次你们有人倒下，他都会在蝙蝠洞里对着那些屏幕，或是托马斯老爷的画像，重复着类似的自我怀疑。”
渡轮引擎在脚下低沉地轰鸣，船舱里弥漫着消毒水、血腥味。达米安小小的胸膛随着微弱的呼吸起伏，连接着的简易生命体征监测仪发出规律却微弱的嘀嗒声，每一次跳动都牵动着舱内另外两人的神经。
“还有杰森。”迪克想到布鲁斯曾经的痛苦。
“是的，所以在杰森少爷出事之后，老爷差点滑落那条危险的线。”如果没有提姆的出现，也许宴会大厅的双枪蝙蝠侠就是失控的布鲁斯。
“我没能守护好哥谭，自从布鲁斯离开后，哥谭的秩序分崩离析，我本以为，哥谭需要一定时间，适应没有蝙蝠侠，建立新的秩序。”迪克想起布鲁斯的遗言，布鲁斯说，哥谭不再需要蝙蝠侠，他错了，夜翼和罗宾无法填补蝙蝠侠的空缺。
“这次的敌人不同以往。”阿尔弗雷德安慰道“在此之前，我们从未了解过混血种和龙族，也没想过莱克斯集团会和刺客联盟一起在这里培养一处龙巢。”
阿尔弗雷德的话没有安抚到迪克自责的心。
“如果是布鲁斯，他会有更好的应对，他面对达克赛德的死局也为地球赢得了新生。”迪克紧握的拳头放在膝盖上，指节捏得发白，手臂上尚未包扎的擦伤渗出血珠，混着干涸的泥污和汗渍“布鲁斯永远知道他要做什么，而我……”
既无法拉回失控的杰森，也无法让偏执的提姆接受现实，就连最小的达米安，他也差点失去。
阿尔弗雷德没有立刻反驳迪克关于布鲁斯“永远知道该做什么”的论断。他只是走到水槽边，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冲刷着他布满皱纹和老茧的双手，洗去残留的血迹，水流声在压抑的船舱里显得格外清晰。
“迪克，布鲁斯老爷知道该做什么，往往是因为他已经犯下了足够多的错误，付出了足够惨痛的代价。”老人关掉水，拿起一块干净的布，缓慢而细致地擦干每一根手指，“他第一次穿上那身制服时，一样莽撞、冲动，无数次把自己置于险境，无数次需要别人把他从死神手里拖回来，托马斯老爷和玛莎夫人的悲剧…那不是起点，而是将一种近乎偏执的‘准备’刻进了他的骨头里。”
阿尔弗雷德转过身，那生命监测仪微弱的嘀嗒声仿佛是他话语的节拍器“他后来的‘知道’，是用无数次深夜的失败复盘，是用我们所有人的伤痕，是用杰森少爷的……”他的声音不易察觉地断了一下“…是用杰森少爷的生命换来的经验。他并非生来就是‘蝙蝠侠’，他是在地狱里一遍遍淬炼自己，才成了哥谭恐惧的象征。”
“说来惭愧，没有人能真正像老爷那样，只不过他的意志和他所代表的一切是能够继承的，他的正义和意志力，没有人能比理查德·约翰·格雷森更适合。”阿尔弗雷德望着沉默的迪克，他委婉地表达了希望迪克继承蝙蝠侠披风的意见。
“神谕上线，原谅我打断你们的心理访谈。”电脑上传来芭芭拉的声音：“罗宾的信号消失了，我不想做最坏的猜想，那座岛屿下面检测到异空间反应，我想他需要帮助。”
“我马上过去。”迪克迅速换上夜翼的制服，看向阿尔弗雷德“一切等我把杰森和提姆带回来再说。”
夜翼再次回到岛屿，这次他找来了两个新的朋友，猫女赛琳娜和侍从谢瑞尔，在神谕的远程指挥里，三人清理死侍，深入庄园。
尼伯龙根里，寒冰交融着岩浆，罗宾坐在管道上，对着地上残留的炼金回路推演，一旁的焦炭披着罗宾外层漆黑内层黄底的披风坐在另一边休息，阿拉贡正用自己的言灵帮助焦炭取下碳化的组织。
“那天外救世主从岩浆中新生，用无私的灵肉解除我等的原罪，祂劈开诅咒，于是我等沐浴祂的恩。”阿拉贡颂着卡佳的预言，虔诚地取下一片片彦卿身上焦黑的碳，珍惜地放在口袋里。
“你在说什么？”彦卿制止了阿拉贡的诡异行为“还是让我保留一点碳化组织吧，虽然不审美观，但是至少不会让我赤身裸体。”
“他们在把你当弥赛亚敬拜。”罗宾回头，他看着阿拉贡口袋里的黑色残碳“……一种宗教行为吧，可以肯定的是，困在这里的混血种们在有心人的组织下产生了特殊的信仰，在绝望的作为实验品的处境里，这种信仰支撑着他们活下来。”
“卡佳不是什么有心人，她只是先知，恩主啊，她一直在宣扬您的美德。”阿拉贡脱下衣服，要献给彦卿。
“你们不是说这个活灵有戒律的作用，会让你们无法使用言灵么？”彦卿拒绝了阿拉贡的衣服，他不想看阿拉贡裸奔“她是怎么在戒律的情况下使用言灵的？”
阿拉贡的回答自成逻辑：“正是因为无需言灵她也可以预知，所以卡佳是先知。”
“好了，找到尼伯龙根离开的门了。”罗宾关掉手环上储存的炼金知识，这是他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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