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好几日慈攸宁在当值的时候,耳边都还是顾无咎的那番话。
倾斜的夕阳将余晖从窗口洒落,打在顾无咎的背上,微微翘起的发丝染了光,也熠熠生辉。
顾无咎的神色有所缓和,他语气郑重,语速却不紧不慢:“慈大人,本王也并非什么无能之辈,他人接近你是为了拉拢你,那本王的目的难道只是为了慈大人交个朋友吗?”
慈攸宁当然明白,她一直猜测顾无咎的目的,没想到就被他自己这么说出来。
“宫内险象丛生,尤其慈大人刚进宫不久,找一个能庇护自己的大树躲躲风头,等待羽翼丰满再做打算也不为迟。”
临别前,顾无咎将她送至王府外的小路上,阐明自己的目的似乎没有让他心里痛快多少,脸上愁容更甚,慈攸宁的态度似乎格外重要,最后还不忘嘱托道:“本王的心意想必慈大人都已知晓,若是哪天慈大人拿定了主意,本王随时欢迎慈大人来访。”
顾无咎此次回京是为了调查西域贡品一事,她能办的不过就是帮着辨认一下琴具上的问题,既然这件事儿已了,就算自己真的跟了顾无咎,又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呢?
“小的见过慈大人,慈大人吉祥。”思绪被魏倩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慈攸宁看向来人,却不知何时内教坊的一众人都早已在一旁规矩的站好。
魏倩见慈攸宁回过神来,便接着说下去:“慈大人,大理寺这几日对内教坊库房上交的古筝进行了调查,现在陛下要求内教坊所有当值的宫人全都到太和殿。”
慈攸宁心里一紧,看来是调查有结果了,这事儿不是他们内教坊这些芝麻小官能掺和的事情,但既然陛下要他们在场,便没有回绝的地步。
她抬头扫了一眼前面不下三十人的队伍,内教坊平日里见不到这么多人,尤其是慈攸宁这个刚上任的新官,没什么脾气一副好欺负的样子,若没有什么要急的事儿,是绝对不会有人前来主动请安的。
就连皇帝的命令到了内教坊门口,都没有人来告知她一声,若不是皇帝要求内教坊所有人到场,否则她估摸着自己也只是会被刻意忽视的那一个。
平日里对她视而不见的人也乖乖低下头,等着她命令。
慈攸宁拉了拉衣裳,便和魏倩说道:“既然人已经到齐,那就抓紧时间吧,千万不能耽搁了陛下的命令。”
于是一众人就浩浩荡荡的跟着慈攸宁走到了太和殿前。
陛下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超出了慈攸宁的预想,站在太和殿内的大多是京中叫的上名的达官贵人。此时又不过是午膳半个时辰后,原本早就应当就下朝归家的,也全都被皇帝一声令下,叫到了太和殿。
众人见到慈攸宁带着内教坊的人赶来,便自动将最终杨的路让了出来,事发突然,琴又是在内教坊找到的,谁也不想碰上这个霉头。
走在这条路上,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小皇帝坐在中央,一旁是站着的太后和太傅,只是一众人没有一个敢稍微抬起头来。
短短几步路,就好像过了几十个春秋一般。慈攸宁不断想着究竟是调查出了怎样的结果,需要这么多人到场,来当面处理这件事儿。
好在唯一让她感到有一些心安的,就是余光中看见了顾无咎的身影就在人群中,向她这处投来目光。
慈攸宁走到前方,跪下请安:“微臣慈攸宁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身后内教坊的宫人也一齐跪下,硕大的太和殿内只听见他们这一众人的声音。
小皇帝的声音响起,却没有让他们站起来:“你们可知朕为何要叫你们来这太和殿?”
“回陛下,”慈攸宁是内教坊的副教坊使,是唯一有资格能在这里回答皇上问题的人,她再次拱手作揖,“是为了内教坊库房内有金杉木古筝作假一事儿。”
“作假?难道朕这么大费周章的叫你们来就因为作假?”小皇帝的语气十分不快,连续两个反问,让太和殿内的气氛又冷了几分。
可是按理来说,慈攸宁若与摄政王顾无咎没有私下来往,是根本不可能会得知西域贡品有问题一事儿,小皇帝这么问,想必顾无咎同自己走得近的消息早就有人传到皇帝耳边去了。
慈攸宁不知该如何回答,摸不清小皇帝对顾无咎是爱是恨,是提防还是拉拢,她只能先装傻:“恕臣愚笨,微臣听闻的消息确实只是如此,还望陛下能给微臣指条明路。”
小皇帝听到这样的回话,对慈攸攀附权贵的猜疑少些,耐着性子说道:“摄政王此次回京是为了调查西域贡品一事,王兄说,那些蛮人在贡品里放进去黄金白银万两。”
不知小皇帝是用什么理由将一大屋子人全部聚集在这里,但众人听到这句话,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气,四下响起稀稀疏疏的话语声。
“按朕意见来看,这可是通敌谋反的大罪,查处主谋以后,必定逃不了株连九族的大罪。”小皇帝微微挑眉,慵懒的说出满门抄斩的罪责。
“只是好巧不巧,这事儿首先就在内教坊发现了腻端,慈大人,你说说本王该如何是好呢?”
慈攸宁听出了小皇帝的话外之音,此事事关重大,但许久没有什么动静,内教坊又是第一个有线索的地方,他这是要先从内教坊的人开刀,说到底他们这些小宫人的性命不值几个钱,若是能起到安抚民心的作用,死了几个也无妨。
慈攸宁连忙跪的更低,扑通一下就把头头磕在地上:“陛下三思啊,通敌一事事关重大,如此草草了事,怕是会有所皇家的名誉。”
小皇帝坐直身体,刚想说话,一旁的太傅就走上前向小皇帝作揖,在皇帝耳边说了短短几句,就走到前头,而小皇帝像是被打了霜的茄子,没有刚才那样神气。
太傅姚渊走上前来,脸上带着笑,看了却让人更加心寒:“慈大人,这件事情朝堂上下都看着呢,只要内教坊交出帮助那盗贼通敌的小人,这里便没有内教坊的事儿了,慈大人就能安安心心的不必再为此时事分神,慈大人意下如何呢?”
姚渊口口声声说的“朝堂上下”此刻就在慈攸宁的身后,没有一人对小皇帝和太傅的安排有异议。
只有慈攸宁能听见,身后内教坊来到其他宫人早就坐不住了,余光中他们好些人频频抬起头看向身居高堂之上的小皇帝和太后,得不到任何回应后,又用焦急凄苦的眼神看向慈攸宁。
即便她在内教坊里但并不受其他人的待见,但也不可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太傅与小皇帝这么把人命当成草芥,说杀就杀。
慈攸宁心上好像被压了千斤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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